酒過三巡,賓客散去。


    兩位新郎官被扶著東倒西晃地回喜房。


    爛醉如泥的百裏無相走到一半酒就醒了,他再喝一口自製的醒酒湯藥,整個人頭腦清醒,神清氣爽。


    燭光輕輕跳動,他笑吟吟地走向洞房。


    踉踉蹌蹌的謝韞走到一半更醉了,他掏出袖底藏著的酒壺,又灌了幾口,整個人神思恍惚,目光呆滯。


    燭光淺淺映照,他需要小廝扛著進洞房。


    因為陸明瑜下了嚴令,沒有人敢去鬧洞房。


    百裏無相望著坐在床上嬌美迷人的楚氏,一張臉羞得通紅。


    他搓搓手,躊躇片刻,才走向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妻子。


    “夫人……我身上有酒味,你不嫌棄吧?”


    楚氏搖搖頭,起身替他寬衣:“夫君,妾身伺候您寬衣。”


    百裏無相連忙拒絕,捏住腰帶:“不勞煩夫人,我自己來。”


    這種小事當然自己來,他可是體貼的好夫君。


    楚氏一頓,訕訕地把手收回去。


    百裏無相隻顧著低頭,沒有看到楚氏臉上的尷尬。


    楚氏張了張口,心一橫鼓起勇氣問:“夫君,可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其實已經這個年紀了,那種事妾身也不強求,還請夫君勿要害怕。”


    百裏無相甚是奇怪:“為夫怎麽會害怕呢?夫人多慮了,莫不是夫人不想?”


    楚氏:“……”


    她應該想,還是不該想。


    說想吧說不出口,說不想吧,不太像為人\/妻子應該說的話。


    見楚氏為難,百裏無相自然以為新妻不想,把解開的腰帶又係了上去,安撫道:“夫人,為夫等你準備好,今夜便係緊這褲腰帶,不會為難夫人。”


    楚氏垂頭看了一眼身上的嫁衣,這還不算準備好嗎?


    但是溫柔賢惠的她,說不出已經準備好這種事,隻得把外披脫下,躺到床的裏邊。


    百裏無相見她沒說什麽,心想自己還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夫君,絕對不會強求夫人。


    於是,兩人合衣躺在床上,雙雙盯著帳頂,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楚氏覺得這也不是個事兒,伸出保養極好的手,緩緩握住百裏無相的手。


    百裏無相身子一僵,那柔弱無骨的小手像是貓兒柔軟的爪子,撓得他心癢癢。


    他微微側首,便是楚氏那張長得極美的臉,雖然已經三十出頭,但在太叔府養尊處優的日子,叫她沒有顯任何老態,反而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他喉結滾了滾:“夫人,喜服太厚,為夫有些熱。”


    楚氏半起身,伸手去為他解腰帶:“妾身為夫君寬衣。”


    百裏無相一怔,耳根泛起紅\/暈,他結結巴巴:“哦……好。”


    楚氏也沒多想,認真地為他脫了外衣。


    因為他躺著,把衣裳壓住了,楚氏輕輕用力,倒是連同他的裏衣也被拽開。


    四十歲的年紀,自然沒有年輕人的血氣方剛,但因為他本身精通醫術,身體保養得很得宜,便是那棱角分明的肌肉,都能看出他身體蘊藏著力量。


    強壯而有力,完全不似虞蹇那種文人的單薄。


    楚氏俏臉一紅,低著頭起身準備把喜服掛到屏風上。


    豈料她起得太急,又因為緊張沒注意看路,踩到裙角摔了下去。


    百裏無相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扶她,兩人就這樣纏抱在一起。


    身體相觸,呼吸纏綿。


    嬌軟與強壯。


    兩人都不是初經人事的清純男女,一瞬間就感受到彼此那壓抑著的情愫。


    “夫人,對不起,為夫食言了。”


    百裏無相說了一句,伸手拉下帳幔的同時,摟住楚氏的腰,把她壓在了身\/下。


    紅木雕花的床很快晃動起來,伴隨著汗水與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久久未歇。


    反觀另一邊就沒那麽順利了。


    南宮綏綏看完一本書,覺得掌握了夫妻間樂趣的精髓,她興衝衝地準備和謝韞探討實踐,結果謝韞被扛進來後,醉得不省人事。


    她氣得扇了謝韞幾巴掌,也沒能把謝韞扇醒,氣呼呼地抱著手坐在床上,看著死魚一般躺在地上的謝韞,咬牙切齒。


    她越想越氣,拎起謝韞扒了個精光,隻留下一條褻褲。


    見謝韞毫無反應,她氣得邊晃謝韞邊罵。


    “你的血氣方剛呢?”


    “你的男子漢氣概呢?”


    “不行你早說嘛!害我做什麽!”


    罵完猶不解氣,直接把謝韞扔到一邊,抓起謝韞的扇子不停地扇著風。


    謝韞被她一晃一扔,趴在地上吐了一大堆。


    南宮綏綏見謝韞這麽惡心,頓時就嫌棄不已,她招來小廝幫謝韞處理,自己則離開了喜房。


    小廝嚇壞了:“夫人,您要去幹啥?”


    南宮綏綏心煩地甩甩手:“謝韞這弱雞不行,老子我要去花天酒地!”


    這可把小廝嚇壞了,連忙給謝韞灌了一大把醒酒藥,邊灌邊喊:“謝公子,您醒醒,您一定要醒過來開,再睡著你就要給別人養孩子了!”


    謝韞又吐了一口,費力地睜開眼睛,渾身無力頭痛欲裂的他,便聞到一股連他自己都嫌棄的味道。


    借著酒意,他逞起了威風:“那臭婆娘呢?怎麽不來伺候本公子?”


    小廝捏著鼻子,嫌棄地為他處理嘔吐物:“公子,夫人離家出走,去外麵花天酒地去了。”


    謝韞坐起身:“怎麽回事?大喜的日子要去外麵花天酒地?”


    小廝戰戰兢兢地回道:“因為……因為夫人說您弱雞,不行!”


    謝韞氣得猛地起身,卻因為站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小廝伸手去扶他,他甩開小廝的手,借著還沒散盡的酒意壯膽,就要去找南宮綏綏算賬。


    於是,太叔府回蕩著光\/著上\/身的謝韞氣急敗壞的罵聲:“男人婆,你出來!你說誰弱雞?你說誰不行?某證明給你看!”


    長孫燾拉住要湊熱鬧的陸明瑜:“別理這種丟人現眼的東西。”


    雲斐捂住小蘭花的耳朵:“太慘了,別聽。”


    蘇氏滿麵愁容:“所以是中看不中用嗎?”


    和元武帝躲在角落喂蚊子的藍靈靈哈哈大笑:“可憐阿綏一身本領毫無用武之地。”


    元武帝擁住她:“我和那種人不一樣。”


    回到出嫁前所居院子的南宮綏綏握緊拳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次第三條腿也別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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