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垢看豫章獨自立在城牆上,心疼的不行,趕緊上去來到豫章麵前。


    此時的豫章已經成了雪人,眼睫毛眉毛,頭發都已經成了白色。


    長孫皇後趕緊把她身上的雪給彈掉,又拿出一件披風給豫章披上。


    “回去吧,小瑜一定會回來的。這麽冷的天你再給凍壞了。等小瑜回來該多心疼啊。”


    長孫皇後心疼的說著。


    “母後,他還能回來嗎?”


    這是豫章這半天說的第一句話。


    “會回來的,我們回宮裏等著。”


    長孫皇後說著就拉豫章往城牆下走去。


    “母後,我哪也不去,我答應小瑜就在這等他的。”


    豫章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說著。


    “那母後陪著你。”


    長孫皇後說著就也跟豫章站在那等著。


    此時南國公府裏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連三叔和薛大娘也亂了分寸,還好有武媚鎮守,不然這個家真的要散了。


    長安城外,鵝毛大雪還沒停。積雪已經沒過了馬蹄。程處默他們幾個在奮力的往前行進。


    “老秦,不能再走下去了,這雪越下越大,馬已經吃不消了。”


    尉遲寶林忍不住開口說著。


    “可是還沒找到老張啊。就這麽算了?”


    程處默心疼妹夫,就忍不住說著。


    “沒法再往北去了,再走下去,我們幾個都得交代在這了。”


    作為老大,秦懷道不得不為兄弟們考慮。


    “你們看,那是不是個人?”


    就在大家在為是打道回府還是不要命的繼續尋找時,眼尖的房遺愛喊著。


    眾人朝房遺愛手指的方向看去,不遠處正有一個騎馬人在慢悠悠的跟無頭蒼蠅一樣在那轉悠。


    “老張,可找到你了。”


    程處默他們興奮的往那人影處跑去。


    這荒郊野外的,又下著大雪,誰都認定這人就是張小瑜。


    “臥槽,窩大憨子,怎麽是你?!”


    程處默第一個衝到這個黑影跟前,失望的大喊著問道。


    此時窩闊力的心比這漫天雪花還要冷。


    當時窩闊力打地鼠一樣的把幾十個古特力的侍衛給敲死,正高興呢,轉身就往北邊去找張小瑜。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個人影,天漸漸都黑了,想著張小瑜已經回去了,也就調轉馬頭往回走。


    可走了半天還是荒無人煙,他的座下萬裏追風馬是劉小寶最近才從西域帶回來的。雖然腳力不錯,可畢竟剛來長安,剛剛擺脫水土不服期。到了長安城就待在城裏,窩闊力寶貝的很,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平時都不舍得騎。哪裏有機會出城溜達。指望萬裏追風馬老馬識途,那就太難為人家馬了。


    這次是第一次出遠門,萬裏追風馬就是再牛逼,也找不到回長安的路啊。


    窩闊力起初還不以為意,慢慢又下起了鵝毛大雪。也廝殺一天了,這可是體力活,窩闊力塊頭大,消耗本來就快,早就餓的不行了。又是在這漫天雪天裏,心裏也慌了。


    起初還能大聲的喊著有沒有人,漸漸的連喊的力氣也沒有了。正聽天由命的騎在馬背上心灰意冷時,碰到程處默他們了。


    看到熟悉的人,窩闊力高興的啊,那心情跟剛得到萬裏追風馬一樣。可是程處默的一句:


    “臥槽,窩大憨子,怎麽是你?”


    這句話徹底的把窩闊力給打入無底深淵。這剛暖和的心又冷了下去。


    “憨子,南國公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追突厥人的那個王爺了嗎?”


    房遺愛焦急的問著。


    “啊,南國公會沒回來嗎?”


    窩闊力說著就把剛剛和張小瑜分別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回去吧,窩闊力從北方來的,都沒遇到老張,我們再去找也不見得就有結果。”


    秦懷道說完就帶著窩闊力他們往長安城裏走去。


    在長安城牆上焦急等待的豫章公主和長孫皇後看到遠處有人回來,並沒有太多的興奮,因為出去搜尋的人差不多都回來了,本來看到他們回來,豫章還是很期待很興奮的。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此時自己麻木了。


    聽到城牆下程處默他們的聲音,果然沒有找到張小瑜。


    慢慢已經到了後半夜,搜尋的人全都回來了。還是毫無消息。


    李世民強行的帶著長孫皇後回去,豫章死活不離開城牆,李世民沒辦法,隻能派人在城牆上搭了一個簡易的小木屋,裏麵燒上炭火,不然豫章真能凍壞了。


    第二天,雪停了,長安城外一片白茫茫。誰也看不出這兒昨天剛經曆過一場廝殺,死了一二十萬人呢。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一樣。雪地上時不時的有幾隻早起覓食的小動物跑來跑去。哪裏還有昨日打鬥的痕跡。


    太陽升起,那柔和的陽光照在雪地上,讓人格外的心曠神怡。當然也格外的刺眼。


    在長安城北門外的遠處,一個黑點慢慢的靠近。


    “快看有馬來了。”


    城牆上的士兵大聲的喊著。


    豫章趕忙從小木屋裏走出來,遠處正有一個黑點在雪白的地麵上格外的明顯。


    豫章有預感,這就是張小瑜。


    豫章也不耽擱,直接跑下城牆,往城外飛奔而去。也就是李老二心疼閨女,給她搭了個木屋,不然此時豫章肯定凍僵了,別說跑出城了,就是走路都費勁。


    看到豫章飛快的往城外跑去,守城的朱通趕緊帶一邊人跟著。一邊派人去通知程處默他們。


    沒一會,李世民他們都知道了,趕緊快馬加鞭的從北門往城外跑去。


    這個黑點不是張小瑜還能是誰。此時的張小瑜已經是個雪人了,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雪。在豫章冰涼的小手拍打下,和眾人熱切的注視下,張小瑜才慢慢的醒來。


    “這是哪?”


    這是張小瑜醒來的第一句話。


    “長安城,到長安城了。”


    豫章哭著說道。


    “我還沒死吧?”


    “沒有,都好著呢。”


    張小瑜看到李淵也在人群裏,就從馬脖子上把那個布包拿出來遞給李淵。


    “皇爺爺,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東西?”


    李淵納悶的問著。


    “夜壺,答應你的夜壺。”


    張小瑜說完又昏睡了過去。


    聽到張小瑜這話,眾人都懵逼了。這緊要關頭說什麽夜壺啊。


    等到李淵把布包打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個人頭,不是古特力這廝的還能是誰的。眾人一陣驚呼。豫章看到麵目猙獰的古特力人頭,直接被嚇的癱坐在地。


    李世民拉起豫章正納悶呢,張小瑜這小子看到豫章癱坐在地,怎麽不給拉起來啊,這可是你媳婦啊。


    等眾人再看向張小瑜時,張小瑜已經昏睡過去了。眾人趕忙把張小瑜抬起來送回長安城。


    南國公府裏的眾人看到張小瑜被抬進來,頓時嚇的不行。連一直硬撐著的武媚也六神無主的和眾人哭出來了,此時的張小瑜跟死人有什麽區別。


    “別哭了,隻是昏睡過去了。”


    聽到豫章這話,眾人才停止哭聲,手忙腳亂的把張小瑜安排到房間裏。


    眾人安頓好張小瑜就都回去,大戰剛過,城裏還有那麽多難民,忙著呢。豫章可沒回去,一直待在南國公府裏。


    沒一會,李世民就派王初送補品來了,可不少,這次張小瑜立了大功了,李老二是高興異常,在補品上可沒小氣。再說了,還有長孫皇後在推波助瀾的,這補品哪裏還會寒酸。


    就連老李淵也把珍藏多年的老山參委托王初給帶來了。這可是老李淵留著最後吊命用的。這次張小瑜幫他一雪前恥,老李淵也是高興,壓箱底的寶貝也拿出來了。


    下午,過來送補品的人就太多了。這次因為張小瑜衝破突厥人的鐵騎而搶到功勞的人可不少。張小瑜本來就是李老二麵前的紅人,這次又立了大功,又把突厥人的王爺給斬於馬下,馬上又要和豫章公主成親,這簡直是紅的發紫了,誰不想巴結啊。


    三叔和武媚一整天都在忙著招呼送禮的人,嘴皮子都說幹了,臉也笑麻木了。奈何送禮的人太多。最後連薛仁貴,王玄策和程處默他們都出麵幫著招待客人。


    連袁天罡都帶著李淳風過來看望,這次不但帶了點像樣的禮品,竟然破天荒的沒打秋風。看李淳風沒有來忽悠自己,三叔竟然還有點不適應。


    晚上,張小瑜迷迷糊糊的醒來了。喝了點小米粥,精神大好。


    “我們傷亡怎麽樣?”


    張小瑜問著王玄策說道。


    “死了一千多,受傷兩千多,重傷不能上戰場也有一千多。這大多數都是西域人馬,他們著急立功,打仗真是不要命。”


    王玄策小聲的說著。


    “除了朝廷的撫恤金,府裏再出一份,以朝廷的名義私底下交給他們家人。武媚把錢財準備好。”


    聽到張小瑜的話這話,武媚哪裏敢不依。


    “老王,把劉小寶和庫毒,達般叫來。”


    聽到張小瑜這話,王玄策就出去。


    “大哥,你醒了啊。太好了。”


    一進門,劉小寶就興奮的喊著。


    達般和庫毒更是高興,他們能不能成為大唐人,這都要靠著張小瑜呢,萬一張小瑜要是沒醒過來,那自己這幫人的大唐夢也就破裂了。


    “兄弟們都辛苦了。”


    張小瑜對著達般和庫毒說著。


    “打仗本來就是要死人的,這道理我們都懂,誰的功勞都是拿命拚來的,天上可不會掉功勞。生死我們早就看開了,隻希望南國公能安排好死去兄弟們的家人。”


    達般哀求著說道。


    “這個你放心,本公絕不會讓兄弟們的血白流。你們休整幾天,然後就出發去西域,把你們的家人都帶來長安,包括死去的兄弟們。除了朝廷的撫恤金,我府裏會再出一份。你們帶去分給死去兄弟們的家人。他們如果願意來長安就全帶來。到長安來,可以跟我們大唐人學種地,也可以到工坊裏做工,當然也可以自己做生意。不願意來的也不勉強,撫恤金翻倍。”


    聽到張小瑜這話,庫毒和達般高興壞了。剛剛自己還在擔心呢。萬一南國公不醒過來可咋辦?就算南國公醒過來萬一他翻臉不認人了呢?兄弟們活著還好說,最多就當真心喂了狗,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再回西域就是了。隻要敢拚命,到哪都是爺,可是那些死去的兄弟就太冤了。


    以前在西域,別說是死了,就是受傷了,隻要是以後不能騎馬打仗了,就會慢慢的被團隊給拋棄。


    別說獎金了,就連搶到的財物都沒你的份。更別提撫恤金了,別人喝慶功酒,你隻能喝涼水。死了受傷了是你技不如人,怪不得別人。


    還是大唐好啊,後路都留好了。自己隻要奮力的砍人建功立業就行了。


    “南國公,咱是粗人,不會說話。啥也不說了,你就等著看兄弟們的表現。”


    庫毒憨憨的說著。


    “這幾天陛下肯定會犒賞三軍,等領了賞錢後,你們就出發去西域。爭取過年之前回到長安來。咱們一起過年,而且年後我就要和豫章公主成親了,到時大家都來,不醉不歸。還有,這些補品都搬到軍營去,給受傷的兄弟們補補,我哪裏吃的了這麽多。”


    達般和庫毒又是千恩萬謝的才離開。


    第二天,張小瑜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又沒受傷,就是過度勞累的。張小瑜起床後正在悠哉悠哉的吃早飯呢,王初就來了。


    “恢複的不錯啊。”


    王初剛進來就笑嗬嗬的說著。


    “托公公的福,滿血複活了。”


    聽到張小瑜這話,王初也不在意,畢竟張小瑜嘴裏稀奇古怪的詞匯太多了。


    “不錯,這人最重要的啊,就是身體,下次可不敢再這麽托大的拚命了。”


    王初叮囑的說著。


    “公公吃了沒有,來一起吃點。”


    “吃了,吃了。”


    王初笑嗬嗬的說著。


    “王公公,此時你怎麽有時間到我這來啊,這正是早朝時間啊。是不是出啥事了?”


    張小瑜看王初心不在焉的就問著。


    “南國公,實不相瞞,是陛下讓咱來的。陛下的意思是讓咱來看看你恢複的咋樣,如果還行就跟咱進宮趟,早朝上吵起來了。”


    “吵起來了?怎麽會,剛打了打勝仗,有什麽好吵的?為了犒賞三軍的事?”


    聽到王初的話,張小瑜納悶的問著。


    “不是,現在還沒有商量犒賞三軍的事呢。是為了戰俘的事,這次二十萬突厥人一個沒跑,全留下來了。受傷的打掃戰場時就被殺了。還有五萬投降的不知道怎麽安置呢。世家的人和武將主張殺了。孔祭酒他們那幫文人認為殺俘有傷天和,不準殺。這就吵起來了。”


    聽到王初的話,張小瑜飯也不吃了,趕緊往宮裏跑去。


    “南國公,這麽著急幹嘛。”


    王初跟著一邊往宮裏跑,一邊問著。


    “這俘虜不能殺,俘虜可是重要物資。有大用。”


    張小瑜邊跑邊說著。


    現在工坊越來越多,還要修路,到處都需要人,還殺俘虜?開玩笑嗎不是,可得趕緊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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