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遙:“那當然。”說著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嚴肅道:“現在是七點半,這張數學卷子比較簡單,我給你計時,要在四十分鍾內寫完。寫完我給你講一下錯題。”這讓顏洲不禁思考起事態為何會發展到這一步。謝遙不滿地看他還坐在床邊上,模仿著數學老師徐昌建的著急的口氣,催促道:“快,動起來,不要拖。”顏洲:“……”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我趕上了!!連作話都來不及多寫了orz第38章 老太太收拾完桌子,給他們切了盤水果送進去。看到房間裏兩個人都規規矩矩地趴在桌子上寫作業,老太太露出慈祥且滿意的笑容,生怕打擾他們,於是輕手輕腳給帶上了門。謝遙盯著切好的蘋果片看了一會兒,喃喃道:“你外婆真有意思,切蘋果都會切成小兔耳朵的形狀,也太講究了吧。我直接就削個皮直接啃,懶得時候連皮都不削。”顏洲:“她年輕的時候是部隊裏的炊事員,給首長做飯的那種。”謝遙讚歎了一聲,然後用牙簽戳起一片蘋果,端詳著小兔子的耳朵:“這刀工一看就很細,又整齊又利落,怪不得做飯厲害。“對了,你做飯是跟你外婆學的嗎?”顏洲:“差不多。小時候住在外婆家學了一點,然後就自己開始琢磨別的了。”謝遙把蘋果片塞進嘴裏,拍拍顏洲肩膀,嘟囔道:“你學習要是也有這個精神和態度就好了,舉一反三不要太好。”顏洲:“……”寫了會兒東西,謝遙就感覺腰就有點不舒服。本來房間裏隻有一張椅子,他隻好去客廳裏又拖了一張進來,客廳裏的椅子要高許多,桌麵又矮,謝遙胳膊肘支在桌麵上,隻覺得本子跟自己隔了十萬八千米遠。結果不得不弓起背,垂著頭,保持著一個有點難受的姿勢寫了半個小時。這回兒他覺得脖子也有點酸,放下筆抬手揉了揉,喃喃道:“這兒坐著太難受了,凳子太高。”顏洲看了他一眼:“我跟你換?”“不用,你個子跟我也差不多,肯定也難受。”謝遙搖頭,接著往床那邊掃了一眼,“那個,我趴床上寫行麽?”顏洲隻淡淡問:“趴著就不難受了?”謝遙:“應該比坐著好些吧。我就趴一會兒,等你把這張卷子寫完,我給你講一遍,時間差不多我也可以回去了。”說完看了一眼時間,提醒顏洲道:“你已經寫了快半個小時了,再給你二十分鍾。我可是很嚴格的,你抓緊時間。”他們寫作業的時候,老太太在屋子裏轉呀轉,看什麽都不放心,什麽都想操心一下,於是幹脆拿了掃把和抹布,把外麵收拾了個幹幹淨淨。就連陽台上前一任租戶留下的幾盆快死了的月季都被鬆了鬆土,澆了點水,被扶正了端莊地立在土裏。看著屋子勉強算得上煥然一新,老太太撣撣衣服上的灰塵,終於心滿意足地打算功成身退了。走的時候,她沒打擾某兩位正在學習的小同學,隻隔著門對顏洲說道:“洲洲啊,外婆走了啊,你自己照顧好自己。”顏洲在房間裏聽到了,立即擱下筆走出房間,起身要送她下樓。老太太著急地擺擺手:“下樓要送啥?趕快回去寫作業。過兩天我再來看你,給你帶點醃的鹹菜和大蒜瓣子。”“樓梯裏有兩層燈壞掉了,我開手電筒送你下去。”顏洲沒理會她,把她送下樓,“回頭要喊物業來修。”顏洲開著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兩個人慢慢地一步步下了樓。等出了樓道,老太太拉過顏洲的手,輕輕拍了兩下勸道:“你不要跟你媽媽置氣了,她有她的難處,不要怪她。你一直不接她電話她也是會擔心的。”顏洲沉默了片刻,平靜地說道:“我不喜歡她那個態度,也無法認同她選擇的人生,住在一個屋簷下難受。”老太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問起別的:“你媽說你出來的時候跟那人打了一架?怎麽好好的又打起來了?有受傷麽?”顏洲輕輕笑了下:“您不懂,我是早看透了。那種人就要揍一頓才能安穩一陣子,不然就一直作怪,一直惡心你,揍他是為了維持一種生態平衡。”老太太:“……雖然我不懂你說的這些,但總覺得你這個詞用的不太對。”接著老太太歎了口氣:“你媽脾氣也古怪,我有時候都摸不清我這個女兒在想什麽……好孩子,要不你跟我回老家得了,你一個人住著多不方便,還沒人照顧你。我看別人家孩子上學,早晚都有人接送,你在這兒連吃飯都要自己做。”“您就少操點心吧。”顏洲勸道,一邊認真跟她分析,“住這兒上學方便,回老家我還要轉校。”老太太:“行吧行吧,你跟你媽一個樣子,老是一個人把決定做好了,誰說也不管用,也就你外公在的時候還能勸勸。”走之前,老太太拚命地想還有沒有什麽沒叮囑的事情,終於想起來一條:“要多跟你們班長好好學習,功課千萬別落下了!平時同學關係也要搞好,這個以後用處大著呢。”顏洲終於有些不站不住了:“外婆,你說這麽多話真的不渴麽?”老太太氣笑了:“混賬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送完人他進屋子,發現屋子裏悄默無聲。回房間一看,某位學霸坐在地上,歪著身子趴在床上已經睡著了,兩條長腿懶散地擱在地板上,上半身伏在床上,毫不客氣地拿顏洲的枕頭墊著臉,手臂舒展地伸著,壓在枕頭上。謝遙手頭作業寫完了,見顏洲還沒上來,想趴著等一會兒,卻因為昨晚喝了酒就沒睡安穩,白天忙著趕作業,加上午睡的時間又被老楊叫去辦公室統計排名和錯題,等著等著就忍不住犯困。一開始趴枕頭還有些猶豫,但想到昨天都睡這床上了,謝遙心又大了起來,幹脆坦坦蕩蕩地把枕頭拿過來。他沒想到的是這枕頭上有薄荷味道的洗發水味,在夏夜裏撥攏來一絲清清冷冷的涼意,很是好聞,又有點催眠,最後讓他成功地睡著了。顏洲本來想叫醒他,猶豫了一下,最後在邊上蹲下來,以同一水平線的高度看著他。謝遙枕著手臂,側身曲著腰,校服上衫被繃緊,勾勒出線條清晰的脊背來。平時是喜歡笑的人,睡覺起來,笑意便從眼尾和嘴角都褪去,連眉心都微微地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