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實裏。現實裏,謝遙已經感受到了掌心的溫度。來自另外一個人的體溫,有人接住了他的心意。有點燙,像是能燎原的一線火光。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拉著手往前走。唔,自己好像是借著酒勁兒在任性,謝遙心說。雖然是第一次完全地牽住手,謝遙卻產生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心突然開始砰砰跳起來,他想湊過去聽聽,另外一個人是不是也心跳加速了。如果隻有他一個人這樣,好虧。不太長的路程謝遙卻感覺走了很長時間,他已經忘記本來散步消食的事情了,腦子裏隻剩下一件事情。就是他在被顏洲牽著。至於明天顏洲會怎麽看他,會問他什麽問題,已經沒有餘力思考了。謝遙現在的心態完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快走到巷口盡頭的時候,顏洲覺察到握著的人的手微微一緊,隨即謝遙停住了步子。顏洲不太明白地看向他。他聽到謝遙清晰的下咽的聲音。謝遙猶豫了一下,帶著些醉意,喃喃道:“我之前做過一個夢。”“我夢到我們走在一條巷子裏。”“然後我把手伸給你,你接住了。”“就像現在這樣。”顏洲看著他不說話,靜靜地等他往下講。謝遙:“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導致我們絕交。”他站在風口裏,風把酒勁勾上來了些。頭覺得有些暈,理智也不太在線,他卻仍想不顧一切地往下說著。是一場豪賭。顏洲心裏微微一動。謝遙沒等他回答,轉而問:“你知道我為什麽說……理論上還在麽?”顏洲怔了一下,繼而意識到他在說剛剛真心話的事情,然後搖頭。謝遙:“因為在那個夢裏。”他停頓了一下。“在那個夢裏,我們也是走到離巷子口很近的地方,巷口有光,不強也不弱。”謝遙的口氣淡淡的,像是在敘述一件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想拉你一把,把你扯近一點。”“然後你貼得很近。”“再然後……”話到了嘴邊,謝遙卻突然說不出口了。巷子裏又卷過一陣風,帶著微微的涼意,像是要填補這戛然而止的話頭一般。顏洲用指腹蹭了下謝遙的手背,似在安撫,問:“然後呢?”謝遙目光直視著前方。良久。謝遙:“然後我們接吻了。”這話一落,空氣裏湧進大段大段的沉默。沉默得讓謝遙害怕起來。說完這話謝遙才後知後覺地惴惴不安起來,卻發現顏洲握著他的手並沒有鬆開。謝遙掙開手,往後退了幾步,有些慌亂地看著顏洲。謝遙:“你是不是要跟我絕交了?”謝遙:“就算絕交的話,你也好好學習成麽?”他覺得自己像個交代後事的絕症患者。隻聽顏洲淡淡道:“要試試麽?”謝遙愣住。試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