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他們再次聽到了那個笑聲,然後看到小姑娘的嘴角上揚,露出可愛的笑容。


    眾人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卻不明白究竟是哪裏不對。


    隻有終日讀書,總喜歡靜坐思考的渚守心猛的恍惚了一下。


    ‘當距離足夠遠時,我們總是先看到變化,接著才聽到聲音,怎麽這個小姑娘是反過來的?我先聽到了她的笑聲,然後才看到她在微笑?’


    他正要往深處想,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實實在在震驚到了他。


    “你這個人挺有意思,我覺得你不該死。”他看到那個小姑娘朝躺在地上,進氣已經沒有出氣多的小喜太監說道。


    然後,小喜太監便哈哈笑了起來。


    那是一幅極其詭異的畫麵,眾人看著小喜太監,隻覺得他的嘴巴在笑,他的身體在笑,甚至連他七竅中流出的鮮血都跟著在笑。


    笑聲激蕩中,那些鮮血順著他的七竅向後流回,宛如時光倒流一般。


    小喜太監的臉不再蒼白,他重新變得精神十足。


    “你不用死了。”他聽到那個小姑娘對自己說道。


    “可是!我不死,那災厄之氣…… ”


    “災厄之氣讓我爹爹來搞定啊。”小喜太監聽到小姑娘笑著說道。


    “你的爹爹?”


    “嗯,我的爹爹,你們剛剛不是說除非有仙佛來幫你們,否則隻能去死嗎?”


    “我的爹爹就是仙佛啊。”小姑娘樂嗬嗬的說道。


    作為桃神遺留的木頭重生出來的靈,她對許純良的狀態有著本能的感知。


    在他身邊,頂著髒兮兮的一張小臉的小孩兒許純良也點了點頭,甚至連柯基小狗都跟著汪汪叫了兩聲。


    聽到她的話,看到他們的反應,眾人本能的覺得扯淡,又發自內心的希望她說的都是真的。


    尤其是她剛剛如同起死回生一般的能力,讓眾人愈發覺得她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隻是……,怎麽可能呢?會這麽巧嗎?’一些聰明的,習慣性懷疑一切的人,包括小喜太監和渚守心在內,都本能產生了懷疑。


    這不是他們不願意相信他人,而是上位者總是習慣性的抱著最悲觀的態度去做多維度的最大化的考量。


    但更多的人,此時心中隻剩下了震撼。


    ‘她說她的爹爹是仙佛!’


    ‘仙佛!’


    仙佛兩個字,擲地千斤!在眾人心中烙下了深入骨髓的烙印。


    已經站起身來的小喜太監和渚守心對視了一眼,渚守心點點頭,抱拳對著從房梁上飄下來,落在眾人身前的黃花梨桌子上,隻有拇指般大小的小姑娘,認真的施禮道:


    “您的爹爹,他在哪裏?我們能不能去見見他?”


    “啊?你們要見我爹爹啊,可是……,可是,我還沒跟他說你們的事情呢。”


    “不過我爹爹就在這城中,他不會不管的。”


    小姑娘大大咧咧的說道,似乎怕眾人不信,她還招呼了一聲小孩兒許純良:“哥哥,你說是不是,爹爹不會不管的。”


    “是,哥哥一定會管的。”小孩兒許純良樂滋滋的說道。


    讓眾人不由有些發懵,小姑娘給小孩兒許純良喊哥哥,小孩兒許純良卻喊小姑娘的爹爹為哥哥。一時間,眾人有些理不清他們的關係。


    但小姑娘展現出來的力量,又不得不讓他們相信她的強大,從而相信他們背後真的有一個強大的身影。


    “不知你爹爹叫什麽名字……”渚守心再次抱拳,對著小姑娘詢問道。


    “我爹爹,我爹爹叫……”


    小姑娘仰頭想了想,回憶著許純良的名字,她習慣的喊許純良爹爹,不甚在意他的名字。


    想了幾息後,她笑著說道:“我爹爹叫許純良。”


    “許純良?”眾人咀嚼著這個名字,相互看了一眼,麵麵相覷。


    隻有黑甲兵家猛的一拍大腿,震撼道:“許純良!無常許純良!屠殺了雍國四支兵家隊伍的許純良!”


    “嘶!”一時間,整個廳堂中,一道道倒吸涼氣的聲音回蕩著……


    ……


    富蘊客棧,一樓門外。


    彪四貼著門蹲下,對身後一個身材便瘦小的漢子使了個眼色。


    那漢子點頭,十分小心的邁步越過他,從懷中掏出一根青碧色的細竹。他小心翼翼的將細竹子塞入門縫,並輕輕一吹。


    一道融於黑暗中的煙氣飄入客棧大堂。


    睡在用兩張桌子拚起來的簡易床板上的店小二頭一歪,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呼吸瞬間變得極為平順。


    “老大,搞定了。”他轉頭驕傲又小聲的對彪四說道。


    “進!”彪四一聲令下,伸手推開了剛剛被自己挑開了插銷的大門。


    他們一行人極為訓練有素的散開,有人站在大堂深處頂著院後,有人站在樓梯前雙目睜圓,緊緊盯著樓上的方向。


    “那人在三樓,小四、小狗,你們跟我上去,其他人做好警戒!”


    彪四極為熟練的吩咐好,隨後邁著輕盈的碎步,朝樓上登去。


    沒有任何意外,他很快便來到了三樓的樓梯口。


    三樓的走廊,因為許純良房間裏點燃的幾根蠟燭的燭光從房門上糊著的白紙上透過來,顯得並不十分黑。


    他一眼就看清了整個走廊。


    走廊中,空無一人。


    除了許純良的天字一號房房門內傳出一些亮光之外,沒有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彪四的心卻不由得噔噔噔跳了起來。


    “一定是因為錢太多,所以我有些緊張。”他深吸一口氣,在內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平靜。


    然後邁步向前走。


    “踏。”他的鞋底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極為壓抑的聲音。


    讓他本就緊張的心情愈發緊張。


    好在,那個亮著燈的房間對他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反應,他緊張的情緒變得輕鬆了一些。再次邁步。


    “踏!”


    又是一步。


    “哢嚓!”他聽到一道極為細微的什麽東西折斷的聲音。


    那聲音來自樓下。


    “這幫小子,真不小心!”他在心中罵了一句,繼續往天字一號房門前走去。


    樓下,


    李秀蓮一棍子打斷了賴子的腿,緊接著又伸手,掐住了賴子的喉嚨。將他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叫聲生生捏碎在血肉中。


    他的力道十分巧妙。


    敲斷了腿骨,卻因為有血肉的阻隔,讓那些聲音並未在黑夜中傳出去很遠。


    當然,他並不是怕這些人的喊叫招來什麽來自城中的管束。


    隻是在剛剛發現這些人時,父親李六指有著嚴苛的交待:


    “公子好像在屋中看書,你一定記住不要發出什麽聲音,免得影響了公子看書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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