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已經大變樣,木桌變成了石台,紅燭變成了星星點點閃著紅光冒青煙的粗大線香。木質閣樓也悄然變成了石質的牆壁。


    原本寬敞明亮的花魁房間,突然變成了一個無比逼仄陰暗的石室。


    仿佛許純良被瞬間移動到了一個全新的環境中一般。


    他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牆壁,入手冰涼,堅硬。再摸了摸化成石像的二女詭屍身,同樣冰涼,堅硬。


    許純良喃喃自語:這是怎麽回事?跟她倆的死有關嗎?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 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


    又一陣飄渺的佛經從門外傳來,許純良凝神靜聽。


    聲音清脆悅耳,明顯是女童的聲音。


    什麽佛寺,會有女童?還用女童來念經?


    出於好奇,許純良轉身走出漆黑的門洞。


    “我……艸!”


    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石洞,每個石洞都黑洞洞的,就像是一顆顆挖在石山上的眼睛。


    許純良左側,是一個隻有巴掌大小的黝黑小洞,許純良湊過去看了一眼。


    一個隻有大拇指大小的佛像盤坐其中,黑暗中,許純良不太能看清它的麵容,隻覺得頭角崢嶸不像人。


    也不像佛。


    許純良又朝右看,右邊,是一個足有小汽車大小的石窟。


    石窟中是一個無頭佛坐相。本應該掛著佛頭的地方,不知被什麽人將佛頭撬下,留下光禿禿的石壁。


    ‘這個世界也有人偷佛頭?’許純良搖頭吐槽一句,終於知道了自己為何對這裏有種熟悉的感覺了。


    這是……佛門石窟。


    前世他去洛陽遊玩時,曾去過龍門石窟。此時他看到的這些雕刻在石山上的佛像與前世看到的異曲同工。


    隻是有些形象上的不同罷了。


    比如眼前這個無頭佛像,他坐相穩重自得,衣帶紋路如流水一般自然,背後卻刻畫著許多蚰蜒一般的多足蟲子。


    不知是什麽信仰。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女童念佛聲再次傳來,許純良搖搖頭不再多想,順著隻有兩米左右的視線,循著佛音走了下去。


    他倒談不上害怕,雖然不知如何被傳送到了這裏,但畢竟是佛門。勸人向善的,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待他腳步消失之後,無頭的佛像上,一隻長滿詭異觸須的頭從石壁中鑽出,它將自己的頭顱放在佛祖的斷頭處,囂張的搖著腦袋。


    仿佛佛祖原本就該長著一顆蚰蜒頭顱一般。


    噠。噠。噠。


    許純良的鞋底踩在從石山上掏出的石路上,發出清脆不帶任何回音的腳步聲。


    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他卻絲毫不見緊張,一臉平靜,坦然處之。


    可能任何人向他一樣經曆過那根生鏽鉤秤萬餘次的誅殺之後,都會對一切坦然處之吧。


    循著女童佛音一邊向下走,許純良一邊在心中自嘲著。


    踏。踏。踏。踏……


    許純良終於聽到了其他人的腳步,心中一喜。


    但隨即,那些人的腳步混亂片刻後消失。許純良也不在意,邁步向前。


    “別動!”


    “別動!”


    “你是誰?”


    三柄冰涼的兵刃懸在了許純良的心口、喉嚨、腰腹處。


    許純良抬頭一看,熟人。


    眼前總共有五人,一人持宣花板斧將斧刃懸在自己喉嚨,一人用寬背鬼頭刀壓著自己胸口,一位持銀色長劍抵於自己腰腹部。另外兩人則背對著眾人,顯然是在防禦他們背後的黑暗。


    陣法謹慎,一看就是常年被圍毆。


    正是他在青樓大廳中見過的那幾位江湖豪傑。


    “幾位大哥也被送到了這佛窟?”


    “不知是怎麽過來的。”


    持斧壯漢一愣道:“你認識我們?”


    “是你?你不是被那青衣女婢請上樓了嗎?”


    許純良苦笑道:“我也很奇怪,眼前香噴噴的花魁突然變成了冰冷的石頭,溫暖明亮的閣樓也變成了黑暗冰冷的石窟。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兒。”


    聽了他的話,三人對視一眼,將懸在他身上的兵器收回。


    持斧壯漢伸出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說道:“哈哈哈哈,你這幸運的小子原來也是這麽不幸運。”


    “跟哥哥們一樣!哥哥們見你上樓去爽了,心中酸癢難耐,於是就湊了點錢一起上樓點了個姑娘。沒想到那花魁好不懂事,哥哥們人多明明是照顧她生意,而且也能用車輪戰術幫她升天。”


    “可那不要臉的娘們兒竟然說人多了得加錢?娘的,能加的起錢老子不就去點花魁了?誰願意讓她跟個湯姆貓獨奏交響曲一樣,大家都不爽利……”


    一旁持劍壯漢看他越說越過分,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大嘴道:“哎哎哎,好了刀哥,快別說了!你不嫌丟人哥幾個還嫌丟人呢!”


    製止住了還要跟許純良分享加錢經曆的刀哥,他不好意思的對許純良道歉道:“這位兄弟,在下江湖人稱銀劍,剛剛是兄弟們到了這個陌生環境裏有些緊張,在不知您是人是詭的情況下貿然出手,還請兄弟不要介意。”


    許純良眨了眨眼道:“銀劍兄好名字!”


    “幾位都是性情中人,在下不介意,一點兒都不介意。”


    “好了好了!此地神秘莫測,我們就不要在這裏扯淡了,這位兄弟,在下斧弟,不知兄弟怎麽稱呼?”持鬼頭刀的壯漢抱拳說道。


    許純良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他指著壯漢手中的鬼頭刀:“你持刀,卻叫斧弟,他持斧,卻叫刀哥,你倆是不是在逗我?還是覺得我很傻?另外,我叫許純良。”


    話音一落,五人不由哈哈大笑。


    “讓我說,讓我說!”刀哥舉著自己的宣花大斧蹦蹦跳跳,天真的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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