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走出姥姥廟前的平台來到一條小路上。


    周圍是一片虛幻的黑暗。除了腳下的路,他什麽都看不到。


    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他將自己的感知調整到可以感受情緒的頻率。


    四周依舊是黑漆漆的,隻有背後有一團無比混亂的情緒。他朝那團情緒望去,然後看到了一株巨大的情緒之樹。


    樹幹足有兩人合抱那麽粗,那是一團具象的由白色的肉和紅色的骨頭包裹在一起的枝幹。


    而在枝幹上方,則十分自然的分出三個岔。那三個岔上流露出不同的氣質。


    有帶著溫暖慈祥之意的大樹冠,帶著嫵媚傲嬌的中樹幹,和帶著稚嫩可愛的小樹幹。


    ‘這便是你的情緒具象化嗎?’許純良心中想道。


    他沒有嚐試品嚐那棵情緒之樹的味道,睜開眼睛,他靜靜地往小路的盡頭走去。


    身體兩側是無盡的黑暗,可那黑暗並不純粹,許純良凝神往黑暗中看去,其中隱隱約約有不知是枝條還是觸手的東西在黑暗湧動著。


    仿佛可以感覺到,又仿佛不存在一般。


    許純良沒有去探究那些是什麽東西,徑直往小路的盡頭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二十九步,三十步。


    果然,當他邁出三十步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團團光亮。那是眾人點燃的還未熄滅的篝火。


    回頭一看,背後的黑暗早已消失,重新變成了遼闊而空曠的山景。


    ‘有趣。’


    他環視一周,笑了笑,不再探究,邁步來到自己的那團篝火旁,拿起幾根幹柴填入其中。


    這一夜,他沒有再睡覺,而是雙目失神的看著眼前的篝火,默默思考著登神九階和稱號、領地之間的關係。


    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登仙路,登階者……’


    ‘我的路又是什麽呢?’


    許純良陷入迷惘之中。


    等周圍的人陸續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還是沒想明白。


    “許公子,一夜沒睡嗎?”王富貴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許純良的思考。


    “睡了,又醒了。”許純良停止了沒有意義的思考,站起身來。


    當他看到從雲海間逐漸升起的太陽時,豁然開朗。


    ‘許純良啊許純良,你真是……。’


    ‘什麽路不路的,什麽登階不登階的,你的目標是將這些瘋了的家夥全部斬死,締造一個清淨的世界。登階不登階的根本就不重要。’


    ‘他們追求的是莫名其妙的生命層次提高,殺戮能力隻是附帶。而你和他們恰恰相反才對!’


    ‘你的目標是殺光這些瘋了的仙佛,詭異,以及登階者,那麽對你來說,提高殺戮能力才是根本目的,至於有沒有登階,具體登了多少階。那都是附帶的結果。’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認準自己的目標,然後義無反顧的朝目標的方向走下去就好。’


    他想明白了自己的路,那就是殺死一切瘋瘋癲癲以害人為提高手段的家夥們,來獲得屬性點,然後逐漸提升自己的武者等級。


    那女子不是說了嗎,武者殺傷力強大,但是升級太難,所以後麵那些觸摸到第三階段,第四階段的等級根本到達不了。


    可他不一樣,他有麵板,能加點,理論上來看,就像是升級遊戲一樣,隻要他殺的夠多,肝的夠狠,他早晚能把自己殺到不可知境界之上。


    甚至,不可知後麵有沒有境界,有什麽境界。都可以由自己說了算。


    想到這裏,許純良一雙眼睛中不由得升起一縷殺意,悄悄的觀察著朝陽下的山巔。


    ‘許純良!打住!你不是殺人機器!’


    ‘這個山神不是那種草菅人命的壞山神!你不能為了屬性點殺她!尤其是那傻乎乎的小姑娘!’


    ‘否則你不就和那些為了本能吃人的低級詭異們一樣了嗎?’


    他默默在心中提醒著自己,按捺下心底的殺意。


    “王先生,趁著天色尚好,我們下山吧。”他連忙跟王富貴打個招呼。


    王富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放下了觀日出的想法,連連點頭,於是很快,二人跟著其他農夫農婦們一同往山下走去。


    ……


    ……


    “恩公,前麵就是我們村子了,您可一定要賞臉啊!我把我婆娘養的那隻雞殺了給你吃。那隻雞養了三年了,老肥了。”


    在大路一側,那個腿上和喉嚨上都有傷口的漢子劉八斤拉住許純良的胳膊,誠懇的邀請許純良去他家中做客。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因為感受到了劉八斤的真誠,許純良也隻能無比真誠的拒絕著。


    在下山的路上,因為腿部有傷的劉八斤的殷勤對待,許純良也知道了他的名字。


    姓劉名八斤,名字來源很簡單,出生時異常肥胖,足足有八斤重,所以就叫八斤。


    劉八斤就住在這條岔路盡頭的劉家村,他很想報答許純良的救命之恩,而他報答的方式也非常簡單。


    就是想把自家養了三年的老母雞殺了給許純良吃。


    “八斤啊,你不容易。那老母雞已經養了三年了,更不容易,所以還是不要給我吃了,你好好養著它。另外,以後千萬不要那麽莽撞了。”


    許純良想要再次拒絕他的好意。


    最終,劉八斤還是瘸著腿,三步一回頭的走上了岔路。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許純良笑了笑,心底升起一片溫暖。


    “許公子,這就是人間的道理啊。”


    “被人幫助了便要感恩,連最莽撞的農夫都知道這道理,這是人的天性,也是我們讀書人想要教化天下的道理啊。”


    一旁,王富貴感慨著說道。


    許純良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順著大路的方向向前走去。


    王富貴連忙提了提肩上的書箱,緊跟著他的步伐,與逐漸變少的同路人們一起往前走去。


    過了山,還是山。


    很快又過去了三天,就在許純良與王富貴身邊的行人再次變少的時候。他們二人來到一座高聳的山腳下。


    微風從林間吹來,吹的許純良的頭發向後飄起,露出他愈發精致的麵容。


    “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王富貴昂著頭,驚歎的看著眼前的大山。


    這是一座宏偉的如同一柄孤劍般的巨大山峰。靜靜地擋在許純良與王富貴的麵前。


    “許公子,這山,怎麽看著有些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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