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火焰憑空燃起,瞬間覆蓋了一大片空間。


    隨後快速熄滅,一匹花花綠綠的紙馬出現在明月麵前。


    他毫不猶豫翻身上馬,不管它紙糊的身體是否能承受的住自己,


    將體內的靈氣毫不猶豫的湧入其中,催動著紙馬往前衝去。


    周遭的景色快速後退著,明月的嘴角升起一道笑容。


    ‘終歸還是讓我逮到了機會……’


    而正在這時候,他聽到了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陰冷笑聲。


    “哦吼~,騎大馬嘍~!”


    明月猛然一驚,連忙低頭看向身前,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不由鬆了一口氣。


    ‘幻覺嗎?’


    他低聲呢喃一聲,然後身體一緊,瞬息間停止了對紙馬的靈氣供應。然後身體如篩糠一般顫抖起來。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懷中抱著一個渾身冰冷的孩子,此時那個孩子十分興奮的在紙馬上扭動著身體。


    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頑皮……


    “咦~?馬兒怎麽不走了?”一道陰冷又可愛的聲音傳入耳中……


    ……


    “姐妹們!”


    “快出來!有男人!!!”


    “村子裏來男人了,別讓他跑了!”


    聽起來有些熟悉的台詞在許純良耳邊響起,伴著嘈雜的腳步聲,氣質各異的鶯鶯燕燕們從村子中跑了出來,並快速的將他圍在了中間。


    “公子從哪裏來?”


    “公子生的好好看!”


    “公子可曾婚配?”


    一道道嬌媚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在許純良心中卻是一聲聲無比悲慘的哀鳴。


    於是他禮貌的笑著,憐憫而憤怒的眼神掠過所有人的臉。


    一一認真的,尊重的看著她們,然後開口。


    “你們好,我叫許純良。”


    他打了個招呼,然後便抽出了桃木劍。粉色的物質再次從桃木劍前湧出。他雙手持劍,將桃木劍狠狠插入了腳下的土地。


    以他為圓心,歡愉的氣息快速翻騰……


    圍在許純良身邊的女子們歡笑著,愉悅著,身體外的衣服隨著歡笑而撕裂,然後便是那姣好的皮膚……


    看著劍刃上長出的綠色枝芽,許純良恍惚感覺這隻桃木劍就像是長在了地裏的一棵小樹。


    當所有人都恢複了清醒,錯愕的看著不認識的對方時,那根枝芽上再次生出了一片嫩黃色的小葉子……


    恢複清醒的人們匆忙而驚恐的快速離去,轉眼間整個村子都再次變得寂靜了下來。


    許純良轉頭看向飄在自己頭頂的老年許純良:“他們在哪兒?”


    老年許純良指了指村子裏的一個方向,嗬嗬笑著對許純良說道:“那兩個道士就在那裏,但他們已經笑死了,沒必要專門去一趟了。”


    許純良點點頭,朝來時的茶山上走去。


    剛上山,他就看到了一臉恐懼的明月,和站在他身邊笑嘻嘻的小孩兒許純良。


    “你嚇唬他了?”許純良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沒有!”


    “絕對沒有!”明月連忙擺手解釋道。


    “哦,沒有就好。那我們去下一個地方。你帶路吧……”許純良微笑著對明月說道,說完後還十分自然的對他表示了感謝。


    那聲謝謝讓明月身體再次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然後連忙朝茶山下快步走去。


    ……


    三天之後,一片長滿了荒草的土坡上,明月顫抖著跪在了許純良的身前。


    就在剛剛,許純良毀掉了他師傅的第四座女兒村,而他也徹底想起了自己對【許純良】這三個字的熟悉感來源。


    “你……,你是無常!”


    “你怎麽會出現在我們村子……”


    他顫抖的看著禮貌微笑的許純良,心中的疑問比土坡上的荒草還要多。


    麵對明月的疑問,許純良依舊禮貌。


    他聳了聳肩,並真誠的回答著明月的問題:“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出現在你們那個村子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是不是該帶我去你們的總教那裏看看了?”


    “南國第一名門大派的七鬥米教總教……,路過了不去看看的話,我總覺得就跟沒來過南國一般。”


    作為來自藍星的許純良,有一種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打卡意識。


    “去總教,好,去總教。”明月呢喃了兩句,看著許純良的眼睛中的恐懼愈發濃厚。


    然後他顫抖著,率先走下土坡,往太陽落下的方向走去。


    幾天之後,夜。


    在明月的帶領下,許純良來到了一條河邊。


    天上無月,所以眼前的河也黑黑的,沒有一絲光亮。


    隻能聞到一陣陣潮濕的水汽不停的撲在人臉上,帶來一點點河水獨有的魚腥味。


    “你說這河流下方,就是你們七鬥米教的總教?”聽著耳邊的波濤聲,許純良有些詫異。


    他想過很多可能性,唯獨沒想到的是,這七鬥米教的總教竟然會藏在河流之中。


    “您誤會了,七鬥米教不是在河底,而是在河上。”早已麻木的明月指著河流湧去的方向輕聲解釋道:“那個方向下麵有個天然溶洞,我們總教就在溶洞的後方。”


    “您真的要去總教嗎?那裏可不像村子裏,由我們這些廢物看管著,很危險的。”


    “我聽說賊配軍的將軍殺心鳳帶了三千個血浮屠以及賊配軍在追殺您。您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用最快的速度逃往坤國嗎?為何要節外生枝呢?”


    他困惑的看著許純良,不明白這個麵上總是掛著禮貌笑容的男子為什麽會這麽選。又為什麽會活得這麽久。


    難道是想做個好人?


    好人,在與許純良接觸的這幾天中,通過對許純良的觀察,明月心中生出了一個令他難以理解的結論,這位令人心生恐懼的無常,似乎很想做個好人。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中,好人,是活不長的。


    可他卻似乎活的很好。這讓明月十分不解。


    許純良正要回答他的話,還未開口,便聽到了一陣吹吹打打的音樂聲。


    那聲音歡快,愉悅,似乎在舉行著什麽喜慶的事情。


    於是他好奇的轉過頭,看見黑暗中有一群人搖搖晃晃的朝河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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