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瑲言朝小寶滿意一笑,“小寶真聰明。”


    說著又輕聲道:“不過,若是你們母妃成了新後,那可樂就會成為嫡長子,會搶了小寶你的位置,你不介意嗎?”


    雲瑲言眼裏帶著探究,注意著兩個孩子臉上的表情。


    小寶立刻咧嘴笑開,“自然不在意,他可是我最親的哥哥啊!”


    嫿兒也道:“若是不親近的兄弟,自然各自為營,對自己的利益極其維護。”


    “但若是彼此親近的手足,其實長與次,便沒有那麽重要,就好比一母同胞時,我們便不會顧及這些。”


    雲瑲言欣慰的看著兩個孩子,“很好,煙兒為了你們殫精竭慮,對你們一視同仁,你們亦對她視若生母,父皇很欣慰。”


    兩個孩子也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這天晚上,剛忙碌完的沈煙,回到了常熙宮。


    快走到寢殿時,就看到嫿兒和小寶坐在殿門口的台階上。


    沈煙有些疑惑,卻下意識的詢問道:“大晚上的坐這作甚?雖然是初秋,晚上也是有涼意的,當心著涼。”


    嫿兒和小寶對視一眼,起身一左一右的牽著沈煙,往裏走去。


    小寶率先開口,“這不是想和母妃商量些事情,所以在這裏等你嘛。”


    沈煙故作生氣道:“不能在殿裏坐著等我嗎?”


    嫿兒也笑道:“坐外頭能先看到母妃嘛,而且夜色很好,我們就當是看星星了。”


    沈煙無奈的笑了笑,三人走到圓桌前坐下。


    “說吧,找我什麽事?”沈煙一邊隨意的倒了幾杯水,一邊輕聲問道。


    兩個孩子一臉神秘的對視一眼。


    沈煙有些疑惑,“怎麽?有人欺負你們了?”


    嫿兒和小寶搖了搖頭。


    沈煙又道:“那是怎麽了,有話就說。”


    嫿兒輕聲道:“母妃,我和小寶希望,你能成為下一任皇後。”


    沈煙喝水的動作一頓,而後繼續抿了一口。


    “父皇叫你們這樣說的?”


    小寶搖了搖頭,“是我向父皇提議的,他問我們如果母妃做了皇後,我們會不會介意。”


    “我們都說不會,但是父皇說,你怕我們不開心。”


    沈煙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名義上,我撫養你們隻有三年,但實際上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在我的心裏,你們早就是我自己的孩子,隻是到底我不是你們的生母。”


    “你們又那麽懂事,我真的怕你們不開心了不告訴我,怕我們之間有隔閡。”


    “若是因為做了這新後,便和你們不如現在這般親密,那母妃寧願做一輩子的皇貴妃。”


    “這樣你們稱呼姐姐時,就還是母後,稱呼我時,則是母妃,便不會亂了。”


    嫿兒和小寶都忍不住搖了搖頭,兩人同時起身到沈煙身邊蹲下。


    嫿兒紅著眼眶,輕聲道:“皇後說到底隻是一個名分,我們都懂,一個國家不可能永遠沒有皇後。”


    “母妃待我們極好,我們都看在眼裏,自然不可能因為這所謂的名號,就心中有隔閡。”


    小寶也認真道:“是啊母妃,我們都願意你做皇後,也都願意叫你母後。”


    “至於我們的親母後,你也不用怕亂了,我們就叫親母後,或者娘親就好!”


    說到這,小寶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帶起兩個酒窩。


    沈煙也被小寶的話給逗笑了,忍不住伸出手環著兩個孩子,頭也微微往下,靠著他們兩人。


    “你們同意,母妃便沒有別的顧忌了。”


    說話間,聞月也走了進來,帶著些許焦急道:“娘娘,小公主醒了,吵著要找您呢。”


    沈煙無奈的笑了笑,“那母妃去看看妹妹,你們去嗎?”


    兩個孩子都點點頭。


    ......


    轉眼間,到了先皇後滿三年喪期的這一天。


    祭典在棲鸞宮舉行,雲瑲言穿著一身深黑衣袍,沈煙則穿著一身白色素裙。


    其他人都祭拜過之後,沈煙才緩緩的點了香,走到蒲團前跪下。


    殿內靜謐空曠,隻剩她一人對著那牌位說話,其他人則都在外頭或者其他殿裏頭。


    沈煙看著麵前的牌位,聲音極輕,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姐姐,時間過得好快啊,你都走了三年了。”


    “也不知道你是回了現代,還是又去到了別的地方,不過我好希望你回來呀,你若是回來了,一定要找機會來見見我,好嗎?”


    “我又生了一個孩子,是個可愛的女孩子,若是你還在一定會很喜歡她的,她可是比可樂還先會叫姨姨的哦。”


    “另外的幾個孩子都很好,他們都有自己喜歡的事情要做,嫿兒研究政論,可樂去北疆軍中,小寶研究古籍。”


    “嫿兒是個很厲害的孩子,她不拘泥於深宅後院,她的內心有更廣闊的天地,這定是受了你的影響,我覺得她特別厲害!”


    “......”


    每次拜祭皇後,沈煙都會說很多的話,仿佛要把她身邊的事情,都跟皇後分享一番才行。


    良久,她才站起身來,一瞬間因為久跪還差點站不穩。


    她自顧自的笑了笑,“大約是老了,身子骨都不利索了。”


    最後,她將三支香插進香爐裏,“皇上說,要立我為新後,所以過段時間,我可能就是皇後了。”


    “也算是,妹承姐業吧。”沈煙笑著打趣道。


    說著又往後退了幾步,再次深深的看了那牌位一眼,輕聲道:“好啦,太矯情的話也不說多了,無論你在哪,我總是希望你好。”


    ......


    祭禮後,雲瑲言便命禮部大肆操辦沈煙的封後大典。


    日子就定在十月初七。


    雖然沈煙是繼後,但雲瑲言仍舊讓禮部以元後的規格操辦,給足沈煙排場。


    沈煙知道後,也隻是婉約一笑。


    “先皇後是臣妾最親近的人,臣妾自然不在意是否為繼後,若是先皇後還在,臣妾一輩子隻做妃子,都可以。”


    沈煙對雲瑲言,也演了一輩子的戲了。


    但這一句,是她發自內心的想法,而非客套。


    轉眼間便到了十月初一,這天是個吉日,沈煙也在這一天,正式成為了皇後。


    封後大典在正徽殿外舉行,長長的過道鋪著紅毯,兩麵旗幟迎風飄揚。


    大臣們全部出席,朝著過道另一端的盡頭望去,翹首以盼這位新後的登場。


    沈煙今日身著繁瑣華麗的黃色皇後製服,鳳冠上點綴著無數看似簡約實則罕見的寶石。


    兩邊的鳳紋步搖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晃著,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金色光澤。


    小順子弓著身體走在沈煙左前方,沈煙扶著他的手,在禮官的通傳聲中,緩緩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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