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瑲言一個深呼吸,悶聲道:“煙兒,我現在腦子裏,都是父皇早上跟我說的那句話。”


    沈煙輕輕拍打著雲瑲言的肩膀,低聲問道:“什麽話?”


    雲瑲言像是毫無力氣般開口,“父皇說,他沒幾個月了,叫我不用那麽著急。”


    沈煙心中訝然,這句話的分量可不輕。


    隨後,雲瑲言又跟沈煙大致說了早上發生的事情。


    原來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總是有人暗戳戳的向皇帝進言。


    說是太子看著皇帝病情越來越嚴重,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皇帝一開始也是不願相信的,但是到底這些流言越來越多,久而久之也漸漸信了幾分。


    今天早上在書房議事時,更是有人拿出一首詩,詩裏的內容也被解讀為想要朝堂更新換代的意思。


    那不就是在說,讓皇帝自動讓位給雲瑲言嗎?


    好巧不巧的,寫這首詩的人竟然與雲瑲言認識。


    雲瑲言也知曉此人品性,定是沒有存這大逆不道之心的,所以為他說了句話。


    有了前頭那些流言的鋪墊,加上今日之事的出現,直接把皇帝氣的不輕。


    一怒之下,他竟然讓太子暫時不要插手朝政,在家安心修養,朝政之事就交給儼王和櫟王去打理。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父皇發這麽大的氣了,這些年來我自問從無行差踏錯,本以為父皇會安心,想不到竟被人拿去做這樣的汙蔑。”


    沈煙一聽,便明白了個大概,隨即安慰道:“殿下這些年來,朝政之事處理的極好,這些大家都有目共睹。”


    “所以想從能力不足這個點上做文章,已然是做不到的,於是乎,想要害您之人,便隻能在情感上做文章。”


    “但是殿下,這樣的局麵並非不可破。”


    雲瑲言終於將頭抬起來,帶著些許期盼看向沈煙,“煙兒認為當如何?”


    沈煙微微一笑,語氣輕柔卻有著讓人不由自主相信的魔力,“您剛剛說,很久沒有見過皇上發這麽大的脾氣了。”


    雲瑲言漫不經心的回答,“是啊,父皇為帝二十幾年了,遇到什麽大風大浪,都是內斂的性格,不輕易將自己的情緒暴露於人前。”


    “他上一次這般生氣,應該是在我十幾歲時,那時我進山遊獵,差點有去無回。”


    “父皇知道後又驚又怒,對著我身邊的下人大發雷霆,很久氣才消的......”


    雲瑲言也不傻,沈煙稍微引導了一下,他立刻就懂了沈煙想要表達什麽。


    說著說著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下。


    沈煙微微一笑,輕聲道:“殿下想必已經懂了,妾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雲瑲言點點頭,“查清真相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搞清楚父皇如此生氣的點到底是什麽,現在我懂了。”


    沈煙讚同道:“沒錯,皇上這麽些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若單純因為殿下不安分,實在不至於如此生氣。”


    “相反的,皇上越是生氣,則越是證明,他看重你,隻不過他將這份父愛隱忍的太深,平時不怎麽表現出來罷了。”


    “也正是因為愛護殿下,才會在誤以為您要做不好的事情時,如此震怒,比起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傷心。”


    一直繃著身體的雲瑲言,此刻終於放鬆了些許,臉上也有了笑意,“煙兒總是這般善解人意。”


    沈煙頷首一笑,“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恕妾冒犯,其實殿下與皇上都很看重彼此間的父子情誼。”


    “隻不過一個隱藏的深,一個又不太確定罷了,其實何必如此擰巴,當麵鑼對麵鼓的說清楚,會更好些。”


    也就是看雲瑲言這幾年表現的還不錯,加上雲瑲言出事沈煙也得完蛋。


    不然她未必肯教他這些。


    雲瑲言把玩著沈煙的手,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有道理,罷了,先用膳吧,容我想想怎麽找機會跟父皇說。”


    沈煙低笑稱是,招呼聞月讓人把晚膳送了上來。


    而晚膳過後,雲瑲言當晚自然就在沈煙這裏歇下了。


    沈煙這些年來隻生了可樂一個,又在洛微的幫助下保養的極好。


    所以生孩子並沒有讓她的身材走形,而是更添了幾分韻味。


    沈煙依舊是穿著寬鬆絲綢衣袍坐在床邊,屋內昏暗的燈光也使得氛圍彌漫著些許旖旎。


    卸下重擔的雲瑲言終於能全身心的放鬆,看著麵前風韻猶存的沈煙,體內的猛獸不自覺便蘇醒了。


    床角放著兩條被子,沒有折疊好便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堆疊的形狀也很多樣,一會如山峰,一會如流水。


    雲瑲言動作之間不經意觸碰到,都差點失去理智。


    每當這個時候,聞月都是要守在門口幾步外的位置。


    嚴防死守絕對不能讓可樂靠近他娘的寢殿。


    ......


    不知過了多少天,可樂下學回明月苑的途中,就被雲瑲言攔住了。


    一身黑色衣袍的雲瑲言,單手背於身後,正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兒子。


    可樂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父王,“父王,你找孩兒有什麽事嗎?若是無事,孩兒要去找青和姐姐練劍了。”


    “哦對了,木劍也被孩兒弄斷了,要是晨初哥哥什麽時候有空,父王讓他再幫我做一隻好不好?”


    雲瑲言本來想繃著個臉先嚇嚇兒子,結果兒子完全不當回事,自顧自的說著話。


    雲瑲言有些無奈,隻好將兒子抱起,“當然可以,不過你要幫父王一個忙。”


    可樂點點頭,“哦~兒臣懂,禮尚往來嘛,那父王說吧,要兒臣做什麽?”


    雲瑲言沒忍住輕笑一聲,隨後清了清嗓子道:“現在天色還不晚,父王帶你去靶場學射箭,怎麽樣?”


    可樂一聽也很喜歡,但又有些苦惱,“可是父王,學射箭是對兒臣好的事情,這怎麽能算禮尚往來呢?”


    雲瑲言隻神秘一笑,“帶你去學射箭,你學到了本事,父王呢,也有其他的目的,這叫,各取所需。”


    可樂似懂非懂的,懸空的小腳不自覺一晃一晃的。


    “那好吧,那看來讓晨初哥哥做木劍,還得等下次才能還禮了。”


    雲瑲言失笑,“和父王還禮尚往來啊,你若是好好讀書,便是對父王最大的禮了。”


    父子倆說說笑笑的便往外走,雲瑲言坐上馬,將兒子放在懷裏,“可樂四歲了,可敢與父王同乘一馬?”


    可樂心裏興奮大於害怕,想也不想便道:“當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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