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道:“你要跟人家好好過,就給人家個名分。現在這算什麽?”陳銘遠道:“他是個男的,要什麽名分?又不能生娃,我家絕對不會同意的。再說你都不知道他這人多無聊……跟他聊球賽他不懂,紅酒也不懂,我跟他什麽都聊不起來……要是一輩子都在一起,那得無聊死吧……”傅言嘖了嘖:“那你就分啊!”陳銘遠賭氣道:“分不分得由我來說!我現在沒準備跟他分……”“你不跟他分他要跟你分啊,葉子性格那麽倔,你不趁著他還沒跟你恩斷義絕趕快追回來,以後有你的苦頭吃。”“倔?明明那麽軟……”傅言噗哧一聲,實在忍不住了,沒想到被分手的陳大少爺這麽有趣,他繼續和稀泥:“他還不倔?要不倔能瞞著家裏跟你好這麽多年?從大學就跟著你,快十年了……”陳銘遠腦海中突然出現大學時候的葉譽希,穿著一件白色襯衣,頭發微微卷著,整個人幹淨又柔軟。現在的葉譽希外表沒太大變化,卻冷了許多,眼中再也沒有當初看他時微微的亮光。“傅言,”陳銘遠突然低聲喊道,接下去的話有些猶豫不決,“你……你去約一下葉譽希……”·劇組放了幾天的假,葉譽希去醫院做了個胃鏡,醫生告訴他除了飲食有些不規律對胃不太好之外沒有什麽大礙。他也就放下心來,正好傅言打電話給他說很久沒聚了聚一聚,葉譽希就答應了。他們約的是一個模特開的餐廳,這裏環境清幽,味道也不錯,圈子裏很多人都愛來。葉譽希點了幾個清淡爽口的菜把菜單遞給服務生,對麵的傅言笑道:“怎麽都是些素菜,在減肥?”葉譽希喝了一口檸檬水,回答道:“最近吃油了胃有點不舒服。”傅言道:“胃不舒服?早點去醫院看看。”葉譽希心想連傅言都比陳銘遠靠譜。他點點頭:“去查過了,沒什麽問題。”傅言放下心來,問起他在拍的《將進酒》,葉譽希的話才多了起來,津津樂道地跟傅言分享劇組裏的事。傅言也聽得很有趣,時不時插一兩句嘴。葉譽希說了一大通之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傅言最近在幹什麽。傅言笑道:“我過幾天有個通告。對了,你知道我之前參加的那個《演員》嗎?”葉譽希點點頭,有些憧憬。《演員》這個綜藝雖然有利有弊,但傅言確實通過它讓更多人看見了他的實力。但傅言接下來的話又把他這份憧憬打回了原地——“你家老陳也要參加。”葉譽希猛地灌了幾大口檸檬水,才勉強把不停湧上來的胃安撫好,他的神情冷了下來:“我們倆個人聚,說他做什麽。”傅言心裏暗暗為陳銘遠歎氣,但作為兩個人的朋友他還是要當好和事佬:“前幾天我遇到老陳了,他喝得爛醉。你跟他說分手他難受得不行,就是嘴上不認輸……”“別提他了,”葉譽希打斷他,服務生趁機過來擺上菜,“如果你不想一個人吃飯的話。”第7章 代駕葉譽希與傅言多年好友,好不容易見個麵,自然說個沒停。葉譽希最近經曆了人生中或許是最大的轉折點,忙起來還什麽都想不到,一見著朋友,那些委屈、心酸、難過,通通都湧現出來了。偏偏他還不能在傅言麵前提起陳銘遠幹的那些操蛋事兒,隻好拚命喝酒。對葉譽希來說,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攤牌之後陳銘遠那樣對待自己,並且意外害得自己難產而死。可另一方麵,他又忍不住為陳銘遠辯解:對重生之後的葉譽希來說,這些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拿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指控一個人,這樣真的是公平的嗎?葉譽希自己都沒有想出一個答案來,更別提讓兩人的共同好友來主持公道了。他一言不發,悶著頭喝酒。傅言勸他:“你別喝了,再喝,怎麽開車回家?”葉譽希苦笑:“好久才能跟你相見一回,就是找個代駕又何妨?我現在就打電話找代駕。”葉譽希剛剛要把手機拿出來,就被傅言摁住了手腕。傅言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幫你找好了。”傅言一向靠譜,葉譽希又已經微醺,便沒有再管。可他沒有想到,等兩人吃完飯走出酒店之後,卻看見陳銘遠靠在車上,雙手抱臂,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麽。陳銘遠長得極好,五官英俊帥氣,低頭的時候卻有那麽一點文藝範的憂鬱氣質。當年葉譽希正是被這種氣質所吸引,才深深地喜歡上了他。陳銘遠兩條大長腿支著地,看到人來了之後站起身,頓時顯得高了不少。他看著傅言說:“你的車我已經派人送回去了。至於你,就隻能委屈我送了。”傅言笑了一下,說:“陳大少爺送我回家,還不是我的福氣?”剛上大學的時候,陳銘遠什麽都不懂,看著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大少爺,還有點跋扈。所以,哪怕他的家庭背景並沒有暴露,大家也都給他起了個少爺的外號。後來有了葉譽希當牛做馬,陳銘遠的自理能力也並沒有得到提高。不過少爺嘛,是這樣的。有些人生來就比另一些人高貴。葉譽希看著傅言坐進後座,停在原地,動也不動。自始至終,陳銘遠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仿佛自己不存在似的。傅言探頭問:“葉子,上車呀。”陳銘遠才施舍似的給了葉譽希一個眼神,說:“咱們先把傅言送回家,剩下的回家算賬。”回家算賬?說的好像是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家,而陳銘遠又有賬同葉譽希算一樣。傅言說:“語氣好一點,你別忘了你今天是來幹什麽的。”陳銘遠停頓了一瞬間,眼神漂移了一下,摸了摸後頸,說:“你喝酒了吧,隔這麽遠都能聞到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