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譽希如今看起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但柴臨津卻還是擔心他在視頻的途中突然說出什麽讓陳銘遠找到線索。柴臨津現在不敢真的讓葉譽希出什麽事, 但陳銘遠卻拿著他的命脈。柴臨津越想越擔心,索性問吳想:“你有沒有安眠藥?”吳想警惕地一揚眉,反問:“幹什麽?”柴臨津道:“如果你不想你的好哥哥待會兒突然喊陳銘遠來救他的話,就給我安眠藥。”吳想很快也想明白了,雖然他很不情願, 但卻真的從屋子裏拿出一瓶安眠藥來。柴臨津都不知道他這安眠藥到底是給葉譽希吃的還是他自己吃的。柴臨津甩甩腦袋拋開了自己身上微微的不適感,想要去拿安眠藥瓶,吳想卻閃過他了。柴臨津就這麽看著吳想蹲在葉譽希麵前,拿出一粒安眠藥塞進葉譽希嘴裏, 隨即把溫水杯的杯口放在葉譽希唇邊, 嘴裏像哄小孩似的“啊, 張嘴”。這樣的吳想甚至讓柴臨津都有些覺得毛骨悚然。葉譽希吃下安眠藥後精神就更萎靡了,沒多久就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柴臨津叫著他的名字, 不讓他睡著, 然後趁機連接了和陳銘遠的視頻。當視頻畫麵中出現葉譽希的一瞬間,陳銘遠就叫了一聲“葉子!”這聲“葉子”傳到這邊,葉譽希的眼眸微微睜開了一瞬, 但他集中不了注意力,更無法回應。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看見葉譽希了無生氣地癱坐在單人沙發上,陳銘遠的眼睛瞬間紅了,他克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葉譽希現在都已經生病了?!!你必須馬上讓他看醫生!”柴臨津摸摸鼻子,道:“放心,陳大少爺的寶貝兒怎麽敢生病呢,我們有自己的人給他做過檢查,沒什麽大問題。”柴臨津這也是順著陳銘遠說說了,這段時間葉譽希一直在吳想這兒,他又被陳銘遠一連番的出手搞得分身乏術,才沒關心到底有沒有醫生來看過葉譽希。不過現下,為了穩住陳銘遠,他也就隻能這樣隨口胡編了。陳銘遠並沒有完全相信柴臨津說的話,但不得不承認,聽到這句話緊繃的心髒還是放鬆了下來。但陳銘遠隨即又道:“那你就整天讓葉譽希睡?你就是這麽照顧他的?這樣不行。你必須得帶他出去見見太陽,散散步做運動。”聽到陳銘遠的話,吳想一瞬間想要反駁,但就在剛說出口一個“不行”的一霎那柴臨津很快察覺伸手攔住了他。柴臨津和吳想都在鏡頭之外,陳銘遠看不見他們的舉動,那卻聽到了狀似柴臨津之外的第二個人的聲音,他的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柴臨津對吳想做口語:陳銘遠之所以現在還查不到葉譽希的存在,是因為你吳想,對陳銘遠來說是個盲區。千萬不能讓陳銘遠察覺到我們兩個人結盟,不然他順著你一查,就等著他找到葉譽希吧。吳想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表情明顯不高興了。但他還是聽柴臨津的話,忍住了不再出聲。剛剛柴臨津與吳想交流的一段空白時間,陳銘遠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什麽,但卻裝作太關心葉譽希,什麽也沒察覺到的樣子。再三強調一定要柴臨津帶葉譽希出去散步曬太陽活動活動,然後柴臨津掛斷了視頻。視頻那端的陳銘遠,卻在努力辨別剛剛聽到的那句“不行”。隔著視頻的聲音聽起來很模糊,但卻讓陳銘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剛剛在視頻中途柴臨津沒有說話的那段空白期間,很大可能是在與這個“第三人”交流。如果他是柴臨津的手下,柴臨津不需要在短短的幾分鍾和他說話。很明顯這個人是和柴臨津地位平等甚至可能是地位更高的一個人。想到前段時間原本搜索葉譽希的線索突然之間全部斷掉了,派出了一大波人去查柴臨津和他手下的行蹤,卻都沒辦法再找到葉譽希的痕跡。陳銘遠在這時候突然有了某種猜測:柴臨津找到了一個夥伴。而且,他把葉譽希送到了那個人那裏。想到這裏,陳銘遠整個人的氣場都陰冷了下來,不管是誰,隻要他們傷害到葉子,他就會讓他們付出代價。而在視頻結束後,陳銘遠已經把視頻錄製發給了自己的人,讓他們把那句“不行”給剝離出來。·而在這邊,柴臨津掛斷視頻後,也算鬆了口氣。同樣視頻是他找人分析了的,陳銘遠不能通過這個視頻查到他的ip,他才敢鬆口答應。不過現在,柴臨津得繼續接下來的事情了。他不可能關著葉譽希一輩子,那樣陳銘遠很可能會魚死網破。所以其實現在陳銘遠要找到葉譽希,真的隻是時間問題了。雖然他會盡可能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盡量從這件事上取得最大利益。但在陳銘遠找到葉譽希後,隨之而來大概就是對他的鋪天蓋地的報複。想到這裏,柴臨津咬了咬牙。陳銘遠要做什麽,他們陳家總是會把所有的好資源都給他用,甚至還出動了那個朱局長。如果不是吳想的存在糊弄住了他們,柴臨津恐怕都不敢保證現在葉譽希是不是已經被找到了。但柴臨津卻已經有了打算。如果真的被陳銘遠找到了葉譽希,那麽他也要有一點後手。這點“後手”不但要能保住他們家的公司,而且還要能讓陳銘遠找到葉譽希之後依然不敢對他動手,甚至還能繼續答應他的條件。所以掛斷視頻後,柴臨津向吳想要了監控視頻。吳想很不情願,但最終還是給了柴臨津幾份。柴臨津翻看那些視頻,都是在客廳拍的,除了葉譽希有些萎靡不振,其他都很正常。柴臨津皺起了眉,不滿道:“你給我這些有什麽用?你裝了那麽多攝像頭,不會隻拍到這麽點吧?臥室的呢?衛生間的?”吳想有些生氣的樣子,但在柴臨津冷笑著說:“你不給我也行,小心陳銘遠等會兒就找到你這裏來,你也別想和你哥待在一塊兒了”之後,吳想還是拿出了另外幾份視頻。柴臨津看見這些,才勉強滿意,也更加覺得吳想變態。有了這些視頻在手上作為把柄,他就能一勞永逸地贏過陳銘遠。他抓住陳銘遠的軟肋,就不愁他們陳家不為他開路。但這些的前提是,視頻隻有唯一的一份在他手上。柴臨津拿到的是吳想拷貝的備份,還有原件和其他一些他沒拿到的視頻都在吳想手上。一想到吳想有可能會不小心把這些視頻泄露出去,到那時候他不僅不能用視頻威脅陳銘遠,而且還可能被陳銘遠更凶狠地報複。柴臨津想到這裏,就陰沉著臉,對吳想說道:“你把原件和其他視頻都刪了。”但吳想這次卻並不願意再理會他了。他蹲在葉譽希麵前,輕輕逗著昏昏欲睡的葉譽希,這樣的場景讓柴臨津起了一後背雞皮疙瘩。柴臨津不知道吳想把視頻原件放在了哪裏,也不願意在這個緊要關頭和吳想撕破臉,再又壓著怒火讓吳想刪除視頻卻依舊被無視之後,也隻能悻悻離去。站在門外,柴臨津的麵孔顯得有些陰森森的。他冷冷地想,下次或許可以找幾個人來,先把吳想捆住了,再找視頻原件。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絕對不能讓吳想毀了他一步步的籌謀。吳想這種既極端變臉又快的性子,讓他實在不能放心。隻有視頻的原件和備份件通通都掌握在自己手上,他才能無所顧忌地進行下一步計劃。·而在柴臨津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的跟蹤者回到自己的地盤之後,陳銘遠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陳銘遠要求他帶葉譽希出去散散步,並且要提供散步視頻作為證明。柴臨津暗暗冷笑了一聲,什麽視頻證明,陳銘遠不過是要從視頻裏找線索罷了。一旦出門走上馬路,甚至隻是在陽台或者天台,很可能都會被發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