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為難道:“蔣老師,這沒鍋呀,也沒大米什麽的,要是能弄點奶粉就好了。”在這個位麵,男人能生孩子卻不能哺乳,蔣舟也沒什麽辦法。葉沉見他陰沉著臉透著一股壞勁,忙道:“我聽說人血也能當做嬰兒食物,蔣老師你對我有大恩,不如就先用我的血喂他們。”蔣舟難得露出笑臉:“那就麻煩你了。”葉昭葉才冷漠地看著葉沉割破指尖,把指頭塞進嬰兒口中。一滴血不慎從嬰兒嘴邊流出,血的氣味擴散出來,閉著眼打坐的蔣舟沒有反應,葉昭葉才卻雙雙一震,睜開眼困惑地望著葉沉。過了一夜,吸食了葉沉血液的嬰兒看起來大了不少。蔣舟很高興,照這種速度葉寶長出獸珠指日可待。葉沉很謙虛,把這些都歸功為蔣舟,喂飽嬰兒後就去附近尋找食物了。昨天進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葉沉隻在河裏發現了一些魚,今天有更多的時間觀察這個小世界。據葉沉觀察,首先是時間,這裏應該和古墓中同步,同樣是沒有太陽,但並不影響植物生長。由於擁有蔣舟所說的能量,這裏的植物比外界要茂盛的多。植物多,動物自然也多。葉沉就多了幾分警惕,在看到陌生的獸印後即可退了出去,剛攀上一株大樹,就看見幾頭體型龐大的野獸從那個地方經過。“那可能是熊和猿雜交生下的畜生。”葉沉頭頂忽然響起蔣舟的聲音。葉沉嚇了一跳,蔣舟卻心情很好的樣子:“我以為你會逃走。”蔣舟自認葉沉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說話自然不需要遮掩。不過這也不能打消蔣舟的懷疑,因為葉沉表現的太像一條狗了,之前在古墓裏,葉沉雖然可以說性格溫順,但那隻是對魏康庭,他還是和魏康庭聯手詐了他。葉沉略一沉思:“蔣老師,不知道你有沒有親人?”親人?蔣舟當然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隻是生他的親人對他像對待畜生似的,而對他好的人最後卻紛紛叛變,他們都喜歡他那位德才兼備、皎皎明月似的好師兄,白山尊。“有,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蔣舟道。葉沉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本意是提醒蔣舟他和孩子們的關係,為了孩子讓他做什麽都可以,不想勾起蔣舟的殺意。幸好這殺意不是對葉沉,蔣舟似乎打開了回憶的大門。“我有個師兄,其實不是他我也進不了門。是他救了我並把我帶回門派,我曾經很激動,發誓要好好報答我這位師兄,但當我一腔熱情的時候,我發現我這位師兄並不需要我。其實他不需要很多人,他住的地方離我們很遠,他也不經常露麵,但每個人都喜歡他,莫名其妙的喜歡他,隻要他一出現……”“我們那兒還有個很厲害的人,算是大宗師級的。用你們這的話來說就是天文地理文韜武略無所不知,武力值還逆天。大宗師一拳大概相當於你們一顆導、彈,當然世界不同,我們那個世界非常廣袤,普通人也能隨意打扁一輛汽車。我的意思是大宗師非常牛逼,當時崇拜他的人你知道有多少,能從南京排到北京去。我卻不崇拜他,第一次見他我就給自己立下了一個目標,我遲早要打到他。因為隻有那樣,白山尊才能看我一眼……”葉沉聽著蔣舟喋喋不休地回憶他同大宗師以及白山尊的過往,仿佛看到一個扭曲的靈魂,僅僅因為沒有得到別人的關注,達成自己的期許就認為全世界都欠他的。“後來,我實力已經很強。但我還是打不過大宗師。更可氣的是大宗師拒絕我的挑戰。每年都有很多人向他挑戰,他卻說我心術不正並以此拒絕我的挑戰。當我向我那位人人稱頌的好師兄訴說時,本以為他會安慰我,誰知他卻叫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嗬,他們如此看不上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知道那位大宗師是誰嗎?”葉沉聽得專注,冷不防蔣舟這樣問,他楞了一下,問:“是誰?”“就是魏康庭啊,不過他現在連他巔峰時期的萬分之一都沒有吧,否則怎麽會這麽久還沒找到這兒?”說著,蔣舟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麽,忙威脅葉沉:“你不要做夢他來救你了,你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真正喜歡的人是我那位好師兄。”“其實他對我也不怎麽好,除了錢隨便花外,兩年之內讓我生了四個孩子,我身材都走形了。”葉沉道。許是厭惡極了魏康庭,蔣舟目露不屑:“那是當然,他本來就是個偽君子。”“這個人修煉的是童子功,我開始不知道,後來才知道正是這個原因他實力才那麽強。但他卻對別人宣稱他一心證道,修的也是無情道。可笑,我卻親眼看見他挑落師兄的麵紗……”蔣舟說到這裏時似乎深陷在回憶裏,眼裏透出一種癡迷,但是很快他話鋒一轉,眼神也像刀子般鋒利。“更可笑的是我那位好師兄,口口聲聲和大宗師不是那種關係,卻屢次背著我與他暗通曲折,有一次被我抓個正著,他們兩個竟然合夥騙我,說是為了我好。”“你們不是看不起我嗎?你們不是覺得我心術不正嗎?我就不正給你們看。稷山有印,名為盤古。是盤古時期封印的一隻凶獸,獸名涅槃。涅槃出世,天下大亂。我打開了涅槃的封印……”葉沉正聽到關鍵處,蔣舟忽然停下了,他一動不動的,葉沉大著膽子去看他的眼,被他眼中的痛苦猛地嚇了一跳。“我不後悔,我絕不後悔!”蔣舟一把掐住葉沉的脖子:“我是想讓涅槃殺掉大宗師的,我沒想殺我師兄。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指責我?是他自己跳下稷崖充當祭品,是他自己選的,他明明可以和我一起逃走,為什麽?”“也許他想你活著,可能他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無情。”葉沉掙紮著道,他本可以早些抗爭,但為了聽蔣舟說完一直忍著。葉沉是抱著試試的態度說些蔣舟想聽的話,沒想到他真的鬆手了。蔣舟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葉沉:“不,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樣。他要是對我有情就不會自燃魂心,魂心一散,世上再無白山尊。我本來抓到了一縷的,都是魏康庭,是他強迫我交出來,他想去找我師兄。師兄是我的,大宗師那麽邪惡,他怎麽配得上我師兄,所以我把剩餘的涅槃放出來了……”蔣舟說到這裏時,葉沉後背忽然一陣灼燒的痛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摔到地上撞到了什麽,雖然極力忍耐,葉沉還是痛昏過去了。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營地的地上。蔣舟見葉沉行了,把幾隻兔子扔到他麵前:“你昏倒了,今天你可以多吃些,不要忘了喂孩子。”葉沉不敢違抗,提了兔子到河邊清洗。蔣舟對他說過,營地附近他做了一些措施,所以不用擔心有野獸襲擊,不過想起蔣舟對熊猿的描述,葉沉琢磨著蔣舟可能也不太清楚這個小世界都盛產什麽,因此,清洗過兔子後,葉沉裝模作樣地在林子裏轉了一圈,回來時手上多了幾個野果,對蔣舟說是在這裏麵采的。蔣舟對品相不佳的果子沒什麽興趣,葉沉就把果子分給了葉昭葉才,自己留了兩個擠出汁水來喂葉進葉寶。葉昭葉才轉過去把果子吃了。晚上,沒有帳篷,葉沉就用背包擋著點風,摟著雙生子睡覺。好在他們不是普通的嬰兒,抵抗力一直很強。葉沉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站在高高的石頭上,下麵是一望無際的深淵。一個聲音說:“你真的決定了嗎?”葉沉:“是的。”聲音:“那我呢?”你?一張臉浮現在葉沉心中,和魏康庭的臉重合在一起,在那個身影從萬丈山巔飄落的時候葉沉大口喘著氣猛地驚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