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仙人與黑魔王在用人養蠱的分歧,決定了他們正邪對立的立場。


    黑魔王也因此步入了魔道。


    巫仙人約束五毒教眾弟子,不可用人來養蠱。


    而黑魔王的觀念則恰恰相反。


    所以,受巫仙人禁忌鐵律約束的五毒教弟子,紛紛祭拜黑魔王,接受黑魔王用人養蠱的這一套觀念,有不少付諸實踐。


    五毒教的創派祖師,發現黑魔王的邪性之處,嚴禁教內弟子,祭拜黑魔王,阻止他們用人用屍來養蠱。


    可是,怎麽也杜絕不了。


    用時髦的話說。


    黑魔王的腦殘死忠粉,相當多。


    而且,層出不窮,絡繹不絕。


    一批接著一批出現。


    千百年來,從未斷絕。


    明麵不能祭拜黑魔王,則改成暗地給黑魔王立牌位。暗地裏積攢力量,試圖改變五毒教不能光明正大祭拜黑魔王的局麵。


    一百年前,終於發生了內鬥。


    寒生腦海之中閃現諸多回憶,應道:


    “黑魔王,莫非你要和我辯論。人乃萬物之靈,蠱乃百蟲之精!”


    “用人養蠱,合乎規則,不該成為禁忌。”


    黑魔王嗬嗬一笑,說道:


    “沒什麽好辯論。我猜你肯定會說,用人養蠱嚐到了甜頭,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就會不斷地拿人來養蠱。”


    “你還會說。這個口子一開,不知道會牽連多少無辜的性命。”


    “你甚至會說,我活著的那個年代,屬於奴隸製,人命不重要!”


    “現在是新時代,人命都是平等的,人命是尊貴的。”


    “決不能用人來養蠱。”


    寒生頗有些意外,笑道:


    “沒想到,原來你知道自己主張的弊端,和會造成的可怕後果。”


    黑魔王放聲大笑起來,說道:


    “魔,就是要打破規則。”


    “任何時候,人都是不值錢的。都是螻蟻。”


    “蠱師用螻蟻來養蠱蟲,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說的那些,太學究,太正派,太沒吸引力。不該是一位蠱師有的世界觀。”


    “我告訴你,能養出厲害的蠱蟲!”


    “死點人,算什麽後果。”


    “任何時代,人命都是不值錢的。”


    “所以,不能因為不值錢的螻蟻,放棄養出厲害的蠱蟲。”


    “這是何等愚蠢的觀念啊。”


    黑魔王有他的那一套,幾乎達到邏輯自洽。


    “你站錯了立場。”


    “你站在魔的立場,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個人。在強者麵前,你也是螻蟻啊。”


    “你不該如此狂悖不堪,不該把人當成螻蟻。你忘記曾經是個人,而不是魔。”


    寒生直搖頭。


    不過,他並沒有生氣,黑魔王根深蒂固的觀念,光靠嘴皮子是無法說服他。


    雙方都是陳述立場。


    最後的結局,是以“武德”說服彼此。


    從此之外,就算爭論三天三夜,辯上一百年,都無法說服對方。


    寒生道:


    “黑雲,你這個名字,似乎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你能影響一批人,肯定有些本領。”


    “巫仙人費力將你封在神秘之地,最終還是讓你逃了出來。”


    “話也說了!”


    “咱們都休息好了。此番蕩魔行動,最終目的就是收拾你。”


    黑魔王愣了愣神,隨即哈哈大笑:


    “我入魔之後,就不再是人。”


    “我就是十萬大山最厲害的魔頭。”


    “多謝五毒教千年來的弟子們,不斷召喚,用他們的香火和念力,助我離開封禁之地。”


    “你以為弄死一些鬼仙,幹掉六眼魔,就一定會贏!”


    “你這一世太年輕,沒經過大場麵。”


    “我送你一句話,笑到最後的一方,才是最後的贏家!”


    “你現在高興,一點用都沒有。”


    寒生聳聳肩膀,說道:


    “可惜!”


    “我看不出,你翻盤的機會在哪裏。”


    黑魔王露出睥睨的笑容,雙手抬起,念動口訣:


    “千魔萬魔,聽吾號令!”


    “複活!”


    “帝魂,我的底牌超出你的想象。”


    “我的蠱蟲是在人身上養成,比你的金蠶蠱厲害多了。”


    他那雙虛幻雙手上的眼珠子,紛紛飄出來,依次排開,每一隻眼睛都凝聚成一個人影。


    最前麵兩位的模樣。


    赫然是五毒教金蛇壇壇主任多魚,土蟾蜍壇壇主左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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