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虎驚詫不已:


    “老大,你太聰明了。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奶奶就是這個名字。”


    寒生白了一眼黎小虎:


    “我是聽人提過你奶奶的大名。和聰明無關。”


    寒生心中哭笑不得,藍婆告誡自己小心羅雲芳,結果直接麵對麵遇上。


    現在看來,羅雲芳和藍婆之間肯定有過節。


    所以,羅雲芳在茶水中動手腳,想讓自己吃點苦頭。


    好在不是致命的蠱蟲。


    黎小虎哈哈大笑:


    “你一直比我聰明。等下去蚩尤廟,我一準向蚩尤老爺祈禱,讓我變聰明一些。”


    走了半個小時,到了崖上的東南方位。


    看到了一座石頭砌成的廟宇,並不算大。


    經曆漫長歲月,周圍的石頭受風化,外層剝落了不少。


    仰小瓜從陶罐之中離開,遠遠看著神廟。


    寒生與黎小虎入廟。


    一尊年代久遠的神像聳立在麵前。


    神像五官威嚴,手持一把長斧頭,頭頂還有牛角,極為彪悍。


    雖然曆經歲月,仍舊感到一股蓬勃之力。


    寒生不由有些恍惚,將包好的大豬頭擺上去,又點香燒紙,再往酒杯倒上白酒。


    寒生撲通跪在地上,又從背簍裏拿出,包裹嚴實的本命蠱。


    黎小虎問:“這是啥稀奇東西?”


    他還要伸手去摸。


    寒生忙喊道:


    “打住!這玩意可是蠱蟲,小心紮你一手。”


    黎小虎忙收回手,有些好奇:


    “我的媽呀。”


    “我奶奶常跟我說,以後要把她養蠱的本領,傳給我未來的媳婦。”


    “你咋也學這玩意。”


    寒生說:


    “別扯犢子。苗人有蠱婆,也有蠱師。”


    “傳男也傳女。”


    “我學的東西多了去了。我三爺爺還是趕屍匠。遇到行屍,我還能扛走。”


    黎小虎歪著頭打量著寒生:


    “不愧是我大哥。蠱蟲我就不碰了。”


    “有時間,帶我去扛隻僵屍玩玩。”


    寒生沒再跟黎小虎貧嘴,看著燃香均勻燃燒,沒有出現中斷的征兆,暗暗鬆了一口氣。


    “我叫寒生,今年十六歲。我娘的名字不清楚,隻留下了一塊紅蓋頭給我。”


    “我中了侗人的三屍蛇蠱。隨時都會喪命。”


    “藍婆……藍金枝引導我養蠱自救。機緣巧合之下,我養成了本命蠱。”


    “奈何沒有蠱神庇護我和我的蠱蟲。今日拜祭蚩尤老爺,請求你的庇護。”


    寒生悄然祈禱,到了動情處,淚水止不住滾落下來,心中有無限的委屈。


    黎小虎也跟著磕頭,大聲說:


    “蚩尤老爺,我有兩個願望,第一,保佑我變聰明點。”


    “第二,希望我寒生大哥的心願全部實現。”


    “如果第一個比較難。那就請您實現第二個。”


    燃香嫋嫋。


    忽然,天空暗了下來,雲層翻滾。


    一點寒芒落入本命蠱所在的陶罐。


    轉瞬間,天朗氣清,又恢複了平靜。


    寒生發現陶罐外圍,隱隱多了一個牛角標記,頓時心中大喜。


    黎小虎驚得目瞪口呆,大叫:


    “大哥,蚩尤老爺顯靈。你和我的願望一定會成功。”


    “咱們去玩吧。”


    寒生擦掉淚水,將酒杯的白酒倒掉,笑著說:


    “小虎,到了你的地盤。那就由你帶路。”


    寒生本是少年人,事情辦完之後,憂愁暫且拋在腦後,便跟著黎小虎一起遊玩青崖峒。


    兩人都穿著校服,在山間遊玩,正合一句詩。


    青衫磊落少年行。


    一時之間,好不快活。


    黎小虎恨不得把他知道所有好玩的地方,都介紹給寒生。


    兜兜轉轉,從崖上的東南方,一直玩到了西南邊。


    出現了一座四五個平方的小廟。


    白牆黑瓦,一個簡易的香爐,插滿了燒過的燃香。


    準確地說,就是一座廟堡。


    神龕上的神像纏繞紅布,遮住了臉龐,隻能看到一半。


    寒生隻瞧了一眼,心中頓感震驚。


    眼前的神像,與六歲生日見到的彩衣怪人一模一樣。


    頭頂血蜘蛛,肌膚是蛤蟆皮,全身長滿蛇鱗,以及蠍子手,古怪的五官。


    當時這位彩衣怪人,送了自己金尾蠍子,以及一對守宮壁虎。


    寒生便問:“小虎,這小廟供奉著什麽神靈?”


    黎小虎忙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把寒生拉到一邊,方才說:


    “聽我奶奶說,是我們寨子的蠱神。我自小見他的樣子,就覺得害怕。”


    “好在,他從不會害我們寨子裏的人。”


    寒生心中暗想,看來當年送自己禮物的人,是青崖峒蠱神。


    轉念一想,青崖峒有七色蠱,所以他們的蠱神穿上五顏六色的彩衣。


    寒生想著既然是故友,轉身回來敬了香。


    忽然有聲音傳入寒生的耳朵:


    “寒生少爺,請你今晚住在青崖峒。半夜子時,我有事請您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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