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黑蛇郎君陷入前所未有的驚慌之中。


    它明白,就算自己發最毒的誓,巫東陵和大腳板肯定不會相信。一切希望寄托在蕭昆侖身上。


    寒生沒料到巫東陵如此謹慎,說道:


    “姥爺,不用人人發誓,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我相信,大家都不會對外說的。”


    “再說了,就算讓外人知道,我有入影蜈蚣蠱,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巫東陵輕笑一聲,以長者口吻教誨,說道:


    “寒生,聽姥爺的話。人心隔肚皮,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


    “你臉皮薄,不肯得罪人。姥爺來當這個惡人!”


    大腳板在湘西生活多年,也支持巫東陵的做法,雙手一抱拳,向所有人行禮。


    千手道人、百毒洞神和樹老等三位並沒有任何抗拒,都樂於表態。


    耗子老姑十分激動,異常篤定:


    “少爺對我娃兒有大恩。”


    “若我違背少爺,天雷五雷轟,永遠無法修成功德之身!”


    貓爺、狗神雖然都不太樂意,不過最後還是以蚩尤老爺名義發誓。


    到了最後,便隻剩下黑蛇郎君。


    它哭喪著臉,痛心疾首地哀求:


    “黑蛇也可以對蚩尤大帝發誓。若我對外亂講,變成一攤爛泥,死後不入輪回!”


    “可是,你們相信我的誓言嗎?”


    巫東陵飄到黑蛇郎君跟前,搖搖頭說:


    “當然不相信。”


    “蛇蠍心腸最難預料。更何況你和少爺有殺兄大仇!”


    “要怪就怪自己運氣不好,非要跑來這裏來湊熱鬧!”


    黑蛇郎君急忙看向蕭昆侖:


    “蕭大爺,我認真改過自新。”


    “我替你攔截魔君,又提前探明蜈蚣觀。”


    “求您幫我說說好話,給我一次機會。”


    蕭昆侖一抖袖子,輕笑一聲,目光變得犀利,冷哼一聲:


    “你可是要給金蛇郎君報仇,要寒生死!”


    “你覺得我會放過你,給你機會嗎?”


    “你做這些事情,我最多給你留個全屍而已!”


    黑蛇郎君頓時啞口無言,頓時萬念俱灰:


    “你……你不能言而無信。”


    蕭昆侖踏步走近,身影投落在黑蛇身上,冷冷說道:


    “我需要跟你言而有信嗎?”


    一股強大的壓迫襲來,黑蛇郎君嚇得瑟瑟發抖,隻能認命,連半點反抗之心都沒有。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自己再也沒有回頭機會。


    它無奈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生出殺人之心,該死該殺!”


    “能死在蕭大爺手上,也算是我的榮幸。”


    “總好過死在無名之輩的手上。”


    “我拚力化成人形,能否以人身死掉?”


    “我為了兄長報仇,為了蛇族大興。”


    “怎麽說,也算是蛇族的英雄!”


    蕭昆侖取出帶有符文的苗刀,點點頭:


    “當然可以。我留你全屍。”


    黑蛇郎君化成矮個精壯的長發男子,緩緩閉上眼睛。


    蕭昆侖動作極快,神情帶有一絲笑意,忽然長刀一揮,直接將黑蛇郎君一頭黑發砍掉。


    黑蛇郎君隻覺得頭皮一涼,用手摸了摸脖子,發現腦袋沒有搬家,隻是那些長發飄落在地上。


    蕭昆侖收起苗刀,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有幾分怪罪地說:


    “好歹也是蛇族中的大蛇!”


    “結果卻胡亂修行。你是蛇類,本是無毛之物。”


    “為何要弄上這麽長的頭發,簡直是浪費修為。”


    “你是要去當搖滾歌手嗎?”


    黑蛇郎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支支吾吾地說:


    “蕭大爺,你……你不殺我嗎?”


    蕭昆侖目光忽然變得懷舊起來,說:


    “我與蛇族頗有淵源。斬發等於殺了你一回!”


    “以後,你留在我身邊。這樣,你就沒機會對外亂說!”


    “也就沒機會對寒生動手。”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黑蛇郎君,喜極而泣,大聲說道:


    “多謝蕭大爺。多謝蕭大爺!”


    “我就算做牛做馬,也難以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蕭昆侖一笑,又忍不住罵道:


    “你好好一條黑蛇,為何要做牛馬!”


    “沒有人天生就是牛馬。”


    “起來吧,你跟我說說,為何要對付寒生。”


    “你現在知道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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