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上的戰鬥漸漸平息,大片土壤被鮮血染紅。


    無數屍體倒在地上,一批批屍體被收殮運到後山。


    戰後的情緒在戰場上蔓延,活下來的費家子弟手中幾乎都染上了陰影教會其他家族禦使的血,他們被迫選擇了站隊。


    哪怕現在就算說是被逼的,陰影教會的其它家族也不會放過費家,他們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費鳴恭敬的站在陳幸身後匯報戰果。


    陳幸突然開口,“你去把那個尊者殺了。”


    費鳴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啊?我?”


    我的禦靈等級才剛突破七階啊,就要我就去殺尊者嗎。


    “他禦靈已經死得差不多,隻剩一條七階的傲骨海燕。”


    聽聞隻需要對付一隻同階的傲骨海燕,費鳴這才鬆了口氣,雖然戰鬥經驗比他豐富,但對方死了主力禦靈狀態不好,也並非沒有勝算,當即恭敬點頭:“是!”


    費鳴快步離開,他知道這是主上的考驗,一方麵他親手斬殺尊者禦使,相當於交出投名狀,戰後無論如何陰影教會都不可能容下自己,哪怕能容下費家也不可能有自己容身之地。


    另一方麵也是檢驗自己戰鬥能力,若是連一個受挫的尊者都無法斬殺,就算依舊在大人麾下,實力不行也難以獲得心腹之位,畢竟這個世界的本質還是實力稱尊。


    陳幸視線落在身後山穀裏,島嶼的山穀內屍體堆積成山,禦靈的屍體普遍龐大,成千上萬的禦靈屍體堆砌成山,腥臭的鮮血匯聚成血潭。


    天妖魔樹坐落其上,粗壯的樹根仿佛黑色的大筋沉沒於血池之內,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汲取血潭裏的血液!


    樹冠上的黑鳥似在蟄伏,如一隻隨時捕食的魔鷹。


    海風吹入山穀,陰風陣陣,魔樹蟄伏。


    隨著海量的屍體灌溉,天妖魔樹感覺自己肉身更進一步,一躍步入尊者境的第二個層次,它感覺肉身仿佛一塊經曆了打磨的璞玉,在不斷的提升上限。


    一條條黑色的樹根變得越發粗壯,遠遠望去像地麵長出的紫黑色大筋,又像是陰森的毒蟒,隨著每一次呼吸微微挪動身軀,探尋著附近的血肉。


    “大人,已經解決了!”費鳴提著一顆人頭從山腳下健步如飛,這顆人頭是屬於陰影教會的議員,也是一名尊者級禦使!曾經高高在上,執掌一族,費鳴若是見了也隻得乖乖行禮,但現在已被摘下項上人頭。


    “不要弄得這麽血腥,還把人腦袋摘下來,人殺了就行了。”陳幸輕飄飄的說道。


    費鳴恭敬點頭,“是。”


    在他身後,深邃晦暗的島嶼山穀深處,密密麻麻的屍體被吸成幹屍,滿是褶皺的老皮裹在森森白骨上,堆砌成山。


    “讓下麵的人清點一下,準備開船,我們也是時候去‘剿滅逆賊’了。”


    ......


    “真該死!這些島人怎麽就殺不幹淨!”


    木龍船上,一眾漢煌國的禦使衣襟淩亂,神色疲憊,自深入之後就仿佛來到了地方的大本營,一群群海島的禦使仿佛就不要命一樣,瘋了似的圍過來。


    有禦使維持不住以往的體麵,況且附近都是同層次的禦使,體麵也給不了誰看,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說倒:“你們中攜帶底蘊的肯定不少,到現在還舍不得用出來?這禁錮我們神通的神藏之力就不能想辦法驅散了。”


    這些以往在他們眼中根本不放在眼裏的螞蟻多了之後還真的給他們造成了一些麻煩。


    畢竟神通無法施展,術法也大受影響,基本隻能憑借肉身搏殺。


    但這又是在大海之上,若是在陸地直接調轉方向逃出這片詭異神藏籠罩之地便是,再不濟躲入深山,有複雜的地形遮掩,人數也沒有太大意義。


    可在大海上不一樣,一眼就能望到盡頭,再怎麽遮掩都沒有用,尤其是這些島嶼禦使簽訂的禦靈基本都是水屬性有關,它們又不正麵作戰,隻是從海麵下潛伏過來,或者從頭頂天空不知疲憊的偷襲他們。


    一連七八天根本沒讓人好好休息過,而且這大海一望無際,無論從哪個方向看景色都差不多,時間久了更是讓人煩躁。


    如果不是他們乘坐的大船根本不是普通的船隻,而是一隻誕生了靈智的尊者級禦靈木龍船,或許他們還真的隻能被這些土著島人逼得不得不想辦法退去了。


    “我知道諸位中有人心生退意,但這一次也是好機會,不止是我們的神通和術法被限製,敵人也被限製,若不是他們沒有辦法,又豈會使用這種手段。”兩聖山山主環顧眾人,語氣淩厲。“況且我們禦靈更加優秀,同階戰力更強,就算神通被禁錮,肉身搏殺也不會落入下風!”


    在場一眾禦使都是漢煌國各大勢力裏的頂梁柱,每一個拿出去都是響當當的強者,聽上去名頭唬人,但本質上七十也都是人......


    是人就有軟肋,是人就有私心。


    他們是人,不是聖人,禦使之道也不需要修心。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和村子裏遊手好閑的王二狗、城裏麵精心算計的米鋪掌櫃、立春院的八麵玲瓏的老鴇都沒有太大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投了個好胎,運氣比普通人更好,讓他們走得更遠走到了今天。


    在麵對絕境以前憑借多年身份積累的見識,以及身為強者的心氣他們還能維持住體麵。


    可當生死鍘刀真的落下的那一瞬間還能繼續挺立的能有多少人真不好說。


    兩聖山主察覺到了船上一眾禦使間有些焦灼、不安的氣氛,他提前站出來發言。


    船上不少禦使沉吟,或是眼神微微閃爍,暗中交流。


    “兩聖山主言之有理,可我們禦靈都不擅長海戰,這甲板空間有限,大家也不能盡情施展,要我說不如先暫時撤退,下次他們再施展這能封禁神通的神藏我們也能提前有準備不是。”錢家尊者開口說道。“況且我的禦靈本就是火屬性,這海水太涼,這幾日它狀態也不太好。”


    此言一出,在場不少尊者禦使紛紛出言讚同。


    之前是不好說,現在既然有人開了這個話的頭,其他人也便敞開了說,其中大多以世家尊者為主。


    見到這一幕不少宗門尊者麵露鄙夷,一身老農打扮的古象山鋤秧居士咳嗽了兩聲,幽幽說道:“老漢在成為禦使之前當過十幾年的農夫,大道理我不太懂,但一些簡單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村裏兩家爭地,今天你氣勢弱了讓了半畝田,明天就會讓一畝,後天讓兩畝,心氣這東西讓了就沒了,眼下局勢我覺得還沒有到撤退的時候。”


    羊家尊者轉頭看向錢家尊者,“那錢兄覺得呢?”


    此言一出,周圍不少世家尊者紛紛看向錢謙明,錢謙明老臉一黑,彼其娘栽!剛才一個個說得比我還大聲,怎麽現在都一副征詢我意見的樣子!平時家族利益牽扯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麽聽話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禦獸:最終神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酒公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酒公公並收藏禦獸:最終神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