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諶在東昌府停留了一個月左右,等到眾人再次啟程,原本負責東昌府的孫知州已經換成吳知州擔任。


    這對沈瑤來說沒什麽不同,唯一能說的就是吳知州年紀不小,膝下雖沒有子嗣,但卻養著一個品性不錯的侄兒。


    恰好,這個名叫吳桐的侄兒與沈瀅有些交集。


    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英雄救美,就是普普通通的相識,因為一場意外有了互相認識的機會。


    “娘,您覺得吳桐這個人不錯?女兒倒覺得他有些刻板不懂變通。”


    沈瀅揚了揚眉,少女表情嬌俏,和沈瑤說話的同時不忘眼神到處打量。


    沈瑤笑笑,指著沈瀅這副心口不一的模樣無奈搖頭,“你啊,和娘耍心眼,娘還不知道你?”明明心裏滿意著呢。


    沈瀅:……


    蹭的一聲,沈瀅臉頰羞紅起來,是那種漂亮奪目的胭脂粉色。


    “娘”


    沈瀅跺了跺腳尖,有點撒嬌的味道,更多的還是少女羞澀不知如何回答。


    沈瑤拍了拍沈瀅肩膀,“吳知州是王爺親自挑選的人。


    吳桐身為吳知州的侄兒,又常年被吳知州帶在身邊教導,你若真有其他心思,多去接觸接觸,也很不錯。”


    起碼不吃虧,就算不成,對沈瀅來講更不損失什麽。


    端起一旁的茶盞送到嘴邊品品味道,沈瑤又將東昌府不錯的幾家單獨列出。


    其中有齊諶開口提及,也有她和係統共同研究。


    能保證的是,這些人的人品與家世都在他們可以考慮的範圍之內,就算裏邊真藏了會裝模作樣的人渣,也是有大毅力的狠人。


    一般這種人都挺能忍,忍一輩子,就不算是裝模作樣。


    畢竟論跡不論心,隻要行事沒有壞處便是,哪能管得了人家心裏怎麽想呢。


    沈瀅聽完親娘嘴裏吐出來的那份不算長的人員名單,自己思索片刻,還是將吳桐放在首位。


    不為其他,單憑一個吳知州,就足以讓吳桐在其中脫穎而出。


    盡管吳知州與吳桐並非親生父子,但像是一些子嗣眾多的人家,父子關係還不如叔侄關係靠譜。


    “娘,我明白您的心思,稍後我會托大哥多幫忙試探。”


    如果吳桐人品確實沒太大問題,她選擇對方也沒壞處。


    別以為沈瀅配不上吳桐,光是靠沈瑤和齊皓辰的這一層關係,就足夠讓吳知州點頭同意。


    齊諶是他們名副其實的上司,娶的還是下一任當家人的親姐姐,又有什麽可不願意的。


    ……


    東昌府距廣平府路程不近,中間還得繞過常州府邊境。


    花了能有半個多月,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抵達廣平府。


    對比東昌府的粗礦,廣平府又是一副全新景象。


    原因便是廣平府靠海,這裏的海鹽產業十分發達,周圍幾府之地的百姓食鹽供應都源於廣平府。


    在沒劃分給齊諶前,這裏的海鹽都是由當地勢力全權掌控,每年向朝堂繳納一定的稅收,剩下的利潤全都歸到自己身上。


    因為這些年齊國不太平,百姓對海鹽的需求不低,家家戶戶總喜歡多備上一些,以免出了什麽事會吃不上。


    人的身體沒有鹽巴補充提不起力氣,所以鹽和糧食一樣,都是百姓必備物資。


    這就導致災荒年間的鹽巴價格會時不時的偏高一些。


    其中產生的利潤嘛,隻能說是人看了都會心動。


    齊諶也屬於心動的那一類人,廣平府如今劃歸到他的地盤,這海鹽產業自然也要被齊諶回收。


    至於廣平府當地勢力不滿?可以選擇拖家帶口直接離開,認為自己很民主的齊諶也隻是想要海鹽一門生意而已。


    “王妃娘娘,這些都是廣平府的官員們送來的賀禮。


    王爺讓奴才抬到王府這邊,由王妃娘娘處理安排。”


    管家一如既往的上道,不愧能在齊諶身邊服侍多年,光是這份玲瓏心思,就讓人佩服。


    手裏捏著帕子,沈瑤將其握在手中來回把玩,“這些都是?包括箱子裏的?”


    還挺多,滿滿登登將整個大殿裝滿,這還不算外麵摞起來的幾個。


    管家笑著擦了擦鬢角,點頭應是,順便提到裏邊裝的都是廣平府特產。


    廣平府靠海,特產能是什麽?自然與海有關。


    揮了揮手讓管家回去複命,沈瑤讓婢女將箱子依次打開。


    漂亮的珊瑚擺件,精致的玉器頭麵,還有單獨放置成盒的飽滿珍珠。


    沈瑤瀏覽過去,能感慨的也是廣平府的人真有錢,拿出來孝敬的好東西讓人目不暇接,看來這些年沒少往兜裏裝。


    與沈瑤有同樣心思的還有齊諶,晚上休息時,齊諶就覺得自己對此輕拿輕放實在是太便宜這些人。


    好家夥,這麽長時間在他家裏連吃帶喝又拿,該好好再談一談的。


    沈瑤:……


    沈瑤伸出柔荑拍了拍齊諶胸口,“王爺何須與他們置氣,離開廣平府,他們又能去哪裏?”


    天下烏鴉一般黑,齊諶已經算是其中比較白的。


    沈瑤絲毫不覺得黑吃黑有什麽不好,大家全是憑本事吃飯,就允許那些地主富戶們動手剝削百姓,就不允許齊諶動手剝削那些地主富戶?沒有這樣的道理。


    聽了沈瑤的話,齊諶歪頭一想,又覺得收拾這些人也不急於一時半刻。


    哼哼兩聲,齊諶說道他的那些兄弟封地比他的常州府還要黑上三分,這些地主富戶們真敢跑過去,就做好大出血的準備。


    “本王隻是想著先拿回一些利息,積年累月也不會傷筋動骨,但本王的那些兄弟們,”可是不管這些條條框框,隻逮著一隻羊薅是常有的事。


    至於這樣做會不會導致殺雞取卵影響整個封地的穩定,地主富戶們壓根不算能動搖根基的部分,因為這些人本質與數以百萬計的普通百姓完全不同。


    且隻要不將這些人逼得太急,他們不會產生逆反心理,常年珠光寶氣的生活已經磨平他們身上攜帶的棱角。


    齊諶從皇宮出來的第一堂課,就是學習如何拿捏封地的中層階級。


    這些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是皇權最好的欺壓對象。


    沈瑤曾和係統討論過,齊國這般行事會不會根基不穩。


    最後得出結論,起碼幾十年內還能歌舞升平。


    畢竟最底層的百姓還在,位於中間的這些人,往上夠不到,往下不敢下狠手,隻能憋屈地受夾板氣。


    至於這氣要吃多久才能翻身做主?取決於齊國皇室什麽時候完蛋。


    目前而言,還要再熬上些年月,起碼沈瑤覺得自己有生之年是見不到了。


    ……


    “母妃,這些人好生討厭,竟敢戲弄於我。”


    齊皓辰邁著小碎步踏踏踏地跑進門,身後跟著伺候他的下人。


    沈瑤正拎著一個精致的水壺澆灌小院裏的花花草草。


    時間一晃,又是三年過去。


    齊皓辰已經年滿六歲,正式搬去前院啟蒙讀書。


    沈瑤的大兒子沈成娶親成家,二女兒沈瀅也順利嫁人。


    都是精挑細選的對象,不管家世和品行都很不錯。


    起碼在沈瑤看來,他們兩人的婚姻都給他們自己帶來了十分不錯的收益。


    “辰兒,跑這般快做什麽?又是誰惹到了你?”


    敢在常州地界惹到齊皓辰,那真是比惹到齊諶還要麻煩。


    齊皓辰擰著鼻子哼哼兩聲,跟著不管其他下人,自顧自地抱住沈瑤雙腿訴說自己的委屈。


    沈瑤隨手將手中的水壺遞給站在一旁的婢女,又拿著帕子擦了擦手,這才領起齊皓辰進屋歇息。


    “不過是一點小事,日後你還要去京城那種是非之地生活,”沈瑤摸了摸齊皓辰紮起來的小發髻,話說的很是漫不經心。


    齊皓辰鼓了鼓臉頰,說是氣,但自進殿也迅速恢複了原本該有的冷靜。


    不過幾歲的小人就能有如此強的情緒掌控能力,不得不說先天本事夠大。


    “母妃,兒子不是生氣,隻是覺得他們太蠢。”


    哪怕覺得自己未來繼承大統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用表現的如此明顯,當他是傻子不成?就這,還能做父王那邊的謀士。


    沈瑤側頭看了眼窗外,確認周圍沒有旁人聽壁角,方才小聲道,“他們不過人之常情,你比之其他人,不管年紀還是勢力都不占據明顯優勢。


    你父王雖說掌控三府之地,但這邊如何能與富饒的江南比較。


    皇上此番下令,讓諸位王爺子嗣全部進京生活,目的是什麽不言而喻。”


    皇上的子嗣已經死沒了,江山社稷又不可沒有繼承人,隻能從分出來的這些皇室宗親中選擇。


    齊皓辰是齊諶的兒子,齊諶是皇上同父異母的兄弟。


    等過了年,齊皓辰就要被齊諶送去京城生活。


    相比其他人的子嗣,齊諶就隻有齊皓辰這一根獨苗,偏偏獨苗年紀還太小。


    “辰兒,這次回京,母妃和父王不能陪你久住,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起碼以目前的情況而言,齊皓辰屬於中規中矩的一類,既不算突出又不算末尾,這樣的感官於他而言好壞參半,端看齊皓辰自己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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