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以為宿主對齊諶有真感情,結果從宿主的做法推斷,發現感情確實有一些,隻是不太多。


    沈瑤對此振振有詞,‘不過是一世姻緣而已,我眼下連人都算不上,哪有那麽多的真情實感?’


    何況真情實感有什麽用?於她而言,不過徒添煩惱。


    係統:……


    不管係統如何被沈瑤的言語震驚,她自有一套理論邏輯。


    齊諶的身體她能救,但救回來也活不了多久,甚至因為齊諶的特殊身份,活的太久於她而言弊大於利。


    真不怪沈瑤將這些赤裸裸的利益計算的太明白,皇家生活本就不易,這樣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局麵,誰會舍得將它破壞掉。


    齊諶,沈瑤隻能保證對方走的時候無病無災,不會遭太大的罪,再有其他要求就有點愛莫能助。


    係統回過神來,兀自感慨這樣心狠手辣的宿主竟是它隨意找來的,嘖嘖嘖,看來自己還是很有歐皇運氣。


    ‘宿主不想救便不救,齊諶的生死不影響我們任務進度,’不過是一個用完就丟的工具人,係統過問一句都是太閑。


    聲音雀躍地向宿主表示接下來的任務世界很有些奇特,‘是古代世界,還涉及到修仙者。’


    沈瑤:……嗯?


    腦海中迅速冒出各種問題,沈瑤拿著木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理自己的秀發。


    ‘修仙世界?不太像,不會是靈氣消散的小世界吧。’


    係統將話分開來說,那沈瑤也隻能拆開分析。


    不過修真者,希望能與上一個任務世界不同,她可不想為了功德再詐死一回,怪疼的。


    ……


    齊諶從床上醒來,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做夢,昨天在皇宮,他那位好皇兄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麵,正式他的兒子冊封為太子。


    太子啊!


    未來大齊江山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下一任的新帝!


    齊諶忍不住笑出聲,人坐在床上連衣服都沒穿。


    直到過了半晌,自己思緒恢複,齊諶搖了搖頭,又咳嗽兩聲穩住心神。


    萬不能太過顯露於色,他隻是太子之父並非新帝之父,還是要低調行事。


    叫來候在門口的下人,齊諶來時起床穿衣洗漱。


    “王妃呢?”


    身邊的床位已經轉涼,明顯人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


    昨日他太過高興,與眾人喝酒時便隨性了些。


    如今他的頭腦有些暈暈乎乎,都是醉酒的後遺症。


    “回王爺,王妃娘娘在整理府務,太子一早就被皇上傳召進宮。”


    盡管自家王爺沒有問太子的情況,但下人是誰,主子想知道的事還需要說,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


    齊諶滿意點頭,“嗯,本王知曉,下去擺膳吧。”


    至於差人去請沈瑤過來一同用膳?已經整理府務,就說明對方用過早膳。


    嘖嘖


    不該不該,實在不該。到底還是表現輕狂了些,下一次一定要特別注意。


    坐在上滿美味膳食的八仙桌旁,齊諶端起熬煮好的白粥配著小食,順利填飽自己的五髒六腑。


    跟著他帶上侍奉的下人,去了主院尋沈瑤說事。


    “王爺想回封地?”她還以為齊諶要住在京城一段時間。


    按齊諶那早就存了心的想法,自家兒子才當上太子,怎麽著也得在京城過一過太子親爹的癮。


    沈瑤讓係統評估過皇上的身體,明確知道對方沒有兩年可活,故而想著索性隨齊諶的想法去。


    不料這人睡了一覺,直接想通了?


    對上沈瑤略帶詫異的眼神,齊諶尷尬地撓了撓頭,“夫人,我還是覺得咱們兩個留在京城於辰兒而言沒有好處。


    不如暫時回到封地,等有朝一日,進京更名正言順。”


    沈瑤:……


    沈瑤笑笑,一臉讚同道,“王爺說的對極,是妾身考慮不周。”


    更名正言順?那就是皇上駕崩,齊皓辰登基。


    到時沒有了皇上礙眼,他們兩個不光能進京,說不準還能撈到聖旨冊封。


    好歹是新帝的親生父母,不說冊封太上皇和皇太後過過癮,單純給兩個吉祥物封位也很可行。


    相信那些一貫會做人的朝堂大臣們能夠體諒。


    “夫人呐,本王知曉有些委屈了你,等回到封地,定會好好補償。”


    王府私庫那麽多的金銀財寶,隻要夫人喜歡,通通送人。


    向來大方的齊諶這次更大方,開口就是允諾私庫,看著沈瑤眼神中異彩連連,土豪啊。


    雖然沈瑤不差這點錢,但能往空間添加寶貝,總好過不斷從空間往外掏寶貝更讓她舒心。


    哪怕坐擁金山銀山,也禁不住隻出不進的不斷揮霍。


    這次是古代世界,她的身份還是未來帝王的母親。


    等眼前這位合作人一走,她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不管想往空間裝什麽都不用怕,這可是能正大光明補充空間庫存的機會。


    齊諶還在開口想各種方式補償沈瑤,也是多年夫妻,兩個人互相熟的很。


    “王爺,回封地要緊,皇上那裏要提前說上一聲。”


    笑著將這件事岔過去,心道等回了常州府自己可要好好挑挑,多年積攢,齊諶的私庫不比一般人差。


    甚至因為各方孝敬,齊諶的寶貝還有許多比貢品珍貴。


    兩個人坐在主院大殿簡單聊了聊,隨後齊諶起身進宮,等再回來就是宣布啟程回封地的時間定在半個月後。


    離開的人包括沈瑤和齊諶以及沈蓁,沈實和沈成等其他孩子留下。


    相比讓沈成回到封地,齊諶認為待在齊皓辰身邊更有發展。


    等有朝一日那個位置換人來坐,他們管轄的封地也將送還到新帝手上,到時封地的私兵名不正言不順,不如留著清清白白的身家在京城做官。


    不光兩個兄弟,包括已經嫁人生子的沈瀅這次也會和夫家一道留在京城,與沈蘊一樣協助齊皓辰。


    這也是考慮到沈蓁醫術高超,她走之後能代替的人不多。


    沈瀅和沈蘊的醫術雖然夠用,但她們的本事不在此處。


    還有什麽比親人更能值得信任,齊皓辰的班底初成,靠的便是幾位對他真心實意的家人。


    不過半個月,留給沈瑤和齊諶的時間並不多。


    將該交代的交代好,尤其是要進宮的齊皓辰這邊,宮裏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別以為當了太子就萬事大吉,還是要謹慎小心。


    齊皓辰麵對關心與提點全盤接收,順便還表了個忠心。


    再之後,就是沈瑤和齊諶坐著馬車離開京城返回百裏之外的封地。


    沈蓁被沈瑤叫回來,路上看著兩側熟悉的景象就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


    沈瑤取出一摞人員名單,“都是出身品行皆為上等的青年才俊,自己選一選,婚姻大事要多有些計較。”


    沈瀅和沈蘊的夫君一個是自己挑選一個是皇上賜婚,所幸婚後過得都還不錯,沒有讓沈瑤為難的地方。


    如今輪到沈蓁,擔心皇上或者朝臣可能會做手腳,沈瑤便幹脆將婚姻一事全都交到了沈蓁自己手裏。


    這次沈蓁陪同沈瑤回封地,也有解決自身婚姻大事的考量。


    “娘,這麽著急?”沈蓁傻眼,心說她人還沒有到封地,名單先遞上來,會不會太快了些。


    沈瑤晃了晃手指,“辰兒已經賜婚,再有一年便該成婚。


    你比辰兒的年歲還大,若非這兩年實在特殊,”早該嫁人。


    “眼下你自己選,心裏有底,娘是擔心有人會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沈蓁是齊皓辰同母異父的未婚姐姐,於朝臣而言,是上好的聯姻對象。


    沈瑤不想有朝一日沈蓁會因為利益被犧牲掉,故而提前考慮,以免真的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娘”


    沈蓁萬分理解親娘的心,她的婚事注定不可能隨心所欲。


    如今送上來的冊子能挑一挑,對她來說已經不錯。


    認真翻看起手上的書冊內容,沈蓁將比較滿意的圈起來,隻等他們回到常州府再行了解。


    當然,能呈上來的已經篩選一遍,大體問題不算嚴重,要真能瞞得住,光是憑這份心計也能出人頭地。


    馬車吱呀呀地向前走著,直到常州府出現在他們麵前。


    再一次回來封地,幾人心中湧出來的感受各有不同。


    齊諶是感慨,沈瑤是平靜,沈蓁則有些頭疼。


    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一件能讓人頭禿的事。


    伸手拍了拍額頭,沈蓁將看好的名單交給親娘,隨後她就在親娘的安排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見著被圈出來的人選。


    盡管這件事在男權社會有些別扭,但身份能抵擋一切。


    大家夥兒都圖沈蓁的身份,有些委屈就該受著。


    便是這樣,沈瑤很快選定了一位出身大家且還不是嫡長子的青年。


    兩人性格算得上一拍即合,都是那種灑脫自在的。


    沈瑤見狀也很滿意,和齊諶商量一下直接訂婚。


    好家夥,沈蓁這件婚事從有想法到順利實施用了不到三個月,等京城某些起了心思的朝臣們反應過來時這邊已經過了明路,沒有一點鑽空子的可能。


    哎呦喂,真真是讓人扼腕歎息!太不趕巧了!


    趕不趕巧的,反正婚事定下,接下來就是成親。


    管京城這邊怎麽看,人在封地的沈蓁很高興。


    她和齊皓辰的婚事定的差不多時間,沈瑤要忙碌出嫁事宜,很可能都趕不上齊皓辰的婚宴。


    “不去也不是什麽壞處,皇上還在,與辰兒接觸太密沒有好處。”


    起碼從禮法上來講,被冊封為太子的齊皓辰已是皇上兒子。


    齊諶和沈瑤隻能算與齊皓辰有血緣關係的堂叔堂嬸。


    皇上倘若不在,齊皓辰是新帝,自然想怎麽樣都行,可如今皇上身體欠佳卻活好好的,他們再去露臉不就是有些不識抬舉?不然齊諶怎麽舍得在齊皓辰被冊封太子第二天就和沈瑤開口提離開。


    “娘為了辰兒,付出良多,”沈蓁覺得也就是親娘,換成她是做不到這個地步,走一步算三步的本事,恕她不行。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你們都是娘的孩子,希望你們日後過的好是娘最大的心願。”


    沈瑤這句話沒有糊弄沈蓁,不管是不是基於任務,他們都是從這具身體裏生出來的孩子。


    多年相處的感情不似作假,沈瑤或許不像原主一樣毫不保留,但該有的慈母心思還是在的。


    不然係統不會選擇沈瑤作為宿主,哪怕沈瑤行事風格與先前的宿主不同,但在子嗣方麵沒得挑剔。


    就說沈瑤做了這麽多任務世界,她所生養的子嗣是不是都過得很好?這便是沈瑤的本事。


    ……


    九個月後,先是京城的齊皓辰完婚,再過半個月,則是常州府的沈蓁嫁人。


    齊皓辰的婚事盛大,沈瑤和齊諶出奇地誰都未能前去。


    由此引發出來的波瀾嘛,那是丁點都沒有見到。


    京城依舊開開心心,事後更不見皇上賞賜什麽禮物,朝臣們甚至有一些都躲在後麵嘲笑。


    覺得洛王夫妻實在是做了賠本買賣,太子立了一年沒占到便宜,反而還有些被邊緣化的味道。


    “不過到底是親生子嗣,新帝登基卻不能不管。”


    “是極是極,皇上又傳出病重消息,不知這次能不能撐過去。”


    “……”


    皇上撐不撐的過去,於這些朝臣們來說沒什麽區別。


    反正下一任的新帝已經存在,左不過是誰登基的事。


    再有,相比於皇上,還是新帝更加年輕和有投資潛力。


    到時家族女子入宮生下小皇子,他們不是又能起來繼續爭了?家裏的小一輩早就在為新一輪的選秀做準備啦。


    皇上的身體很差,沈瑤之前估算對方能活兩年還是樂觀,實際上皇上隻活了一年半便噶了。


    齊皓辰在皇上駕崩之後順利繼位,連同懷了孕的太子妃升任皇後。


    兩人忙完先帝的事,一個負責前朝,一個負責後宮,夫妻之間分工明確。


    等到齊諶和沈瑤再一次從封地入京,麵對的就是一副全新局麵。


    望著與他們離開時別無二致的城門,沈瑤和齊諶心生感慨。


    “夫人,這次進京,咱們便可以安心住下了。”再也不用像之前那般,顧忌這個擔心那個。


    沈瑤嘴角含笑地點了點頭,伸手挎住齊諶臂彎。


    時光荏苒,他們終於還是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日後的生活可能並非一帆風順,但那些都是甜蜜的煩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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