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前往田莊的馬車,沈瑤靠在任承舟懷裏閉目養神。


    任承舟一手虛虛摟著沈瑤肩膀,餘下一手握住已經取下的龍型玉佩,眼神複雜。


    同一時間,宮裏貴妃處


    三皇子薑承瑾正一臉氣急敗壞地和貴妃抱怨任承舟太過不識抬舉。


    哪怕任承舟明明是他一母同胞的親生弟弟,但在薑承瑾眼裏這人早就該死,就該給他的宏圖大業讓路。


    薑貴妃:……


    “承瑾,他的身體不用多言,縱是活著也礙不到你我什麽,何必在這裏抱怨,還是想想皇帝那裏怎麽安排吧。”


    薑貴妃年紀已經不小,但多年保養依舊雍容大氣。


    此時的她正坐在貴妃椅上,身邊不遠站著一身王爺吉服的薑承瑾。


    “母妃,那任承舟今日見到兒子,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這樣的人留下又有何用?若非母妃當年心善憐惜,請求父皇將他送出宮去,他還能活著娶妻生子?”


    簡直做夢!


    從小到大不是太子但勝似太子的薑承瑾可不考慮其他人如何如何,他能想到的隻有自己。


    眼下皇上搞起了長生之術,排在前後的幾位便宜兄弟又不老實,他這邊能靠得上的國公府臨陣退縮,薑承瑾簡直要氣爆炸,他是單不滿意一個任承舟嗎?他是不滿意皇上膝下有這麽多與他爭搶皇位的兒子。


    嘴角露出一抹惡狠狠的笑意,直接破壞了薑承瑾那張俊秀臉蛋,“母妃,父皇那裏越拖越錯,我們不能等了。”


    像是惡魔低語,薑承瑾鼓動薑貴妃替他衝鋒陷陣。


    曆來就是如此,薑承瑾這人壞雖壞,卻不會讓自己留下什麽把柄。


    像是一些壞事都是其他人做的,包括薑貴妃和薑貴妃生的女兒,乃至薑承瑾的正妃等人,都被薑承瑾各種誘蠱惑。


    所以事到如今,薑承瑾身上清清白白一點毛病沒有,但薑貴妃的事要被扒出來就得脫一層皮。


    薑貴妃的心跟著提起來,她目光淩厲地看向薑承瑾,“不能急,越急越出錯,你父皇的身體撐不住。”


    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跳出來,薑貴妃承認自己看重薑承瑾,但她也不是一個無私奉獻的母親,能一心一意為薑承瑾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就像他們兩個私下商量的那樣,直接對其他皇子下手,威逼皇上傳位的一係列計策也不過隻是計策,真拿出來用,薑貴妃得擔心自己的腦袋能不能保。


    雖說自己是寵妃,但她這個寵妃與皇上的權勢比起來壓根不值錢。


    抿了抿唇,表示自己要好好想一想才能下定決心,薑貴妃不由分說地打發薑承瑾先行離開。


    薑承瑾:……


    薑承瑾心裏暗罵薑貴妃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敢承諾他將來登基的事,真是有夠異想天開。


    白眼狼這種屬性完全是天生的,薑承瑾轉身離開宮裏,並決定甩開薑貴妃自己單獨行動,順便在將這口鍋扣在貴妃和宮外的國公府身上。


    殊不知薑承瑾此時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忽略的好弟弟薑承瑜看在眼裏。


    “三哥真是,”搖了搖頭,薑承瑜覺得薑承瑾的傲慢會讓他吃虧。


    身為目前暫時住在宮裏還沒有搬出去的皇子,薑承瑜的日常比起薑承瑾來說,更顯得隨意輕閑。


    何況薑承瑜雖然已經成婚,但膝下還沒有子嗣,正妃更是一位普通官員之女,與薑承瑾比不了。


    想到他在宮裏曾見到的三哥任承舟,薑承瑜覺得薑承瑾的虧不就來了,真將人當成軟柿子,想捏就捏。


    他這兩位三哥,薑承瑜最欣賞的還是住在國公府的任承舟。


    伸手敲了敲桌麵,薑承瑜來到門前叫了一聲下人。


    “按之前安排好的行事,既然三哥那邊要是動手,你就盡量幫忙收些尾巴,”不能真把貴妃和國公府送進去,不過可以適當的將薑承瑾坑死。


    俗話說得好,解決了出問題的人,就算解決了問題。


    薑承瑾上位,對他們這些親生兄弟都不會留手,更何況其他異母兄弟。


    想必父皇也要擔驚受怕,隻是想讓薑國延續下去,又不是想要薑國覆滅亡國,薑承瑾不是一個好人選。


    “是,奴才明白。”


    下人點了點頭,轉身換了一副陌生麵孔從宮裏離開。


    京城的風起雲湧暫時影響不到遠在田莊的沈瑤和任承舟兩人。


    他們目前正在自得其樂,因為兩人的田莊相連,在賜婚之後便順利拆除外麵院牆直接合二為一。


    如今他們不僅住的地方多了,連活動範圍都擴大幾分。


    尤其田莊上種最多的就是各種草藥,每日閑暇時偶爾出門采風,又是一種極難體會到的風景。


    在田莊生活短短三個月,沈瑤便被診出有孕。


    任承舟高興的不行,自己親自帶著好消息歸京報喜。


    結果這人走了三天又匆匆返回,同時讓田莊下人將小院看緊,防止某些不相幹的人靠近。


    沈瑤明知故問,“難道京城的局勢嚴重了?”


    任承舟抿嘴點頭,“我這次回京,沒有見到父皇,”甚至連薑貴妃都沒有看見,隻得了些物件賞賜。


    不僅如此,任承舟回到國公府時,還被國公爺與老夫人分別叫去談話,兩人言語之間皆是各種囑咐小心。


    任承舟不敢多問什麽,略一想到沈瑤還待在田莊,又急匆匆帶人趕了回來。


    “祖母隻讓我不要胡亂打探,這裏的情況遠比想象中複雜,”任承舟怕嚇到懷孕的沈瑤,又言語安撫不會有事,“我們躲在田莊與世無爭,不會找到我們頭上。”


    沈瑤將頭埋進任承舟懷裏,“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順利解決。”


    任承舟嗯的一聲,“是啊,我們離開時父皇身體健康,想必這次沒有露麵,該是有其他考量。”


    雖說目前京城之人俱是一副神色慌張的模樣,但任承舟相信皇上,哪怕出事也不會這般悄無聲息,肯定是要搞一波大事。


    為今之計,是希望皇上能顧忌些父子親情,對他這個早早舍棄的兒子高抬貴手,京城皇位之爭凶險異常,與他沒有半分關係。


    任承舟心裏想什麽沈瑤並不知道,但通過腦海中的係統吃瓜,沈瑤明白京城局勢不容樂觀。


    皇上沒有見任承舟,不是因為皇上的身體有什麽問題,而是因為他正在算計自己的幾個兒子。


    包括任承舟生母薑貴妃,悄無聲息的病了,病的很嚴重。或許,是皇上不想留了?


    薑貴妃身邊都是皇上的人,什麽時候換的沈瑤不知道,但她知道薑貴妃的真實情況國公府已經知曉並且默認。


    嘖嘖嘖


    ‘國公府要放棄薑貴妃了嗎?老夫人的身體不太妙呢。’


    有係統這個隨時能說話的大嘴巴,京城的事想不知道都難。薑貴妃與國公府同出一脈,甚至之前國公府局麵被動也都是因為宮裏的薑貴妃。


    哪怕國公府在最後關頭退出,國公爺請辭的辭呈已過,但在上位者眼裏他們身上依舊不幹淨。


    ‘用兩個女人,護住國公府和幾個皇子公主安全,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宿主,這些都是國公府與皇上私下達成的交易。’


    係統跳出來左搖右擺,它覺得薑貴妃和老夫人免不了一死。


    ‘犧牲少數人去維護多數人的利益,古往今來屢見不鮮。’


    這還是國公府能談攏的代價,談不攏的世家全都葬在了曆史長河中,光是皇帝退位新帝登基這段時間,京城出事的世家將遠高於去年那場事端。


    ‘你繼續盯著,看看風波過後,還能剩下多少人。’


    不說朝臣世家,光是皇帝膝下的皇子都要死傷殆盡。


    成年的幾位早就已經打生打死,不管誰上位都不會手下留情,所以皇帝的傾向是後麵的皇子。


    總不能真要看著皇室血脈凋零,雖然有人隻顧自己,不管其他,但更多正常人還是會考慮整體局勢。


    呼


    應該要不了多久,今年年底,該是能分出勝負。


    沈瑤在心裏估算出一個時間,自己則專心養胎。


    九月初,京城傳出嘩變,二皇子領兵造反,直接攻入皇城。


    不料二皇子行事被大皇子洞察,大皇子反手將其拿下,並先斬後奏要了二皇子性命不說,連同鎮國將軍府等兵權世家皆被大皇子下令圍困。


    後經五皇子告密,皇上調查,發現二皇子一事涉及甚廣,還有大皇子存在誣陷偽證之說,故而大皇子及皇後全部閉宮幽禁,被圍困的鎮國將軍府等無罪釋放。


    十月,三皇子被下毒重傷垂危,查出動手之人乃是五皇子。


    在皇上下旨抓捕五皇子的過程中,五皇子自刎而亡。


    十一月,皇上病重,人於禦書房昏迷不醒。


    月中,四皇子領兵造反,被早早埋伏起來的侍衛拿下。


    十二月,昏迷不醒的皇上睜眼,強拖病體召集朝臣入宮,並當眾宣布下一任新帝為七皇子。


    十二月中,皇帝駕崩,七皇子攜聖旨順利登基。


    同月不出三日,七皇子生母薑貴妃因先帝駕崩心神驚憂之下追隨而去。


    吱呀吱呀——


    回京的馬車上,沈瑤挺著懷孕六個月的肚子來回折騰。


    原本該留在莊子上的,但任承舟的親爹和親媽一塊走,同胞兄弟也是半死不活,她身為任承舟的夫人,不去不好。


    沒辦法,沈瑤隻能坐著馬車回京,順便在宮裏露個臉。


    ‘這一胎的情況與之前相似,看來資質不錯。’


    她早前服用的丹藥起了作用,要知道任承舟身上的問題,沈瑤並沒有完全祛除,依然保留了最根本的問題。


    哪怕後麵沈瑤打算帶人回修真界,她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誰讓龍氣與靈氣不互通的情況在修真界也是老大難。


    ‘宿主,這次回京可以留在京城,那位新帝有意收買人心,’同父同母的兄長正是最好人選。


    ‘京城複雜,再說新帝登基,正是龍氣鼎盛之時,留下來沒有好處。’


    修真之人更看重清修,躲在無人的山明水秀之地得道長生。


    盡管修真界也沒有誰真的能長生,但這是修真者們追求的道。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沈瑤慢悠悠地從車上下來。


    有管家上前,解釋王爺進宮,王妃可先行歇息。


    孕婦是有人權的,再說任承舟對父母感情不深,更沒道理讓老婆孩子吃苦。


    “等明日一早,你隨我進宮給他們上一炷香。”


    任承舟從宮裏出來時天已黑,他匆匆忙忙來到房間,見麵第一時間就將人摟在懷裏安撫。


    “你懷著孕,本該去掉這個步驟,但宮中是非多,”怕日後被翻舊賬。


    俗話說新官上位三把火,任承舟不敢保證薑承瑜上位前後都是一副麵孔,所以他思來想去,隻能讓沈瑤受些委屈。


    嘴上說著抱歉,任承舟越發覺得對不起沈瑤,自與他成婚便沒有安寧過。


    沈瑤笑笑,“不必這麽緊張,新帝想來還做不出忘恩負義之舉。”


    薑承瑜能上位,裏邊有一部分是任承舟的功勞。


    作為曾偷偷看過這些皇子麵相的人,沈瑤對薑承瑜的人品不會懷疑。


    當然,這隻能說明眼下,時間會改變一切。


    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就如同剛剛駕崩的先帝,在親自算計自家幾個孩子之前,也是一位明君。


    “怕就怕新帝身不由己,”朝堂的局勢又非新帝能夠把控,他聽說先帝和貴妃的靈柩還沒有下葬,就有朝臣開始議論起了選秀事宜。


    薑國這個朝代,父母親人去世身為血親會守孝一年。


    “他們連一年都等不起,誰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麽樣。”


    任承舟搖頭,他一直沒登基的想法,故而不懂有些人心中的貪念。


    和沈瑤仔細說了好多他這幾日在京中所見所聞,兩人一起用了晚膳,跟著早早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早


    沈瑤起床,換上王妃吉服後乘坐車馬入宮祭拜。


    整體而言,沒碰見什麽麻煩事,唯一掀起的水花在國公夫人身上。


    老夫人何氏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國公夫人請沈瑤提醒任承舟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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