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她慢慢睜開眼睛,嗓子幹澀的說不出話。


    “我去拿水。”銘澤轉身去拿竹筒。


    聽到動靜的幾人連忙站起身,想靠近又不敢,尤其是習淵站老遠看著她。


    “來,喝水。”銘澤小心的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動作溫柔又小心。


    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嗓子才舒服一點,她視線掃過容殤、容珩、習淵,隨後疑惑的皺眉:“曆湛呢?”


    “他帶人狩獵去了。”銘澤低聲應著。


    “你感覺怎麽樣?”


    “沒什麽,就是躺久了,身上有些酸。”她把手搭在了胳膊上。


    銘澤非常有眼力見的給她捏捏肩,揉揉胳膊,他微垂的眉眼,逐漸深沉猩紅,薄唇微顫。


    還好,她醒了……


    還好,她沒事……


    “習淵,你站那麽遠幹嘛?”她聲音低柔,聽的習淵鼻子一酸,垂著頭站在原地沒說話。


    容殤張口剛想說什麽,被容珩一把拽住了,衝他輕微搖了搖頭,眼神示意他別插嘴。容殤不服氣的抿著薄唇,眉宇間都是怒氣。


    “過來。”兩個字讓習淵身體一僵,慢慢走過去。


    “怎麽了?被曆湛...揍了?”她拉住他的手,柔聲問著。


    看他那樣,她還以為被她說中了,抿唇剛想安慰,突然想到了他的傷,急聲問道:“那你的傷怎麽樣了?轉過去我看看。”


    習淵低著頭一句不發,像個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不動。


    “習淵!我要生氣了!”她擰著眉頭,冷聲道。


    他的傷很嚴重,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他有沒有換藥,傷口有沒有好一點……她都要急死了,他還在這倔。


    習淵眸光一顫,慢吞吞的轉過身。


    他的背上敷著草藥,她輕按上沾了一點,放到鼻尖輕嗅,是治療外傷的,沒用錯,她鬆了口氣。


    抬手扒拉開他,習淵順著她的力道側身站著。


    “謝謝你們那天救了我。”她雖然嚇傻了,但也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麽。


    “沒,沒事...”容殤平時桀驁不馴的一個人,一跟她說話,就變成了結巴。


    她抿住唇忍住笑意:“要謝的,你們想要什麽?隻要我林思棠能做到的,都會答應。”


    她是誠心道謝,傳到幾人耳朵裏就變了個意思。


    容殤呼吸急促的剛想開口,又被容珩給拽住了。


    “好啊,我們想想。”容珩笑著開口,端的一副君子模樣。


    看的容殤不爽極了,掙開他的手,往旁邊站了站。


    銘澤陰鷙的眉眼微垂,掩住了眼底的落寞心酸。


    “好。”她笑著應下。


    “既然神使醒了,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神使休息了。”容珩眸底幽深,閃過深意。


    她一頓,隨後笑意加深,不錯不錯,挺上道:“好,等我好了,親自款待你們。”


    容殤不服氣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了,呆呆的被容珩拉走了。


    “銘澤,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和習淵說。”她臉上的笑意消失,語氣溫柔冷靜。


    銘澤隻覺得心髒被重捶了一下,悶痛憋悶的他喘不過氣:“嗯。”


    人都走了,隻剩下他們兩人,她皺起眉頭:“轉過來。”


    習淵就像是一個木偶般,她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


    怕她生氣,他趕忙轉過身麵對她,垂著頭像個受氣包一樣。


    “說,到底怎麽了?你要是說不清楚,就給我出去,什麽時候能說清楚了,再進來。”


    習淵震驚的抬頭,他從沒見過小雌性這個模樣,冷著臉看著他,語氣也冷漠嚴肅,他一時呆愣住,不知作何反應。


    她在心底歎了口氣,習淵這個強種,不嚇唬嚇唬他,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整不了他。


    看她不像作假,他咽了咽口水啟唇:“對不起...我沒管好族人,讓流浪獸偷溜進部落,害的你差點受傷……還,還差點使幼崽丟失,甚至喪命……”


    他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垂下的眸子,眼眶泛紅。


    她聽的一愣,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嗯,你說的有理……”


    習淵頭垂的更低了些,不敢抬頭看她,等著挨罵。


    “部落門口巡視的獸人有幾個?”


    “一個...”


    “...就一個?”她震驚的睜大眼睛。


    “嗯,部落人少,除去狩獵的人,就不剩什麽人了。”


    “部落裏麵還要有巡視的人,因為部落四周很空曠,很容易混進人……”


    人少事情多,而且她想起巨虎部落的布局,是有點過於...簡單了些。


    他們比異蛇部落人數多一點,但是異蛇部落大多都是青年,而巨虎部落雌性和年紀偏大一點的獸人較多。


    而且他們選的地方也很空曠,四周沒什麽遮擋物,是不太好防守……


    “你說把部落圍起來怎麽樣?”


    圍起來?


    習淵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看他那樣,林思棠不雅的翻了個白眼。


    “就是可以用石頭,或者把木頭一頭削尖了插成一排,把部落圍起來,留出幾個出口,這樣省人省力,你覺得怎麽樣?”


    習淵眼睛一亮,猛地抬頭,磕磕巴巴道:“挺,挺好的...”


    “棠棠,你...還生我氣嗎?”他心底發虛的問道。


    “生!我告訴你習淵,下次我在問你話,你再別別扭扭,一聲不吭的,你試試!”


    “哦,我知道了……”他小聲應著,根本不敢有異議。


    “我餓了,你去做飯,再把銘澤叫進來。”


    “哦,啊?”習淵不解的看向她,隨後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垂頭喪氣的出去了。


    她突然有些心累,抬手撫上小腹,輕聲呢喃:“崽崽,還是你最乖了。”


    銘澤周身像是被一團黑霧覆蓋了一樣,整個人都喪氣的很。


    看的她不自覺的皺眉,抿著唇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大眼瞪小眼的誰也不開口。


    銘澤淡棕色的眸子,逐漸變得深沉幽深,帶著一絲失落的憂傷。


    “我,你怎麽在這?還是在……樹上?”她可沒忘,他是從哪竄出來的。


    銘澤身體一僵,眼睛亂轉,不斷閃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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