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英抬起有些僵硬的脖子,滿是紅血絲的眸子抬起。


    “醫師,我為我的私心感到抱歉。”


    林思棠抿著唇微垂下眼眸。


    “蛇香被慣壞了,一再挑釁,該罰。”蛇英聲音有些啞。


    一跪一站


    一個麵容冷淡


    一個臉色憔悴


    這……


    林思棠微皺了下眉:“你起來吧,姐姐心疼妹妹,人之常情。”


    蛇英一愣


    人之……長情……


    雖然聽不懂,可是卻叫她紅了眼眶。


    見她臉色不好,蛇英不敢忤逆,拄著膝蓋想要站起來,卻差點摔倒。


    蛇浦快速伸手扶住了她:“獸母……”


    她隻看了一眼朝看向眾人:“都起來吧。”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不該起……


    蛇白卻很聽話的站起來,就是腿有些僵硬和麻。


    然後就……又跪了下去……


    曆湛剛站起來,擰著眉頭看著蛇白出洋相。


    林思棠差點破功,嘴角抽了一下。


    “嘶——”


    蛇白敲著腿抬頭:“醫師,我還得等一會兒,腿麻了。”


    “……嗯。”她捏緊了手,指尖摳著肉。


    其他人相互攙扶著站起來,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現在是什麽情況……


    蛇英緩了一會兒,推開了蛇浦的手站直:“醫師,還請原諒……”


    眾人微低著頭齊聲道:“醫師,請原諒我們的愚蠢。”


    這個詞他們還是新學的,是族長教的。


    她在心底歎了口氣:“……嗯。”


    得到了肯定回答,眾人鬆了口氣。


    醫師不生氣了就好。


    他們想的很簡單,曆湛的眉頭卻沒鬆過。


    蛇英神色僵了一瞬,知道她心裏還是有氣。


    這也怪她……


    跪了一夜,狩獵隊來不及休息就去狩獵了。


    因為銘澤有事,沐風今天替他。


    曆湛,白柯還有她去了習淵的洞穴,虎崽崽們趴在洞口翹首以盼。


    忽然大寶習奕猛地抬頭,其他崽崽也看過去。


    林思棠揮了揮手:“崽崽。”


    虎崽們起身跑向她,尾巴狂甩十分興奮。


    她快走了兩步蹲下,大寶直接撲進了她懷裏,還好曆湛扶住了她,不然就坐地上了。


    虎崽崽們甩著尾巴往她身上撲:“嗷~”


    “嗷嗷~”


    “嗷嗚~”


    和崽崽們親近了會兒,她沉悶的心情好了許多。


    曆湛去燒水,白柯把昨天剩的烤肉熱了,幾人簡單的吃了點。


    虎崽崽們由白柯領著去部落外圍獵點小的獵物。


    曆湛拿著竹筒,估摸著不燙了才遞給她。


    她抿了一口拿在手裏。


    兩人沉默著誰也沒開口。


    曆湛舌尖盯著牙齒,看著燃盡的火堆。


    “棠棠,你……會走嗎?”


    她眸色一閃:“……嗯。”


    曆湛心一咯噔,嘴唇翕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微低著頭:“虎崽們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去過巨虎部落,我想帶他們回去看看。”


    曆湛紅瞳微暗,他很想問,那還回來嗎……?


    可他不敢,他怕……


    曆湛喉頭滾動,嗓音暗啞:“嗯……”


    她咬了下唇,心裏泛酸:“我,沒有怪你……隻是想換個地方生活一段時間。”


    曆湛嘴裏泛苦:“嗯……”


    “畢竟習淵,銘澤他們都是族長,我總不好一直不去。”


    “嗯……嗯?”曆湛猛地抬頭,眼裏散發著希冀的光。


    “你不是因為……”


    “有一部分是。”她實話實說,主要是沒必要瞞他。


    “你的族人是你的族人,你是你,隻要你向著我就好,其他人我不想強求。”她淡聲說著。


    挺沒意思的不是嗎?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她也沒辦法做到讓每個人都喜歡,都偏向她。


    就這樣就挺好的,見個麵打個招呼就夠了。


    曆湛心裏泛酸:“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她突然眼眶泛酸,用力眨了眨轉過頭去:“……沒事。”


    在這之前,她一直都把這當成她第二個家的,因為這裏是曆湛的家,他們是曆湛的族人。


    也因為他們單純樸實,讓她感受到了踏實和溫暖。


    結果……是她想的簡單了。


    同族的雌性和外來的她……


    其實


    她要的隻是態度而已……


    林思棠深吸了口氣:“曆湛,我們還是我們。”


    曆湛心髒一陣抽痛,把她摟進懷裏,輕拍著她的背。


    “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第一位。”


    沙啞的聲音剛落,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不想他看見,摟著他的脖子藏到了他懷裏。


    曆湛滿眼的心疼,薄唇微抿著看向遠處。


    ……


    蛇香兩隻手紅腫著,蛇年拿著剛采的草藥回來,她立時側過頭怒瞪著他。


    蛇年隻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睛:“這是治手的……”


    “我不用!”蛇香緊咬著牙道。


    蛇年止住了聲音,沉默良久後抬頭。


    “不用你的手就廢了。”冷淡的聲音陳述著殘酷的事實。


    她怕了……


    蛇年還算小心的給她包紮好手起身:“我去狩獵。”


    蛇香嘴唇發顫:“蛇一不是去了?”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蛇香一陣心慌:“他人呢?!”


    “……”


    蛇香心底湧上委屈,強壓下心底的不安:“他肯定是去找林思……”


    “你還有沒有完?!”蛇年忍不住怒喝出聲。


    蛇香被吼的一愣,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你到底是怎麽了?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蛇一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心裏不清楚嗎?!”


    蛇年握緊了拳頭,心底還是有些忐忑的。


    畢竟雌性珍貴,他也是第一次衝她吼,心裏有些沒底。


    “你為什麽要揪著根本沒有的事一直說?!


    “要是族人真的信了,你讓蛇一還怎麽在部落裏待?!”


    “你是想逼死他嗎?!”


    蛇香用力咬著嘴唇,眼淚無聲的落下。


    蛇年粗喘著氣,看她這樣沒忍心再說下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須臾


    蛇香嗚咽著到放聲大哭,紅腫破皮的手敷著綠色的草藥,刺痛傳到了心尖上。


    四個蛇寶寶在外麵等了好久蛇年才走,然後就是震天響的哭聲。


    草叢中冒出四個小腦袋,眨巴著深淺不一的紅瞳互相看了看。


    這……什麽情況?


    不幾豆啊……


    這……還整嗎?


    你說呢?!


    三兄弟齊齊看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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