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吼打破了表麵的平靜,眾人齊齊擰眉,臉上露出不悅。


    蛇怡猛地抬頭把她護在身後,眼睫還帶著濕意,怒瞪的來者不善的蛇香:“你又想幹什麽?!”


    蛇香怒喘著氣:“蛇一呢?”


    蛇怡反瞪回去:“你自己的伴侶你問別人?你可不可笑?!”


    蛇香隻瞪著林思棠重複問著:“蛇一呢?”


    “我不知道!”她揚聲回道,語氣帶著罕見的怒氣。


    很少見到醫師生氣,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有看不下去的獸人站出來直接擋住她們倆:“蛇一不在這,你的伴侶不見了就去找,別賴別人。”


    “就是,你看你這傷還沒好呢,快回去吧,人我們幫你找。”


    “對啊,我們看見一定去告訴你。”


    “快去吧,我們幫你找……”


    “……”


    三三兩兩的獸人都站了出來擋在他們麵前。


    雖然獸人不能打雌性,可要是蛇香突然動手的話他們還能擋著些,反正不能讓醫師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受傷,再受委屈。


    吃一塹長一智,雖然這智長的不多。


    蛇香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都維護林思棠,眼裏的憤怒化作了委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她邊笑邊哭,看著自小與自己長大甚至說過要做自己伴侶的獸人,她用力的擦掉眼淚。


    “你們寧願護一個外族人?!”她不明白!


    “為什麽?!明明我們一起長大,我們才是一個部落的,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都要護著她!”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蛇香滿眼破碎。


    周圍的獸人閃躲著不敢與她對視。


    “蛇香,好好過日子不好嗎?”一個獸人真誠的發問,他實在不懂她在作什麽。


    “好日子?什麽是好日子?!”


    “崽子沒了,我整日整夜的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全是血...”她哽咽著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算好日子嗎?!”她嘶吼著質問。


    林思棠心裏有數了,在心裏歎了口氣。


    “崽子不也是你......”獸人忍不住反駁,卻被旁邊的人用力的拽了一下。


    蛇香眉頭緊皺,腦子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啊...!好痛……”


    眾人見她這樣紛紛亂了陣腳,這可怎麽辦?!


    “啊...!”


    林思棠緊顰著眉沒動,沐風把她拉到身後擋住。


    “蛇一!”


    “是蛇一來了!”


    “蛇香!她流血了!”一個獸人驚恐的看著蛇香身下的血。


    她緊咬了下唇,微垂的眼眸看不清神色。


    “醫師。”蛇一單膝跪地,聲音帶著請求。


    她緊攥了下手:“僅此一次。”


    林思棠從沐風身後出來看向蛇一。


    “多謝醫師。”


    她給蛇香把了脈:“她懷崽了,差不多兩個月。”


    蛇一喉結一陣滾動,嗓子幹澀的像是堵滿了棉花。


    蛇一把蛇香抱回洞穴,她給施了針才止住血。


    “一會要吃的藥我會讓人送過來,她的頭痛是情緒激動再加上沒睡好,多休息就行不用吃藥。”她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沒什麽情緒的陳述著。


    蛇一點點頭:“謝謝醫師,等她好了我……”


    “不必,她別再發瘋胡言亂語就當謝謝我了。”


    蛇一抿了抿幹裂的唇:“是...”


    “這次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說實話剛才我並不想救。”


    蛇一有些意外她會這麽直白的說出來,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心裏帶氣的她走的很快。


    “棠棠,棠棠...”沐風追上去拉住她的手。


    “你不想,沒人可以為難你。”


    曆湛沉默的跟在後麵。


    “棠棠......”他一時不知該先道歉還是先道謝。


    這畢竟是異蛇部落的崽子,他也知道棠棠是為了他才……


    “你叫我幹什麽?!”


    此刻有了發泄口,她直接喊出聲。


    林思棠緊咬著唇,她隻是氣自己想的太多,顧及的太多……


    曆湛抿著唇把她摟進懷裏:“對不起……”


    她緊攥著手忍住眼裏的濕意:“我根本就不想救!”


    “可是又能怎麽辦?!族長的伴侶作為醫師見死不救?你又怎麽辦?”


    她自顧自說著:“你的那些族人又會怎麽看你?!我的崽崽們又該怎麽在部落立足?!”


    要考慮的太多,不出意外她的蛇崽崽會成為異蛇部落的下一任族長,就算不當,他們也會在族群生活。


    曆湛幽深的紅瞳滿是歉意:“我知道,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對不起……”


    她側過臉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沐風皺著眉上前扒拉開曆湛,直接抱起她就走。


    在他看來棠棠受委屈,都怪曆湛的威嚴不夠,不然怎麽會有人敢當眾挑釁族母!


    白柯臨走前還瞪了眼曆湛,都怪你!


    曆湛看著他們走遠,痛苦的緊閉雙眸,再睜開時帶著淩厲的寒光。


    ……


    下午


    空地上聚滿了人,各個鵪鶉似的垂著頭站好。


    “最近發生的事都清楚吧?”


    無人應聲,心卻提了起來。


    “醫師是我的伴侶,為了部落,為了你們都做了什麽,用我多說嗎?”


    “……”


    “說話!”


    眾人皮一緊,急忙應聲:“不用。”


    “就這樣,還有人敢不怕死的找事,是覺得身份特殊我不敢動嗎?!”


    蛇香慘白著臉也在下麵,小腹隱隱作痛,此刻她心裏直打鼓。


    “族母地位與族長一樣,醫師地位更是高於族長,這些用我提醒你們嗎?!”曆湛低啞的聲音帶著滔天的怒氣。


    “挑釁醫師,質疑族母,該如何罰?”曆湛的目光落在蛇青身上。


    “雄性割掉舌頭,打斷雙腿,逐出部落,雌性——剁掉一根手指。”蛇青冷聲應道。


    蛇香心底一顫,哆嗦著看向滿身戾氣曆湛。


    曆湛沒有言語,隻是掃向每個族人:“就這麽辦。”


    “族母的威嚴不可挑釁,醫師的威嚴更不能!希望這次的教訓你們能記到骨子裏。”


    蛇香徹底怕了,她知道這次曆湛是來真的。


    剁掉手指?!


    不!


    不、不行!


    她緊咬著牙滿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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