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能……!”


    蛇香搖著頭看向蛇一,發現他垂著頭一動不動,她隻好看向蛇英,發現她根本就不看她。


    她怕了。


    “族,族長,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別剁掉我的手指,我懷了崽子,不能,不能……”蛇香無與倫比的想要曆湛放過她。


    蛇英背脊微彎,垂下頭遮住泛紅的眼眶。


    “我,我不敢了不敢了,我錯了,我不會再對醫師不敬,我真的錯了,我去給她道歉,都是我的錯,求您……”


    她激動的搖著頭,小腹下墜的疼讓她心慌,手捂住肚子。


    “您,您就看在崽子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我是真的不敢了……”


    蛇香後悔極了,跪在地上希望曆湛看在崽子的份上饒過她。


    她現在的身體要是斷了指,她、她崽子可能又要離開她了……


    不,不行……


    蛇香重重的磕著頭:“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不敢了……”


    要說之前還會動惻隱之心的人現在隻覺得活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曆湛微垂著眼睛,看著不斷磕頭的蛇香。


    她猛地一頓,破了的額頭沾著土:“我,我去給醫師道歉,我這就去……”


    她拖著腿捂著肚子就要走。


    “不必了,晚了蛇香。”


    “棠棠是外族人,可她也是部落的醫師,我的伴侶,她早就不是外族人了。”


    “你也不是不懂,隻是仗著自己是雌性,覺得我不敢動你。”


    “這次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罰過,可是你不想記性。”


    “記住了,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肚子裏的崽子也隻會怪你這個當獸母的。”


    “害了他們不止一次!”


    一字一句的敲擊在蛇香的心上,她不由得想到寒季,她不顧蛇一和蛇年的勸阻執意要出去。


    其實那天她去找林思棠不止是為了炫耀,也是想讓她給自己看看。


    第一次懷崽她很忐忑,想去問問要注意些什麽,可是結果……


    她的崽崽沒了……


    到現在她還記得那種痛,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打碎了,痛徹心扉,深入骨髓。


    自那以後她每天都睡不安穩,常常夢見她渾身是血的站在黑暗中,驚醒後愧疚心痛折磨的她想要發瘋。


    後來她就徹底睡不著了,或者說是不敢睡,身體加上心理雙重折磨著她。


    再後來她看見了林思棠和她的崽子們,說不清道不明的嫉恨居然轉移了她心裏的痛……


    之後她便疑神疑鬼,懷疑蛇一和她……


    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減輕她的痛,讓她好過一些……


    悔恨的眼淚滴落在地上,蛇香深吸了口氣:“我認罰……”


    蛇一猛地抬頭看向蛇香,蛇英也一臉震驚的看向她,眼裏淚光閃爍。


    她手覆在肚子上抬頭:“我認罰。”


    曆湛移開視線看向蛇青。


    蛇青拿著獸刀的手用了些力氣,隨後走向蛇香:“你自己來吧……”


    族人們齊齊垂著頭。


    這一刻蛇香突然覺得身上的束縛減輕了許多,微顫著手拿過蛇青手裏的獸刀。


    獸刀打磨的很鋒利,她深吸了口氣閉著眼睛把它放在小拇指上。


    這時——


    蛇一猛地奪過她手裏的刀迅速的割掉了自己的小手指。


    他滿頭冷汗,慘白的嘴唇微顫:“她懷了我的崽子,這罰我替她,可以嗎?”


    斷了的手指血淋淋的掉在地上,蛇香的心一陣鑽心的痛。


    “你……!”


    曆湛緊擰著眉,背在身後的手緊攥著,緊咬著牙:“嗯……”


    他割都割了,給他說不可以的時間了嗎?!


    蛇一急喘著氣:“多,多謝族長。”


    其他人一臉震撼,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蛇一可是雄性啊,狩獵也是一把好手,這……


    唉!!


    隻希望蛇香能夠長記性,好好跟蛇一把日子過好。


    “你瘋了?!”蛇香抬起的手不斷顫抖著根本不敢碰他。


    “我隻是怕傷了崽子。”蛇一垂著眼眸冷聲道。


    蛇香咬著唇,眼淚模糊了麵前人的樣子。


    她錯了!


    錯的離譜!


    ……


    “你說什麽?!”林思棠猛地站起來眼前一黑。


    沐風及時扶住她,不滿的看向蛇白。


    “快帶我去。”


    她邊走邊問:“斷了的手指呢?”


    “撿起來了。”蛇白緊皺著眉回道。


    “那就好,快走。”


    蛇白一聽眼裏有了一絲希望,恨不得舉起她直接遊過去。


    “快讓開,讓開。”蛇白揚聲喊道。


    眾人紛紛讓開位置,林思棠看著了蛇怡慘白著臉,不斷滴血的斷指。


    林思棠抬頭看向曆湛。


    “都回去。”曆湛冷聲道。


    眾人一愣趕緊走了,知道醫師要救治了他們聽話的沒有一絲猶豫。


    蛇香站在蛇一身旁,希冀的看了林思棠一眼便低下了頭轉過身去。


    她不想走,就隻好轉過去了。


    她看了看他的手,直接帶著人進了醫務室。


    她還沒來得及問,但看情況也能猜到一些。


    蛇一躲開她的手:“不用了醫師,我們出去吧。”


    這是懲罰,再接上就不做數了。


    “拿來,別讓我說第二次。”她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抓住他的手打了麻藥。


    良久


    蛇香呆愣的看著一處,紅腫的眼睛沒有絲毫光亮,灰蒙蒙的沒有聚焦。


    遲遲等不見人,她眼睫微顫,捂著肚子的手微抖。


    沐風和白柯不待見她,直接找了一處坐著等。


    曆湛站在原地沉默的如一座雕塑,蛇一主動割手是他沒想到的,畢竟那天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


    “棠棠……”


    林思棠臉上盡顯疲憊:“傷口不要沾水,人等會兒會醒。”


    曆湛扶著她:“好。”


    她靠在曆湛身上眼皮重的很:“我想...睡一會兒...”


    話音剛落她就睡了過去。


    沐風沐風了眼曆湛抱起她就走:“哼!”


    白柯上前一步用力的瞪了眼他:“哼!”


    曆湛:“……”


    等把蛇一送回去後太陽已經落山了。


    “曆湛!”習淵風風火火的從遠處走來。


    “你說說你怎麽回事?!該罰的人沒罰到,不該罰的人掉了根手指,害的棠棠跟著受累!”


    “棠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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