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田下來後的第三天,準確地說是 1935 年 9 月 10 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交付贖金!這個結果讓山下氣急敗壞、怒火中燒。要知道,他原本還寄希望於這筆贖金能夠助他實現那宏偉壯麗的帝國夢想呢!如今看來,一切都成了泡影。他怎麽能不憤怒?這簡直就是對他尊嚴和權威的嚴重挑釁!難道這些人真的不在乎親人的生死嗎?還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交出這筆巨額贖金?山下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惱怒,但更多的還是失望與不甘。畢竟,為了策劃這次行動,他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和時間,甚至還冒著巨大的風險。可現在,所有的努力似乎都白費了……


    “大家來說一說,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村山君,你來說一說吧,你來哈爾濱時間快一年了,也了解一些這些人的情況…..”田下又想起了程延當初給自己的建議,但如果就這麽妥協,又是一件非常丟麵子的事兒,但麵子對他畢竟沒有金條更值錢。


    “要是說,這二百多人都出得起這個錢,我不信。但如果說裏麵一個人也出不起這個錢,我更不相信。我覺得他們現在就是在觀望之中,想看一下以後有沒有什麽變化。”程延昨日才剛把關小姐所需的關鍵材料送達她手中,然而就在此時,組織內部做出的決策竟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動!要知道,如今哈爾濱周邊地區布滿了整整一個旅團編製的關東軍啊!在這種情況下,妄圖憑借那區區數千人、武器裝備又極度匱乏的抗日隊伍去攻擊有著足足一米厚度堅固如鐵般的監獄圍牆,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自投羅網嘛!


    麵對如此艱難險阻,當務之急還是得想方設法確保大部分同誌們的生命安全為重。萬不得已之時,或許隻能舍棄掉那些行為不檢點或者曾經犯下過錯誤之人了吧……畢竟在殘酷戰爭麵前,生存才是第一要務啊!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我覺得還是要再殺一批,而且要公開行刑。”森一郎上一次行刑沒有參加,所以顯得很興奮。


    “殺一批沒問題,關鍵是要殺誰。還像上一次那麽樣子,殺一批沒錢的人,我覺得這個辦法已經嚇不住人了。”程延接著說道。


    組織上需要營救的這三十幾個人,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貨真價實、一無所有的無產階級人士。


    聽到這裏,森一郎不禁皺起眉頭,顯得有些遲疑不決。心裏暗自琢磨著:“這個情況可真是讓人為難啊......”畢竟,如果按照程延所說,要殺死那些家庭富裕的人,那麽每開一槍,很可能就意味著失去整整二十條價值不菲的大黃魚!這樣巨大的經濟損失實在令人難以承受。然而,在內心深處,森一郎也清楚地知道,程延的話的確說到點子上了!


    “我是這麽想的,沒錢的人你殺了他們,他們也是拿不出錢來的,所以必須殺幾個有錢的,而且是真正大家知道有錢的。”身為滿鐵兩代職工家族的程延,盡管自己也曾收受過賄賂,但對於那些極度貪婪、貪汙受賄數額巨大之人,他內心深處充滿了憤恨與憎惡。


    就拿新川來說吧,上次竟然被人騙走了足足五十多根金條!得知這個消息後,程延簡直樂開了花。


    要知道,這五十多根金條可不是小數目啊!它們代表著巨額的財富和無盡的貪欲。而新川這樣的人居然如此輕易地被騙,讓程延覺得大快人心。或許在程延眼中,這些貪汙受賄的家夥早就應該受到懲罰,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罷了。


    想到這裏,程延不禁暗自慶幸自己雖然也有過受賄行為,但還沒有到那種無法無天的地步。同時,他也意識到,貪汙受賄這條路終究是不歸路,一旦陷入其中,便很難自拔。所以,今後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絕不能像新川那樣成為別人的笑柄。


    “村山君說得很對,隻有這樣,才能真正鎮住那些人。我覺得我們有一個思路就錯了,我們標好了價格,就覺得這些錢是我們的了,但實際上,在錢沒有收到前,我們一無所有,隻有收到的錢才是我們的錢。”森純一郞這話說的比較繞口,但大家都聽明白了。


    “嗯,那我們就殺幾個,大家拿這個名單討論一下,看先殺誰合適。”田下副部長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那份名單,他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在下定決心一般,但當他真正要將名單拿出來的時候,卻又突然猶豫了。


    那張薄薄的紙此刻變得如同千斤重擔一般沉重,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知道,一旦這顆“子彈”打出去,就意味著十幾根黃澄澄的金條將會從他的口袋裏消失不見。這些金子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財富,對於田下副部長這樣的人而言,也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的眼神閃爍不定,心中暗自盤算著各種可能性和後果。每一個選擇都像是一場賭局,而賭注則是他的前途和命運。然而,時間緊迫,他已經沒有太多思考的餘地了。最終,在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掙紮後,田下副部長咬了咬牙,還是緩緩地將名單遞了出去……


    “我覺得還可以這樣,我們定下名單後,貼出一個布告,宣布在五天或者十天後行刑,讓家屬過來告個別。如此……”程延覺得自己剛才的主意是有點損了,又想出了一個往回拉的主意。


    “這個主意好,我讚成程君的主意。”山下、兩森都對程延這個建議表示了支持。


    “那就這樣,森中尉,你們特高班不是調查過這些人的家族情況嗎?就再列出一個名單來,還有跟程君商量一下,有一些人及家屬說拿不出全部錢來,願意拿出部分,剩下的用刑期或者苦役來補,這個也先放一下。”


    山下最終定下了調子:“今天就將名單定下來,先定十個…….哦,不,先定五個吧。還有如果他們家屬願意馬上拿錢,就可以放了,但是這五個人的名單中不允許出現隻出部分錢換刑期的情況。再準備十個後補名單,到時候真要殺人,我們必須要真刀真槍的殺幾個,否則就無法達到殺雞咳猴的效果!”


    “是,我這就確定名單給您。”說起來,這份名單森一郎早就有所預謀了,連程延所提出的那個想法也是森一郎早已考慮過的呢!隻不過讓程延搶了先罷了。然而即便如此,森一郎卻也不敢立即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亮出來,畢竟還是要稍微表現出一些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才行啊!


    於是乎,會議就在這般氛圍之下結束了。而這一次,程延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計劃著去向山下副部長做單獨匯報。可誰知,盡管如此,他最後還是被山下副部長給留了下來。


    “你的辦法可以準備施行了,這三天以來,我感覺得出,你是真正出了力的,而不是因為我跟你哥哥關係的原因再看我的笑話。而且我也詳細地察看了三十多人的材料,原來訂的價格的確是太高了,但降下來又不可能,就隻能先殺幾個,然後再說了。我給你透個底吧,這一次我的目標是至少一千斤黃金。”


    整整一千斤黃金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那得有多少啊?仔細算算,這差不多相當於一千三五百根大黃魚呢!這麽大一筆財富,要是讓那些被抓捕的兩百多名中東鐵路的中層管理幹部來承擔,他們肩上的擔子可真是夠沉的啊!畢竟這些錢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個小數,更別說是對於這些工薪階層的人了。麵對如此高昂的代價,想必這些人心裏肯定不好受吧。也許他們會感到焦慮、無助甚至恐懼,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這樣的局麵。而這一切,都將成為他們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考驗。


    “按目前這個情況,光靠這些人是完成不了目標了,所以那些技術骨幹也要盡量榨出一些油水出來,當然他們可以更優待,畢竟他們以後還可以保留工作的。這一次,你幫我想一下,多少錢合適,可不能想上一次那幫人坐在滿鐵總部隨便想一個數字,結果……”


    “山下部長,您放心,我這就查一下那些技術人員的家庭情況,盡量製定一個可操作性強的價格出來。”


    按照程延的理解來看,盡管上頭始終沒有明確表示要對這批人罰款,但卻將他們一直關押著不予釋放,其中的意圖豈不是顯而易見!一旦日本人收下這筆錢款,那麽這些技術人員即便被放出來,寧肯再度逃亡回到關內,恐怕也絕不敢繼續留在這裏替鬼子效力了。畢竟,誰能知曉日本鬼子何時又會缺錢用呢?


    實際上,此次針對中東鐵路所采取的行動,甚至連原本滿鐵的工作人員都受到了波及。已有一部分人深感自身處境危險,於是便選擇悄悄潛逃。這番話實則是新川昨日與他閑聊時提及的,而程延認為,新川連這種言論都脫口而出,恐怕他本人內心深處亦抱持著同樣的念頭吧。


    森一郎的名單竟然隻用了短短一個小時便新鮮出爐!此次,他一口氣列出了整整十五人,並用紅筆特別標注出首批需要張貼告示之人。令人驚訝的是,山下甚至一眼未瞧這份名單,就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表示完全讚同。


    果然不出所料,公告剛剛張貼出去還未滿半個鍾頭,程延事先安排好負責逐戶通知的警察們甚至尚未撥通任何一通電話——畢竟為了增強威懾效果,這次可是專門挑選了家中裝有電話的人家——求情的電話已然如雪片般紛紛湧向程延處。隻因為在哈爾濱,眾人皆認為程延身份非同一般,不僅如此,就算是在莊深大佐和新上任的山下副部長麵前,他似乎也頗具話語權。然而若是這些人知曉此計最初竟是由程延想出,想必定會對其破口大罵吧。


    “好的,你們今天就能夠拿出錢來,收到錢半個小時我就能夠保證人回家。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要相信山下部長吧……你更相信我,那我謝謝你。好的,那你們來了,就在羈押所門口跟哨兵說一下,我就出去接你們……對了,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你不知道已經有人要搶這筆黃金的…….嗯,你的意思,是要皇軍去你家裏取,這個,這個,我得跟山下部長商量一下。半個小時後,我給你電話。”


    程延動作迅速,沒過多久便成功收到了第一筆贖金。這一舉動讓山下部長備受鼓舞,信心倍增。有鑒於此,他充分汲取此次經驗教訓,特意下達指令:由森純一郞和森一郎各自率領五名憲兵以及兩名警察,並配備一輛大卡車,徑直前往指定地點收取錢款。不僅如此,山下部長還慷慨地采納了森一郎的提議,決定將那名罪犯一同帶上。如此一來,收到贖金後即可當場放人;但若誰敢戲弄他們,他亦下令允許兩位森當場將其擊斃——畢竟此次行動純屬特高課的私人行為,無需經過任何司法審判程序。


    就這樣,又過去了五天,山下終於完成了三十一名犯人的贖金工作,收了足足四百根大黃魚,但這可離他的目標還差得實在太遠了。然而到了這時候,也真如程延所說,你就算真槍斃了他們,他們也真拿不出錢來了。於是他終於決定按著程延的辦法來辦,不管什麽樣的人,隻要先交兩根大黃魚或者同等價值大洋,如果黃金白銀都沒有,那怕綿羊票子交上五千塊就可以免除死刑,然後按著原來的價格,一根大黃魚頂一年去夾皮溝砍樹或者去煤礦挖煤的刑期,願意交多少讓他們自己掂量著辦。


    然而就在此刻,程延心裏非常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哈爾濱站鐵路幹部和工人們中間的聲譽已經形成了一種極端對立的局麵。一部分人對他破口大罵,斥責他是死心塌地的漢奸、日本人的雜種;而另一部分人卻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有他在,將會有更多無辜生命逝去。


    不過,無論是哪種評價,若是在此刻還有人聲稱他是抗日分子,亦或是可以拉攏爭取的對象,哪怕確鑿無疑的證據就擺在眼前,恐怕不僅中國人無法置信,就連那些日本侵略者們也絕對不肯相信。畢竟,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早已讓眾人對他產生了根深蒂固的看法,想要改變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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