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


    話說荊鴻雖有謀劃,但是他也知道,小劍魔這幫人火爆的性子,並非是大將之材。故而,當時也就不再多言。


    書不贅言,荊鴻和尚雲鳳就在雲夢山盤聚半晌,跟小劍魔他們一敘別來的經過,而後便要起身告辭啊。


    八臂哪吒羅霄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荊鴻答應了鼎力相幫上三門,憂的是縱然如此,也很難跟修羅惡道武停雲相抗衡,眼下那惡道對自己是虎視眈眈,羅霄心想,看來我就得一方麵穩住武停雲,同時跟上三門的人聯起手來,共同對抗武停雲。


    那麽,怎樣穩住武停雲呢?


    羅霄想罷了多時,就決定不如暫時屈就於武老道,他不是說想要讓自己下令,讓峨眉武當少林來個門長互換嗎,我就依令而行。方才我已經跟荊鴻小師父交待的明白,這門長互換乃是武停雲為了削弱上三門而設的一條毒計。那麽究竟如何應對,這事就得交給他們自己費腦筋了。


    再說荊鴻他們要走,眾人起身相送,雖然都是習武之人,秉性剛強,但是小劍魔和淩空大師仍然是依依難舍。就這麽送出去老遠,最後眾人是灑淚而別。


    荊鴻此次上山,雖然時間不大,但是探知的消息可不在少數。原來修羅惡道雖然練就絕頂玄門內功,更兼修煉天地人神,得天地造化加持之功,寒暑不侵,但是畢竟受製於血肉之軀,多多少少也有疏漏之處。


    咱們說過,但凡這修道習武之人,多通醫理,荊鴻察言觀色,仔細觀瞧修羅道的五官麵色,就發現修羅道眼瞼之處,麵頰之處,隱約約透出一股青色。


    往往那些個高人,打眼一瞧,青、赤、黃白黑,在人的麵相之上都能看出來,五種顏色代表不同器官外在的表象。荊鴻觀察之後,暗自思忖半晌,知道這些個表象對應到武停雲的武學修為之上,可知此人氣息最弱之時,應在每日平明時分的卯時。用現在鍾表講,約莫就是清晨五點到七點。誒,這個時候,這個老道的氣脈最弱。


    荊鴻心中就暗暗打定了主意,要對付此人,還得掐著點,趕這麽時候動手是最為妥當。


    再一來呢,就是荊鴻他們知道了武停雲下一步的謀算,也就是唆使三教門長互換。


    那麽書說簡短,荊鴻跟尚雲鳳一路風塵,就回在東京城,這一來一回就得個把月功夫。此時早已是滴水成冰,朔風凜冽之時。


    那古時年月,交通不便,出門在外可不那麽容易,往往是起五更爬半夜,趕早不趕晚,就這樣一個不留神,還容易錯過宿頭,又或者逢著雨雪。


    誒,這一回啊,荊鴻跟尚雲鳳剛進了封丘門,誒,城門就關上了。但是東京城內兩旁邊的街道之上,卻是華燈初上,人來人往。


    荊鴻他們長途奔波,也真搭著腹中饑餓,倆人一商量,就找了一處茶樓,進去一看,謔,裏邊是熱氣蒸騰,而且來的老客還不少。地上燒著炭火盆。果然是比屋外要暖和不少。


    其實到了北宋年間,煤炭生意已經非常火爆。您看在前朝唐朝年間,白居易說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這個燒的是木炭。所以大片的原始森林被砍的幹幹淨淨。北宋初年也是如此,人口暴增,取暖怎麽辦呢,就得砍樹,甚至於把唐朝帝陵四周的樹木也砍了個幹淨。


    直到煤炭生意興起,朝廷壟斷,用於取暖,冶鐵,燒製瓷器,鑄造貨幣等等,跟咱們現在沒什麽區別,可以說在宋朝的煤炭工業,幾乎就相當於一次小型的工業革命。


    尤其這東京城,幾乎都沒什麽人燒柴火了。所以,這勾欄瓦肆酒館客棧之內,也都是暖意融融。


    書不贅言,荊鴻他們坐定之後,簡單要了幾個小菜,有宋一朝那主食就多了去了,什麽包子餃子各類麵食米飯應有盡有。誒,這倆人一邊吃著,一邊就豎起耳朵聽旁邊人議論些什麽,想看看近來這東京城內有什麽動靜,誒,這種酒飯茶肆之間,各種小道消息最是靈通。


    可這不聽則可,倆人一聽啊,,還真就同時瞪大了眼睛。荊鴻返回頭一瞧,就見不遠處的桌案之上,坐著仨人,喝,這三人都是穿青掛皂,各帶刀劍,其中一人身旁還隔著一張硬弓,旁邊一隻箭囊。看這樣,許是城郊的獵戶,也有可能是跑江湖打場子的綠林人 。


    荊鴻他們就聽到,其中一個黑麵大漢,是一邊大碗喝酒,喝完了用袖子已一抹嘴,~~~噝,好酒。嘿嘿,我說哥哥兄弟,你們聽說了沒有?這大宋江湖啊,怕是要變天了。


    另一位一聽,趕忙就問,哦,黑老三,你這話說的,怎麽個意思,不是聽說兩個月前,那位武聖人的弟子八臂哪吒羅霄,當上了八十一門總門長嗎?這不好好的嗎,怎麽又要變天,噝,不是,我說黑老三,你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了不是?


    另一位也說,對啊,老三,你都聽到些什麽,快些講來,這咱們下一步該當如何打算,這還沒著落呢,你快說說看。


    就見那位叫黑老三的一伸手從桌案上抄起一隻雞大腿,連皮帶骨頭放嘴裏就嚼,~~~厄爾~嗯,哼,哥哥兄弟,嘿嘿嘿,我也是昨兒晚間閑來無事,呃,一個人溜達著就去了一趟那個春宵樓。噝,呃,要說那兒的姑娘真不錯。嘿嘿嘿。


    荊鴻一聽,噢,知道,但凡江湖之上有個風吹草動,必然是先從這種勾欄瓦肆之間傳出來的。


    當時仍然是側耳朵細聽,就見那兩位一皺眉,老三,呆著你的。這說正事呢。快給哥哥說說,究竟你都聽到了些什麽?


    厄爾~嘿嘿嘿,兩位兄弟,別急啊,聽我慢慢道來。我當時啊正美了巴茲的,滋嘍一口酒,吧嗒一口菜,誒,正美著呢,就聽旁邊有三人,是兩男一女。看那穿著打扮啊,呃~~不是普通人。那幾個人也是一邊喝著花酒一邊就彼此議論,就說麽,說是當今江湖道上的綠林軍師,呃活不長了。我說二位,你們聽聽,聽聽,這話說得,這不是自個兒命長嗎?但凡咱們綠林中人,誰不知道綠林軍師武道爺的威名,那是天底下頭一把啊。是不是呢?


    二人點點頭,沒錯,沒錯,那麽接下來呢?


    呃,接下來啊,我就聽那女的說,誒,那女的可不是春宵樓的姑娘,人家也是去逛窯子去的,你說新鮮不新鮮,我就聽那女的說呀,要什麽傳下令去,誰要能摘下綠林軍師武道爺的腦袋,他們就奉誰為新一任八十一門總門長,哥哥兄弟,你們說,這話他娘的,嚇人不嚇人?我當時也喝了不少,可一聽這話,是冷汗直流啊我。


    那兩位又說了,兄弟,聽你這話,怕是你碰著那幾人,是喝多了吧,在那兒冒胡話呢把。


    呃,不,絕非如此啊。因為當時我也暗暗納悶,就一直偷眼觀瞧,就見那幾人喝完了,會了鈔,出門之後,你們知道,我常年打獵,我這雙招子那可好使啊。我就瞅見暗地之中,估摸著是隨行保護這女子的,能有數十人。兩位兄弟,咱多多少少也算是個練家子,但是我瞅著呀,就那些個隨行保護的人手之中,那隨便拉出一個來,咱兄弟三摞在一塊,也架不住人家 一劃拉。你說,這號人,能說醉話嗎,不能不能。


    尚雲鳳聽罷了多時,眼皮一撩,看著荊鴻:鴻兒,這個,你。


    荊鴻微微一皺眉,來回這麽一盤算,噢,一個女子,倆男的相隨。他馬上就想到了他們護送徐良出離了蓬萊島萬花城,在半道之上對上了雲夢山上的人,當時荊鴻正想要製住那位自稱叫白宗仁的,可突然就殺出仨人,都是絹帕罩頭輕紗蒙麵,看不清五官貌相。噝,難道一說,這黑老三說的那三人,便是我們在樹林之中遭遇的那三人?看來是錯不了啊。隻是這三人為何要對付修羅道呢?看那樣似乎是專門到這種青樓妓館,有意放出這等傳言。


    想罷了多時,一時無有頭緒。荊鴻就說,若菲,你還記得咱們在叢林之中碰到的那仨人,我估摸著就是這幾人放出的風聲,要對修羅道不利。至於究竟是什麽人,我相信早晚他們會自動露麵。不過要說鏟除武停雲者,得總門長之位,哼哼哼,若菲,這擺明了是為他們自己人鋪路,看來修羅道四麵樹敵,死期不遠矣。


    尚雲鳳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簡短解說,荊鴻他們用罷了晚飯,一路回在開封府,老少英雄一聽守門的來報,荊鴻他們回來,都是喜出望外,雲瑞,蔣平等人趕忙整理衣物,撣撣身上的塵土,是列隊出門迎接。


    眾人相見,自然是一番別來長敘,荊鴻一看,平日裏最能鬧騰的細脖大頭鬼房書安不見了,一問,這才知道,房書安在前些日已經隨同一眾手下人回在了隰州府,再一問大相國寺那些個門長派主們可還尚在?


    蔣四爺微微一歎:走了,能走的都走了,這人多嘴雜,也沒個領頭的,大家夥商議了多時,也不知道該怎樣行動,就約定著先行各自回山,而後總門長夏侯仁要有個什麽差派,再行提前傳書相招。


    荊鴻一皺眉,趕忙就問,蔣四老爺,少林峨眉武當,也都走了?


    蔣平一聽,誒,小師父,就這幾位沒走,眼下都還在大相國寺。不過麽我估摸著也就這幾日,也就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阿彌陀佛,四老爺,明日還得勞煩您,陪我往那大相國寺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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