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該多想,可最近兩天實在發生了一些事情,叫他心裏莫名慌張。仔細想想,今天突然的見麵,昨晚秋兒乖順的柔情,似乎都有些不簡單。就在這時,他看到客廳茶幾上放著一張紙條。楚騫表情一驚,趕緊走過去。紙上寫的東西卻讓他臉色煞白,驀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楚騫,我們分手吧。以後不要再見麵了,我不喜歡。”落款是方吾秋。紙條緩緩落在地上。楚騫心裏狠狠揪了一下,呼吸突然紊亂。他一咬牙,沒有猶豫,立刻換好衣服,表情暗沉地趕去壇陽劇團。他不相信那紙上寫的是方吾秋的實話,這太荒謬了,以為兩句話就可以讓自己放棄,簡直妄想。楚騫雖然臉色陰沉,但很平靜地上車。驅車前往壇陽劇團的路上,他眼睛一眯起,嘴角微勾,諷刺地笑了笑,“爺爺,您的招數實在小兒科。”“原來,原來是這樣……”這樣一想,就捋得清晰了。怪不得爺爺會果斷地放他出來,怪不得秋秋時而會露出悵惘的神情,他幾乎不用想就猜到,定然是爺爺已經勸過秋秋了。在他被關在屋裏的那兩天,爺爺和秋兒,究竟說過些什麽。傻秋秋,你這麽天真,要沒有我,怎麽辦啊。我要沒有你,又該怎麽辦。楚騫目光犀利,狠狠砸了下方向盤,一踩刹車,迅速停在壇陽劇團的門口。清亮柔和的琴聲緩緩響起。劇團內,正在演出。巧的是,原本應該守在門外的大叔卻不見其人,楚騫站在原地想了想,心裏微動,緩緩推開門,悄無聲息地走到觀眾席的最後一排。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irry是米粒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0章 真的喜歡我劇團裏麵正是演出。楚騫剛進來,一眼就看到站在戲台上拋揚水袖的方吾秋。裝飾精美的舞台,上方的飛簷刻著繁縟的紋飾,這裏的戲台修建工藝精湛,雖然不算複雜,但簡潔中猶顯得幾分曆史滄桑感。和壇陽戲有異曲同工之妙。許多喜歡戲曲的老大爺等自從發現壇陽劇團後,就鮮少在家看電視廣播聽戲,常常會到壇陽劇團來,有時候一呆就是整個下午。即便劇團沒有演出開門,幾位老友也相攜約定著在劇團門口的空地坐著談天說地。楚騫站在最後一排的位置,在這裏,可以清楚的看到舞台的所有角落。除開方吾秋外,魚子閆和童山芙也共同站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回蕩在觀眾席上方,牽扯出一段段刻在曆史那座小鎮的記憶。屬於壇陽戲的記憶,美好而動人。如果是在平常的時候,楚騫偶然聽到戲,必定要離開。他沒有聽戲賞戲的根骨,是個留身於名利場的俗人,但現在,他雙腳仿佛定在了地上,遲遲不願意離開。他靜靜看著在舞台上抬步撩掌的愛人,心裏一動,沒有打擾,就站在那裏聽。紅妝翠翹,才子佳人,魚子閆向來是唱的生角,扮公子角的模樣風度翩翩,方吾秋照樣是青衣扮相,和魚子閆在戲台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屬於青衣的水袖在空中張揚揮舞,兩人唱聲高昂,低頭和側目,撩掌和屈腰,都像令人豔羨的璧人。楚騫看著看著,就有些醋。兩人戲裝扮相確實很配,是好友,是知己,是在舞台上背對背都能懂得對方默契的同伴。楚騫沉沉歎了聲,眼睛裏覆滿了方吾秋青衫褶裙,嬌軟身段的模樣。果然,在戲台上的方吾秋美的簡直讓他瘋狂,勾人的小彎,眼圈的紅暈,紅如櫻桃的嘴唇,時時翕動,唱出的戲調宛如春水繞柳,碧枝盛春情。良久後,觀眾歡呼雀躍的掌聲驀地響起,台上三人麵對觀眾行禮退場。楚騫稍等了片刻,待觀眾都離開觀眾席後,才踩著沉沉的步子,往後台準備室走去。整個劇團的樂聲隨著退場漸漸沉寂下來,楚騫記得上回來到這邊的路,很快就來到後台。他剛過來,就在門口撞上了已經卸完妝準備出去的魚子閆,兩人麵麵相對,都愣了下。魚子閆最先反應過來,阻止他進去,一把拽著楚騫的手腕,把他拉到了旁邊拐角處。“楚總,你到這裏來做什麽?”魚子閆擰著眉頭,表情不善。“魚老板,好久不見。”楚騫不虛他,直接說:“我來找秋兒。”“找師叔祖?”魚子閆目光在楚騫的臉上打轉,看著對方眉心略帶焦急,互相想起今天早晨他看到秋秋的時候,就覺得對方的神情很難看,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事情,表情臨到崩潰的邊緣。現在見楚騫著急地追過來,估摸著應該與他有關。想到這裏,魚子閆眼睛一眯起,冷笑著靠近他:“哦,我知道了,是你招惹師叔祖了吧?”楚騫一挑眉:“你知道?”“我肯定知道,剛演出前師叔祖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絕對發生了什麽事,楚騫,說吧,是不是你欺負我師叔祖了。”魚子閆眼睛轉了轉,語氣似威脅道。失魂落魄。楚騫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心狠狠抽了下,臉上閃過一絲痛楚,“是我。”他沒有否認,或者說,是因為這段被家人排斥的感情。倒沒有想楚騫這樣老實,魚子閆微微吃驚,緊接著一怒:“楚騫,你還真是窩囊啊,我師叔祖對你真心誠意,你居然總欺負他,算什麽男人!”說到這個就來氣,魚子閆也是在外麵風霜雨雪飄過的,哪裏不知道師叔祖早就對楚騫生了些情誼,師叔祖也是太溫柔了,不然怎麽總被楚騫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