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收拾妥當的三人離開青雲仙門。


    換上一身富家少爺的打扮,一路來到山下的青雲鎮。


    這是青雲仙門下仙凡交匯之地,也是許多外門弟子最後歸宿。


    “終於要坐飛舟了。”楚河走在前麵有些躍躍欲試。


    飛舟,是九州世界修士們的公共交通工具。


    由仙秦皇朝和貔貅商會聯合運營。


    楚河還在商隊混的時候,就數次看過頭頂飛馳的飛舟,令人向往。


    那時候楚河就在想,哪怕以後不能修仙,也要存錢坐上一次。


    可惜飛舟的價格靈石起步,尋常煉氣期修士都負擔不起,所以上山前楚河還沒存夠錢。


    “老陳坐過飛舟吧。”楚河扭頭問向陳千帆。


    陳千帆卻閉口不言,鼓起的嘴中發出一陣嗚咽的聲音。


    隻看陳千帆脖子上掛著一塊木牌,上書‘謹言慎行’四個大字。


    楊春雪的真跡,價值靈石過百。


    ‘你小子不講義氣。’陳千帆猛一陣眨眼。


    禁言和掛著木牌就是他的懲罰。


    “你這就不講理了,我當時說三日後出發,就是在保你啊,否則楊師姐打你個半身不遂,你現在還躺床上呢。”


    楚河糊弄了一句,又問向寧柔雨:


    “寧師妹應該坐過吧。”


    寧家是九州有數的修仙世家,想來對飛舟不會陌生的。


    一直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麵的寧柔雨被突然問話,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慌亂:“坐過幾次。”


    看著臉上迅速飛上嫣紅的寧柔雨,楚河心中不解。


    他哪裏知道,回到水雲峰後寧柔雨才想起關於爐鼎仙體的記載。


    想到書中對爐鼎仙體的描述,寧柔雨現在看楚河一眼都臉紅。


    眼看身後跟著兩個悶葫蘆,楚河隻好自己邊走邊看找樂子。


    路過一個擺著一把寶劍的攤位時,楚河來了興趣。


    “客官看看,這都是仙門弟子煉製,用到金丹期不成問題。”老板熱情的招呼道。


    楚河以此看過去,拿起其中一把無鞘長劍挽了個劍花稱讚道:“好劍。”


    老板沒想到來了個懂行的,連忙說道:“小兄弟好眼力,這批劍裏就你手裏這把最好,小兄弟是懂劍之人,這樣,一口價一千三靈石怎麽樣。”


    楚河沒急的還價,抬手細細的撫過劍身。


    片刻後,楚河開口道:“不過此劍是外門弟子煉製,煉製過程中發生過失誤,導致劍身內有細小裂紋,怕是不太經用啊。”


    老板這下是徹底被驚到了,這是劍道大家啊。


    “兄弟慧眼,這是外門劉師兄煉製的,一口價九百靈石,你來一把。”


    楚河微微思索搖搖頭,放下劍向前方走去。


    老板見狀連忙追出幾步繼續喊道:“八百五,這真是底價了,再少我就虧了。”


    楚河頭也不回繼續東看看西瞧瞧。


    “八百,就當給兄弟開個張,賺個彩頭。”老板還不放棄的遠遠喊道。


    楚河摸了摸鼻子,用隻有三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道:“七百。”


    寧柔雨一時沒反應過來楚河的意思。


    直到三人走到街尾,寧柔雨才遠遠的聽到一聲‘七百’。


    “楚師兄不買嗎?”被楚河對價格把控震驚到的寧柔雨疑惑問道。


    既然已經逼出底價了,楚河為什麽不回頭呢。


    “當然不買啊,我就練練眼力。”楚河窮逼一個,如果不是七長老給了五百靈石,他的儲物戒裏隻有負資產。


    雖然現在還是負資產。


    不過猜對底價還是讓楚河心頭有些高興。


    劍靈根的眼力加上混商隊時磨煉的交涉能力,可以說販劍一行,同境界楚河罕有敵手。


    寧柔雨隻感覺越看楚河越是看不透,腳步不由輕快了幾分,少了些許緊張。


    對此,被封印了嘴的陳千帆隻能發出嗚嗚之聲。


    不能說話讓他在對楚河的戰鬥中落入巨大下風。


    來到飛舟前,楚河看著如同陸地鯨魚般的大船帶著雀躍。


    關於坐飛舟的相關知識,楚河也早從書上預習過了。


    就在楚河打算上前買票時,陳千帆瞅準機會三步並作兩步搶先走了過去。


    掏出那枚刻著‘陳’字的玉牌在前台的法寶上一掃。


    對麵的工作人員頓時瞪大了眼,高聲喊道:“陳家貴客,天字一號房,二號房,三號房,四號房。”


    陳千帆的玉牌在整個陳家也不過幾人擁有,代表著陳家最高身份的貴人。


    房費全免,貔貅商會報銷不說,而且一旦出示陳家玉牌,就要把所有上房留給玉牌主人。


    至於貴客住那間,就不是他們該管的了。


    陳千帆長出一口濁氣,回頭看了一眼楚河咧了咧嘴。


    爽!


    自己上山後還從未這麽爽過,感覺回到了京城富少圈啊。


    一歪頭,陳千帆帶著二人登上飛舟。


    落座在豪華的頂層天字房,楚河眉頭緊鎖開口道:“老陳,你這樣不開票,我們回去沒法報銷啊。”


    陳千帆疑惑的看了看楚河,似乎在思考‘報銷’二字是什麽術法神通。


    飛舟前台,身穿紫色華服,麵色有些慘白的中年人丟出一枚琉璃製成的陳家令牌開口道:“地字房。”


    接過票,中年人登上飛舟,踏進了地字一號房。


    上麵就是楚河三人現在所在的天字一號房。


    關上房門,中年人在臉上一抹,原本慘白的臉變成了一張腎虧的臉。


    陳花海,陳千帆六叔。


    自從收回那道神念後,陳花海在合歡宗花費一個月時間思索關於半步築基的問題。


    想清楚答案後,陳花海連忙趕往青雲仙門。


    他迫不及待要和楚河繼續討論半步築基的事了。


    三天前,陳花海剛到青雲鎮,聯係了一下和自己同時代的一位青雲仙門內門弟子。


    結果收到了楚河三人馬上外出的消息。


    陳花海轉念一想,幹脆不去青雲仙門了,改為暗中悄悄跟著楚河三人。


    既可以保護陳千帆這個大侄,說不定遇到危險時自己還能救楚河一命,結個善緣。


    房間內,陳花海反複推演起自己在危難時刻跳出,擊退強敵,救下楚河三人的台詞和動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隔壁地字二號房。


    一頭白發的冰冷少女正看著他的動作演習。


    楚河三人是青雲仙門未來的瑰寶,雖然楊春雪嚴厲的說了讓他們危難時刻要學會靠自己。


    但是對於三位單屬性靈根,青雲仙門自然還是要派人暗中保護的。


    這個保護的人,就是楊春雪自己。


    她天生就是一頭如雪白發,在仙門內是變作黑發,以表親近之意。


    當然,她的保護是完全隱形的。


    如果到了要她插手的時候,就代表事情完全出乎預料了。


    同時,這也是她對楚河三人的考察。


    離開仙門,擺脫束縛後暴露本性的修士不在少數。


    她要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三人在仙門外的樣子。


    楊春雪也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其實也在一人眼中。


    甲板上,懷抱古樸寶劍的盤坐老者低著頭似乎在打盹。


    七尺道人,九州九大仙門之一劍宗宗主。


    渡劫期大能,跺跺腳九州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


    九州公認的當代劍道第二人,第一人是某欠債無數的劍靈根。


    也是青雲仙門收徒大典上,掏出十二把仙劍怒砍青雲真君的那位。


    楊春雪和陳花海的遮掩在他的劍眼之中起不到分毫作用。


    劍宗當年錯過了一個周浣青。


    這次,自己一定不能再錯過一個楚河。


    劍靈根、宙道仙眼、未知仙體、三月築基,七尺道人擦了擦口水。


    等楊春雪和陳花海鬆懈之日,就是自己搶人之時。


    搶完人回去就帶著楚河閉關,閉三百年把宗主之位傳給楚河再出來。


    到時候自己要騎在青雲真君那個老鬼頭上狠狠地嘲笑他一萬年。


    七尺道人不知道,他的所有心思也被一人看在眼裏。


    天邊雲端,周浣青靠在雲上嗑著瓜子,晶瑩剔透的小腳丫一晃一晃的。


    一化神,一合體,兩渡劫。


    周浣青記得楚河他們接的是築基期任務啊......


    天字一號房,全然不知道這艘飛舟上到底有那些人物的三人組開著作戰會議。


    身為小隊長的楚河整合已知信息後皺眉沉思。


    如果敵人有築基後期,自己三人沒有外援,沒有護道人,怕還是有危險 。


    仙門也真是,不說派個師兄師姐暗中保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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