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有密碼鎖,但剛剛周允之進來的太突然,屏幕還亮著,拿過來就可以用。  周允之翻了翻微信,沒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他問林亭,負責爆·破的人是誰。  林亭說了名字,又多加了一句:“石鎮熊現在就被關在隔壁。”  周允之搜索石鎮熊三個字,找到了王申然與石鎮熊的聊天界麵。  不出所料,什麽都沒有。  王申然忍著疼,委屈又憤懣:“周少,我承認……我承認我很嫉妒,但是我真的沒那個膽子……”  “我說什麽了,你就急著解釋”周允之問。  本來就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且醞釀好遭了大委屈情緒的王申然,呼吸猛的一滯。  周允之嗤笑一聲:“你這樣一個見錢眼開的東西,會沒事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爆·破師的好友?”  王申然鎖骨那裏疼的厲害,話都說不囫圇。  可是不說,命都會沒了:“我……我也不知道和他什麽時候加的朋友,劇組的人這麽多,可能是聚會之類的就加上了,如果您不喜歡,我現在就刪了。”  周允之是什麽人?  他手下的那幫兄弟,比眼前這個膿包心思更深,更滑頭更狡詐的,不知有多少。  那些人的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更何況這一個。  他輕笑了一聲,但眼底卻一點兒笑意都沒有:“聊天記錄刪的挺快,那你又知不知道,這東西恢複起來很容易?”  然後,王申然的神情,肉眼可見的閃過一絲慌張。  林亭發現了,當即炸毛:“還說不是你!不是你,你心虛什麽?你鎖什麽門?”  “我什麽都沒有做!不鎖門,等著你像瘋狗一樣咬我嗎?”王申然看著林亭,因為疼痛臉色異常猙獰:“是你們一直欺負我,一直看不起我,現在還要冤枉我……”  林亭和王申然吵了起來。  在此期間,周允之並沒有說話,隻在王申然的手機上按來按去。  大概一兩分鍾的功夫,他停下來,將手機扔到王申然的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加的人,給他轉這麽大數額錢,做慈善嗎?”  原本自發自動的守在門口的路導,聞言就是一驚。  如果王申然真的和石鎮熊之間有大額金錢來往,難道是……買凶傷……殺人?  他現在想起上午那場爆·破,心一直提著。  王申然瞳孔急劇收縮。  他不敢抬頭,喃喃的說道:“我沒有……我不是,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我隻是看他可憐,就是做慈善!就是這樣!石鎮熊生了很嚴重的病,我在酒吧無意間碰到他,我可憐他,所以才轉這些錢!”  周允之彎腰,一把抓住王申然的頭發,迫使他仰麵看著自己:“很嚴重的病,什麽病?絕症?讓我想想,看不見未來的人,的確更容易做一些鋌而走險的事,比如說為了一筆錢去害一個人,你說……對嗎?”  周允之幾乎猜出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王申然徹底崩潰。  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承認了什麽,將會生不如死。  所以隻神經質的不斷重複著:“我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  周允之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準備去隔壁證實這個答案。  他走出門後又沒幾步,又走回來了,看著桌子上的保溫杯,拿在手裏掂了掂,低聲道:“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周允之看向王申然,因為提起小崽子的緣故,語氣挺溫柔:“要不,你先給顧小星還一點利息。”  他說著話,將王申然的手死死地按在地上,砸了下去。  得益於保溫杯良好的質量,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磕了好多下,損壞的隻有大理石。  以及,夾在大理石和保溫杯之間,血肉模糊的手。  樓道裏的所有人,包括在房間內的,全都聽到了王申然的慘叫。  那樣的聲音,似乎都不像是人所能發出來的。  但是,沒有人敢出去看一眼。  甚至有人自發自動的檢討,最近有沒有對顧星做過什麽不好的事。  王申然疼的昏了過去。  周允之直起腰,擰開保溫杯,也不管裏麵是涼是熱,順著王申然的臉澆了下去。  不過看上去,保溫杯裏的水好像是溫的。  他不太滿意的嘖了一聲,將杯子扔到一邊,看著被水澆醒的王申然,好心的建議:“現在暈有點兒早了,有你暈的時候,抓緊時間養養神,嗯?”  等周允之不緊不慢的去了隔壁的房間,不知什麽時候扶著門框的路導,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他這個年紀,真是受不了驚嚇了,現在腿還軟著。  林亭也被周允之的手段嚇著了。  尤其是,王申然血肉模糊的手,簡直像一攤爛肉。  但是,他才不同情他!  今天要不是因為周允之,顧哥還不知道要受怎麽樣的傷害。  確定以王申然現在的樣子,絕對跑不了,就跑到隔壁去看石鎮熊了。  石鎮熊額頭上汗涔涔的。  當然,周允之還沒有來得及對他做什麽。  隻是聽著隔壁的慘叫,即使他是一個身患絕症,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的人,還是忍不住冷汗直冒。  周允之也不廢話:“王申然已經承認了,你呢?是讓我打完了再招,還是招完了再打?”  這兩個選項,好像沒有什麽區別。  路導默默的想。  石鎮熊在劇組裏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還懷抱著一點希望。  他茫然而畏懼的看著周允之:“周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承認是我工作的失誤,但是……但是我不是有意的,顧星受了什麽傷,我都願意賠償他,如果這還不夠,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啊!”  石鎮熊話沒有說完,就被一腳踹了出去。  如果單看兩個人的體型,石鎮熊膀大腰圓,差不多有周允之的兩倍大。  然而,他就真的被活生生的踹出了兩三米。  後背抵著牆才停下來。  長腿不緊不慢的往前,神情乖戾的男人走到他麵前,垂眸:“王申然說你得了絕症,一個得了絕症的人,要那麽多錢幹什麽?讓我想想,難道是想買一個風水寶地,保佑你來世大富大貴?或者,有什麽放不下的人,父母、妻子還是兒女?”  說到最後一項的時候,周允之注意石鎮熊身側的手,手指蜷縮了一下。  這樣,他心裏就有數了。  周允之蹲身,與石鎮熊四目相對:“知道王申然為什麽會承認他犯的錯嗎?我一根一根的砸碎了他的手指,粉碎……哦不,是粉末性骨折,再精細的手術都無法挽回,我想,小孩子的手骨那麽嫩,砸起來,應該會容易一些。”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其中內容卻讓人毛骨悚然。  石鎮熊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你不是人,艸你大爺的,你要是敢,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對眼前人的咒罵,周允之絲毫不以為意,甚至還笑了一下。  男人眉眼如最妖異的花,劇毒並且食人:“不是人?那又怎麽樣,說我是個惡魔的人多了去,那些人大半都投胎了,投胎投的慢的,年紀大概跟你的孩子差不多。”  周允之當然不會對個孩子做什麽。  這點底線他還是有的。  但世界上總是蠢人多,嚇一嚇,就什麽都撂了。  果然,石鎮熊被抓住了軟肋,終於鬆了口。  林亭聽到憤怒不已,但是他卻不敢過去。  因為聽完石鎮熊近乎崩潰的話之後,蹲在他麵前的男人,低低的笑出了聲。  周允之長的好,聲音當然也不差。  但是那種笑,有一種沒有辦法形容的,未知的恐怖和危險。  林亭眼睜睜的看著周允之,按著石鎮熊的肩膀,將他的胳膊卸了下來。  後者動作非常的利落且殘忍,竟還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背靠著牆癱坐在地上的石鎮熊,兩個胳膊軟軟的垂著,像是殘廢一樣。  暫時給了人一點教訓的周允之,轉過身,問臉色蒼白的路導:“劇組裏,還有其他爆·破師嗎?”  劇組裏,當然還有其他的爆·破師,並且不止一個。  但胳膊被卸掉的這個,是其中技術最好,經驗也最老道的。  否則,路導也不可能用他拍攝顧星最關鍵的那場爆·破戲。  想不到,還是出了事。  路導都不敢問,周允之要爆·破師是做什麽。  就說沒有。  周允之唇角勾了勾,懶得跟路導計較。  看在顧小星叫他一聲叔的份上。  他在樓道裏,隨便扯了個副導演過來,就達成了目的。  快被嚇尿了的副導演,緊急找來的三個爆·破師。  爆·破師鵪鶉一樣的排排站。  周允之簡潔說明了自己的意思,今天劇組那種爆·破程度的套餐,他也要一份。  要一份幹什麽?  那東西強過了頭,會傷人的!  幾個人哪裏敢答應他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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