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婿進門,小夫夫照例給張氏磕了個頭,樂得張氏合不攏嘴兒。趁著姆子倆在灶堂敘話的時候,賀澤順勢把院裏的柴都劈了,又將水缸裏挑滿了水。用完午飯過後,賀澤怕林煜舍不得,直直待到酉時兩人方才離開。“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早些把阿姆接過來吧?反正家裏房間多,原本造房子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的。”這個“阿姆”指的自然是張氏。路上,賀澤見林煜有些神思不屬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我跟阿姆說了,他不願意。”林煜嘴角耷拉著,“其實都在村裏,離得近,我也不是不放心。”這短短的路程,便是一天去個□□十趟也是方便得很。“那你方才想什麽呢?”“就是……唉……”“舍不得?不習慣?”“有……一點點。”林煜瞪著眼睛跟賀澤比了比手勢。“沒事,那以後就常回來,我陪你回來,也不怕旁人說閑話了,怎麽樣?”“嗯。”林煜重重點頭,轉瞬又笑起來,“剛剛你吃到沒有,阿姆燉的雞裏加了棗,是阿膠棗。跟之前徐叔送過來的一個味兒。”“你是說……”“若沒有這事兒,我還是想把阿姆接過來的,沒我在身邊,我怕她照料不好自己。但是這會兒徐叔就住在旁邊,沒我反倒沒了那些有的沒的顧忌,說不定……嘿嘿兒~”“小煜兒你還挺精啊你!”賀澤伸手刮了刮林煜的鼻頭,“那行,那我們就等著阿姆和徐叔的好消息吧,這都十多年了,哪有那麽多時間再耗下去!”小煜兒都嫁給他了,現如今這兩個大的是孤漢寡哥兒,又有十多年的感情基礎在,平日裏我幫你挑個水劈個柴,你幫我縫個衣服做個飯,一來二去你來我往的,就這樣要是徐叔都拿不下,那他真的要鄙視他了。此事尚且不談,第四日第五日,被“放逐”的賀澤和林煜兩人實在閑得無聊,興致來了,趁著天氣正好,一人背著一把弓箭,向著向陽山而去。距離上次他倆一起上山已經很久了。還被李氏千叮嚀萬囑咐注意安全,早點回家,礙於兩人都是打獵的好手,倒是沒有阻止。“我們比賽,今天。”林煜走在賀澤前頭,一身勁裝,興致昂揚。“好啊,比什麽?”賀澤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頭,如同閑庭信步。“如果我贏了,接下來一個月你都要聽我的,比如,我讓你睡床才能睡床,不然就睡躺椅。”說到後麵,林煜頗有些咬牙切齒。“那如果我贏了,我讓你睡床你就睡床,讓你睡躺椅你就睡躺椅,如何?當然,夫君我一定不欺負你,保證跟你同甘共苦。”“好——”林煜這個好字還沒落下來便收了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跟調色盤似的,最後實在忍不住折下一根樹枝摔在了賀澤身上。“哈哈哈哈哈……”賀澤忍不住大笑,“你剛剛可都應下了,隻要你贏了,夫君保證什麽都聽你的,別說躺椅,睡地上都成。”“那,不準作弊!”林煜眼神閃了閃。若賀澤將他那神奇莫測的能力用上,自己再怎樣都贏不了。“那是當然。”既是比賽,兩人自然要分道而行,約定了匯合的時間地點,賀澤又再三囑托了林煜安全問題,這才放他離開。“你也是,待會兒等我贏你!”走出幾米遠,林煜突然又拂開身邊的樹枝回了頭,臉上的笑驕傲地像天上的太陽。“好,等你贏我。”賀澤寵溺應道,直到看著林煜的背影消失在叢林裏,方才找了條道離開。約莫申時過半,東峰,林煜背著堪堪將滿的背簍,小心翼翼地伏跪在草叢後麵,呼吸都被他放得極低。遠處,一隻灰色的兔子正繞著旁邊一叢嫩綠的青草轉圈圈,時不時地啃噬兩口,渾然不知危險降臨。“咻——”一支長箭穿空而來,箭鋒凜冽,刺啦一聲,從灰兔的耳畔斜穿過它的身體。射中了!林煜突地站起了身,摸著自己還搭在弓身上的箭懊惱不已,他轉頭一看,果然,賀澤施施然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巧合巧合,這可不能怪我。”離他們倆約定匯合的時間還有一會兒才到,地點也不在這兒。將肥兔子撿了扔進背簍裏,賀澤不懷好意地提醒,“夫人,時間不多了哦~”林煜朝賀澤背後望了望,見他簍裏與他差不多,心頓時放了一半,哼了一聲,“還有時間呢,我一定贏你!”“是是是,等你贏我。”賀澤索性也不走了,隻跟在林煜後頭,看著他尋找獵物,可惜兩人運氣不太好,到了時間都沒再碰上一隻。林煜喪氣地坐在路邊,把背簍也解了下來,遞給賀澤,“呐,你來清點。”“一隻山雞,兩隻山雞,一隻兔子,兩隻兔子,一隻鬆鼠,一隻斑鳩……”林煜正豎著耳朵聽,見賀澤聲音停下,忍不住轉過了頭,“怎麽不數了?誰贏了?”“唔,夫人比我厲害,你贏了。”“真的?”“當然是真的,唉,看來我今晚得睡地上了。”見林煜一臉開心的笑容,賀澤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