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那種無償奉獻的事情不是沒有,而是極其罕見。


    比如讓樊二娘晉升為二品天武者的程嬰救孤,用自己兒子的命換趙氏孤兒的命,比如戰爭年代舍棄親人救治戰士等等。


    但是,如果必須用一命換一命的話,而且還是高高在上的天武者,近乎不可能。


    即便是對祝家最忠心的家奴,輕則轉頭離開,重則反目成仇,就算是垂垂老矣的天武者也不行。


    不信你讓祝紅陽找南星火試試,那老小子估計寧可戰死,都不會去成全張雲峰,天武者自有天武者的尊嚴。


    何況整個祝家軍的天武者都很年輕,即便四位宿老四五百歲的年齡,在天武者群體中也算是年富力強,可不是南星火那種壽元即將耗盡的。


    別說祝紅陽不是草菅人命的性格,不會像地球世界某些權貴富豪殺人取器官延壽,就算他有那麽狠,也沒有哪個天武者會舍命配合。


    這個要不是心甘情願,灌輸精氣神過程中,弄死張雲峰太簡單啦!


    另一個硬條件,就是福地洞天,當初祝澤勝帶著青韻前往赤玉火洞,完成所謂的灌頂後,流淌的玉髓之河完全幹涸,除了因為地火存在依舊好似火焰山,已經失去作為洞天福地的根基。


    想要為張雲峰續命,就要再找一個類似赤玉火洞的福地洞天,何其難也!


    沉吟良久,祝紅陽長歎一聲:“盡人事,聽天命!”


    武金鳳瞪了他一眼:“這就是你的態度?”


    祝紅陽心中一動,武金鳳出身皇家,而武家已經站在聖天大陸頂端超過萬年,難不成真有為張雲峰續命的辦法?


    仿佛猜到祝紅陽的想法,武金鳳點頭道:“不錯!皇家秘藏中,確實有延壽功法,其實祝家也有,萬古長春功!”


    兩口子麵麵相覷,不是說張雲峰來不及練到蘊養出真氣嗎?


    特別是萬古長春功那種養生功法,修煉起來進境慢的讓人無語,僅有的一個例外徐若琳,也不能以常理來衡量。


    但是武金鳳卻幽幽道:“可惜皇室的延壽功法也救不了雲峰,隻有一種功法可以速成,能讓一個人短時間內晉升地武者……”


    祝紅陽一愣,隨即意識到,習武沒有捷徑,隻怕這種功法有巨大的缺陷。


    果然,武金鳳也沒有打啞謎,直截了當道:“隻是這種功法有很大的副作用,是皇宮內專門培養內侍所用。”


    內侍!


    司文秀還不明白什麽意思,但是寫網文的祝紅陽卻明白了,皇宮中的內侍其實就是太監。


    這類人不僅不是籍籍無名,而是在武林中占據一席之地。


    華國武林中也流傳著大名鼎鼎的葵花寶典,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影視劇中也塑造無數武功絕頂的太監形象,比如東方不敗、劉瑾等等。


    這一類武功的特點,就兩個字,速成!


    別的人習武可能要花費幾年十幾年才能有所成就,他們卻能短短幾年就位列絕頂高手。


    但是,這一類的武功都會有致命缺陷,比如當太監,比如抵達某個高度就前行無路。


    當然,這些缺陷對於張雲峰來說,或許不算什麽,畢竟能活著更重要。


    祝紅陽疑惑問道:“姨母,究竟是什麽缺陷,能讓您猶豫不決?”


    武金鳳沉默許久才緩緩道:“武道之路容不得走捷徑,走多少捷徑就要受多少罪!”


    “九幽神功至陰至寒,隻有內侍才能修煉,這是指男人,若是女人修煉,代價就是失去生育能力……”


    “而且,因為是速成功法,抵達地武者高度以後,無望天人合一!”


    祝紅陽倒沒覺得有什麽,但是司文秀卻露出不忍之色。


    一個女人,被剝奪生育能力,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特別是按照聖天大陸的標準,張雲峰四十歲的年齡,還算是未成年!


    這才是武金鳳不忍提前說出這個辦法的原因,可惜眼看祝家軍第一神醫羅青衣都束手無策,張雲峰的身體依舊緩慢衰竭,不得不找到祝紅陽。


    情同此心,心同此理,莫過於是!


    祝紅陽長籲一口氣:“隻要能修煉出真氣,雲峰是不是也能有四五百年壽元?”


    武金鳳點了點頭,地武者已經是許多武者無法企望的高度,雖然是速成並且無望天人合一,但四五百年壽元還是有的,除非像她的幾位近侍那樣,主動上戰場求死。


    “那就麻煩姨母,傳授雲峰九幽神功!”


    祝紅陽下定決心,畢竟活著更重要,何況張雲峰落得如此情況,正是因為兒子被前夫奪走,心靈創傷這輩子大概都難以恢複。


    武金鳳也沉默了,張雲峰是因為兒子被奪走,心神受創,渾渾噩噩過了幾十年,硬是把精氣神熬的油盡燈枯,她呢?


    親自選定的駙馬,卻是狠心薄情郎,不僅欺騙無知少女獲得功法,更是狠心拋棄對方,在那女子找上門時,更是要毒殺母子倆掩蓋劣跡。


    親手斬殺自己的夫君,武金鳳心中豈能不痛?


    因此幾乎自絕天人合一之路,武金鳳豈能沒有遺憾?


    何況越是高階武者,子嗣越是艱難,她還未曾有自己的孩子,雖然把武易恒當做親生子撫養長大,但那畢竟不是她的血脈骨肉。


    司文秀忍不住道:“紅陽,還是問問雲峰姐的意見吧,我們不能就這樣替她選擇。”


    在華國,做個屁大點手術還要簽自願書,何況關乎一生的命運?


    武金鳳亦是點頭:“這件事,隻有你們去和雲峰說,我卻是不合適。”


    “此外,我雖然有功法,但九幽神泉卻遠在皇城,還需尋找幽冥石和香魂木布陣。”


    九幽神功之所以能速成,是因為熟悉功法以後,可以直接吸收至陰至寒的九幽神泉,轉化為真氣。


    一旦有了真氣,還是天生帶屬性的真氣,抵達地武者就是一路坦途,但要天人合一,卻根本不可能。


    有舍有得,是否願意接受九幽神功,多活幾百年,還是就此凋零,其實全在張雲峰自己。


    假若她自己不願意,就算祝紅陽尋來幽冥石和香魂木,武金鳳傾盡全力教導,也練不成九幽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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