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紅陽緩緩低吟:“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日道。”


    隨著他的吟誦,這幾句道德經原文竟然緩緩化為字符,旋轉在四周,他倒是忘了,整部道德經早就被破天塔烙印,並非是外來物。


    黝黑石頭上幻化的女子臉龐,也露出一絲鄭重,認同的點頭。


    黝黑星辰可不就是先天地生,寂兮廖兮?


    對於整個聖天大陸來說,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也沒有錯!


    稱其為聖天大陸的道,對於帶來武道傳承形成繁榮昌盛武道文明的黝黑星辰來說,也不算過分。


    在祭壇和破天塔被觀星鳥引動墜落人間時,女子精血所化的男女,也隨之一同落入魔神山脈。


    魔神山脈中的紫雲花樹和惡魔花,毫無疑問成為他們的載體。


    但究竟是祝溟武還是祝世元,還值得商榷。


    誰知那塊石頭上幻化的女人,卻用那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道:“墜落人間,祭壇落入惡魔峽穀,成為打開遺棄之地的通道。”


    “破天塔卻被一名小武者所得,並幸運的進入一層,獲得了我最不希望他得到的傳承,溟武神功!”


    祝紅陽默然,那個幸運的小武者,確定是祝溟武無疑。


    溟武神功,是代表著殺戮戾氣的精血借助惡魔花成形以後,所創造的功法。


    溟中之武,把一切化為虛無,可不就代表著無邊殺戮?


    “而他們落入魔神山脈,元氣大傷,恢複已經是上百年以後,但是冥冥中自有感應,那個小武者竟然尋到黑暗化身!”


    “而生命化身則待在魔神山脈中,不願出世,至今仍在那裏,她,就是你的母親!”


    懂了,祝紅陽懂了!


    祝溟武與祝世元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憑借這份感應,竟然成功找到惡魔花化身的祝世元,並把他帶到西蠻戰場,最後又安置在聖天城的威武侯府。


    在祝溟武意外被聖天皇朝用成熟惡魔花毒死以後,祝世元曾經兩次返回離火州。


    既然返回離火州,祝世元不可能不去看望魔神山脈中的紫雲花樹,雖然他們代表著兩個極端,但這世上他們反而是最親近的人,所以有了祝紅霜出生。


    或許正因為有了這個改變,女人才會走出魔神山脈,才會在溟武城外種下萬畝紫雲花。


    而第二次返回離火州,祝世元帶著樊二娘,逃避追殺進入紫雲花海,有了祝紅陽。


    可惜因為化作流星從天而降,兩人的肉身在那場變故中損毀,再度重修顯然不是那麽順暢,一旦皇室的聖武者降臨,就是雙雙殞落的下場。


    祝紅陽終於明白樊二娘講述的話,祝世元所謂的以靈魂交換,不過是呼喚破天塔內的“本體”出手,因為精血化形一分為三,隻有那塊石頭未曾離開破天塔,修為未損。


    想明白以後,雖然還有細節永遠無法還原,祝紅陽還是慨然歎道:“時也命也!”


    女子當初留下的精血,他和祝紅霜幾乎占據三分之二。


    他占據了平庸平淡毫不出奇,那祝紅霜又該如何驚才絕豔風華絕代?


    但是,不知為何,體內擁有龐大星辰之力的,是他而不是祝紅霜。


    想不通祝紅陽也懶的繼續去想,明白了這些,也不過是確定對待聖天皇朝的態度而已,僅此而已。


    黝黑石頭上幻化的女人臉龐漸漸隱去,祝世元以獻祭靈魂為代價,換取她出手救下祝紅陽,而另一個則殞落在聖武者手下,靈魂回歸,她已經算是完整的“石頭”。


    默默守護祝紅陽至今,已經是沒有感情的石頭所能做到的極致,是時候離開了。


    “你體內龐大的星辰之力,是黝黑星辰僅剩的精華,破天塔內空間,可自成一方天地,這方世界就交給你,未來如何,全憑你自己作主……”


    祝紅陽大驚失色:“你…你要去哪裏?”


    三色光暈籠罩的石頭已經消失,隻留下淡漠的聲音:“我要繼續去遊覽無限星河……”


    轟隆隆,整個聖天大陸天空陰雲密布,天雷滾滾,響徹天地。


    所有人駭然望天,感覺到天在震顫。


    所有人駭然望地,感覺到地在跳躍。


    這又是什麽天地異象?


    但是天外天,卻已經宛若末日降臨。


    無數高手淩空飛起,駭然望向整個天外天中心那座聖山,那座連接著天外天和聖天大陸的聖山!


    震天轟鳴中,那座山峰竟然拔地而起,飛了起來,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漸漸的隻剩下一個小黑點,然後連小黑點都不見了。


    聖山飛走了?


    無數高手紛紛飛向聖山所在的位置,看著那裏化為一個巨大的黑洞,驚駭莫名。


    很快,有高手發聲大喊:“還好!還好!僅僅是聖山飛走了,通道還在!”


    許多人探頭望去,黑洞底部,是燃燒的火海,火海中央,依稀可以看到一座山峰聳立,隻不過因為上半截飛走,此刻的峰頂好似巨大的湖泊,中間盛滿燃燒的火焰。


    眾多高手紛紛望向站在黑洞邊上沉默不語的四名高手,他們才是天外天四大勢力的話事人。


    一名身材高大,皮膚呈暗綠色的壯漢罵道:“都是你們人族這幫家夥,接連動用神眼,惹得聖山不高興,才會飛走!”


    另一名明明是人形,卻長著一張狼臉的高手冷哼一聲:“你們人族心眼最多,這次通天之路更是獲得大批奴隸,是不是該打一場了?”


    兩名正常人形態的老者,一名鶴發童顏,身穿紫袍,笑眯眯不說話,另一名身穿火紅色戰甲,手中拎著一把長達數丈的戰刀,冷聲喝道:“打?老子奉陪!”


    四人相互對峙,但終究沒能打起來,狼臉高手最終喝道:“走,先看看能不能回到冰霜森林!”


    “假若這條通道斷了,能通過地火水風來往天上地下的,還是我們妖獸居多,哈哈哈哈……”


    其他三人麵色大變,沒有通道能取巧,人族和蠻族比起妖獸來說,確實不占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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