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堯動了動自己雙腿,已經不疼了,不過依舊不能行走。


    他方才沒有喊著讓天女帶他下山。


    一來道門講求緣法,他和綰青絲有這麽一段妙不可言的緣分,自然就是和她無緣咯。


    再者,天女不殺他,但也不會救他。


    陳堯有血龍的先天精氣,未來習武成就不可限量。


    可他和綰青絲這妙不可言的緣分,若是以後陳堯與西海嶼糾纏在一起,道門平白多了個難以對付的高手。


    所以不救陳堯,確有讓他自生自滅的意思。


    這南山之巔,嚴寒風雪、毒蛇猛獸都有可能,加上陳堯雙腿俱斷,要想存活也是一件難事。


    若是他存活下來,那便是天意。


    作為塑造這個人物的作者,他自然知道天女的性格,隻坑人卻不濫殺說的就是這個。


    當然了,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艱難的爬出洞口,他看了看周圍,忽然心生一計


    ……


    深夜的南山之上,風雪漸漸變大。


    一男一女兩人忽然出現在山頂。


    “煊哥,聽師父的所說,三弟應該就在這裏!”


    “嗯,這裏確實如天女前輩所言一致,前麵有個山洞,咱們看看去。”


    二人又走到山洞前。


    “沒人!”


    寧煊心裏一個咯噔。


    陳堯竟然不在山洞裏,難道跑了?


    “煊哥,你說三弟不會是被野獸叼走了吧?他不通武藝,腿又斷了……也不知道是誰,竟然這麽狠心將他扔在這荒山野地。”


    “估計是他的什麽仇家吧!”


    寧煊目光閃了閃,似有所指的說了句。


    果然,那女人歎息道:


    “卻也怪我和姐姐,從小太過溺愛於他,導致他仗著侯府威名,到處惹事……”


    聽話裏意思,卻是西陵侯府的二小姐,陳知雪。


    “唉!”


    寧煊裝作歎息一聲,道:“原本寧姐也隻是想教訓一下知白,沒想到……卻也怪我,太……”


    知白是陳堯的字。


    “這不怪你們,是三弟自己太過,竟然找人刺殺煊哥……他罪有應得。”


    “唉,雪兒,我還是難辭其咎。”


    “煊哥,你別說了,真的不怪你,要怪隻怪三弟自己。”


    “雪兒你別說了,是我不夠大度,要是我大度一些,知白也就不會……咦?”


    寧煊先是裝模作樣的說著,眼睛忽然看到地麵,臉色頓時一變。


    “煊哥怎麽了?”


    “你看!”


    寧煊將火把放低:“這裏有明顯的痕跡,知白雙腿不便,怕是……”


    他拉著陳知雪向前走,一直走到懸崖邊。


    陳知雪素手撚起一片藤蔓上的葉子。


    “應該是血龍的血。”


    她看向寧煊,猶豫了一下,說道:“煊哥,你說三弟……”


    寧煊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知白應該是從山洞裏爬到這裏的,看痕跡,他應該是順著藤蔓下山了!”


    “他為何如此?”


    陳知雪皺起眉頭,自己這個三弟腿都斷了,好好的山洞不待,幹嘛非要冒著巨大的風險?


    “唉!”


    寧煊歎息了一聲,道:“我估計知白心裏恨我們!”


    “恨?”


    陳知雪不解。


    寧煊道:“他恐怕是認出了天女前輩,你又是天女前輩的弟子,他心裏一定清楚,隻要天女前輩說起,我們就能猜到是他,所以……”


    “所以三弟知道我們會來尋他,故意離開了?”


    “不錯!”


    寧煊點點頭:“他心裏恐怕恨極了我們,要不然也不會冒著如此大的風險。”


    “可我和姐姐隻是想教訓一下他呀?怎會到如此地步?”


    聽到陳知雪的話,寧煊有些不自在,他當然不能告訴陳知雪,要殺你三弟的是你情郎啊。


    他看了看懸崖。


    “算時辰,知白此刻應是到了崖底,不過他不通武藝……恐生死難料啊!”


    說著,寧煊裝作歎息道:“你說知白當初要是懂事一些,不惹寧姐生氣,待行冠禮後,他便是高高在上的西陵候……何至於走到今天這般境地,唉!”


    “大概命數如此吧!”


    陳知雪有些黯然,隨即又有些怒其不爭:“三弟行事無法無天,西陵侯府數代威名都讓他給敗光了。”


    “可若是知白真有什麽不可言之事,你西陵侯府豈不斷了傳承?”


    “那倒不會!如今大姐戰功卓越,年輕一輩無人出其右,若是向陛下討旨,應該會落在大姐身上,亦或者是她未來夫君。”


    “哦?”


    寧煊目光一閃,隨即轉移了話題:“既然知白已然離去,我們還是回去和寧姐商議一下吧!”


    “嗯!”


    ……


    兩人走後,山頂一時安靜了下來,唯有細細的雪花飄蕩著。


    又是過了許久。


    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雪堆忽然動了。


    陳堯從雪窩裏爬了出來。


    “呼!這血龍精氣還挺管用,趴在雪窩裏那麽久也不見冷。”


    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濁氣,目光灼灼的看著下山的方向。


    “嗬嗬!自己這兩個便宜姐姐,還真特麽大傻逼!”


    這寧煊前麵裝模作樣,倒是他一貫的風格。


    後麵卻一直在套陳知雪的話。


    這陳知雪話裏雖然還帶有一些情義,然而卻不多。


    親弟弟生死未卜,她連一滴眼淚也沒有。


    然而一說到原主買凶殺寧煊的事,立場就馬上變了。


    這樣的姐姐……


    如果陳堯真跟著陳知雪回西陵候府,恐怕以後的日子隻會更慘。


    說不得在回去的路上,寧煊設計點什麽“意外”,直接讓陳堯葬身山崖也未可知。


    女人偏心心上人,這樣的事很正常。


    原主買凶殺人,被打斷腿也沒啥可說的。


    可如果不是這兩個女人一直拿著娘家的資源人脈去倒貼外人,原主何至於此?


    最重要的是,原主買凶殺人,也是寧煊一直暗地裏挑釁所致。


    說白了,從開始,寧煊的目標就是要整個西陵侯府。


    不除掉原主這個正牌世子,他又怎能名正言順?


    自原主父母去世後,整個西陵候府確實是大姐陳知寧一手撐起的。


    但是如果沒有西陵侯府的根基,她豈能在走到如今高位?


    畢竟權力爭鬥,靠的不僅僅是武功修為。


    她能掌控二十萬大軍,沒有父輩打下的基礎,那可能嗎?


    “寧煊要是知道我活著,是不可能放過我的,可如果讓他繼承了西陵侯府,以後怕是更難對付。”


    “呼……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我得先撒泡尿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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