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主動請纓?


    我他娘的倒是不想主動,可不主動就沒事了?沒看到皇帝親自點名的嗎?


    李延年頗為無奈的踏上了南下之路。


    一路過了南陽,入了楚燕大營,原本與楚王軍交戰正酣的楚燕,聞聽了朝廷有意與南方三王和談,眼神中也不由的有些陰鬱。


    這一戰還沒達成他個人的目的呢。


    整個戰局發展到如今態勢,陳堯落子在先,他雖比不得陳堯獲利巨大,卻也趁勢想著壯大自己的勢力。


    結果,目的才達成一半,朝廷竟然就想著求和,這讓楚燕如何心甘?


    隻是他也想不到陳堯速度竟然這麽快,這開戰才兩個多月,他就收服了北方各大勢力,讓北方早一步實現一統,並引四路人馬南下,企圖一舉吞並大夏控製的州郡。


    這仗打到這程度,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看到李延年入營,他也給足了麵子,二人在大帳內相談甚歡。


    敘過閑話之後,楚燕沉默了一會,問道:“尚書大人,陛下令你南下,是準備與楚王和談?”


    “唉!”


    李延年長歎一聲:“侯爺,想必如今這態勢您也瞧的明白,如今陳堯四路大軍壓境,兗州是肯定要丟的……”


    “兗州沒了,洛陽恐怕也危在旦夕,如此一來,朝廷除了掌控著永安城附近郡縣之外,手上也就一個豫州和侯爺您打下的南陽一郡之地。”


    “北方的陳堯當真擋不住他?”


    楚燕皺起眉頭:“昔年在山海關,本將與西寧軍數次交手,戰力確實強悍,可朝廷幾十萬大軍,若是據守雄關,這西寧軍想必也沒那麽容易破關而入吧?”


    誰想,李延年卻搖了搖頭:“侯爺身為戰將,想必也知道一鼓作氣的道理。”


    “縱觀陳堯行事,羌胡、沐家還有顧淵,短短一個月,三家連著投降,導致於將士無心戀戰,士氣大跌,軍中將校人心浮動。”


    “眼下要想扼製陳堯一掃天下之勢,要麽是我軍與陳堯交戰能速勝、大勝一場,以此鼓舞人心。”


    “要麽就是拉攏南方三王,讓天下人以為天命依舊在夏,朝廷也可多出數十萬兵力。”


    “唔!”


    楚燕也不是碌碌無為的庸將,所謂天命人心他或許沒那麽懂,不過若是能與南方三王聯合抗擊陳堯,陳堯要想速勝,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眼下還是和他們這樣一盤散沙,估摸著要不了多久,朝廷、乃至三王都要被逐個擊破。


    “如此,本侯也就不留尚書大人了,你此行早去早回,我便在這南陽等候尚書大人凱旋。”


    “嗬嗬……”


    李延年苦笑著站起身:“說什麽凱旋……能夠完成陛下旨意,那便是不負聖恩了,隻是希望這楚王這回能做個明白人,要不然……”


    “唉!”


    李延年重重一歎。


    他最擔心的還是南方三王犯渾。


    畢竟他們三位,趁著國喪起兵……多少有些大逆不道,可從側麵來看,也說明他們對趙睿已經生出了極大的不滿。


    一路上懷揣著不安的情緒,李延年不過幾日便來到了楚王治所——襄陽城。


    這一路上,楚王的人馬倒是沒有為難過這位尚書大人,不過也談不上多客氣。


    這些個兵將都是跟著楚王日久,自然對朝廷使者沒有什麽好感,不過到底是軍國大事,那些個兵將倒也拎得清。


    李延年看著這些兵將的態度,大抵也知道楚王估摸著不會輕易妥協,一路忐忑的來到楚王府,剛進楚王府的議事大殿,便看到楚王大馬金刀的坐在位置上。


    絲毫沒有迎接他,甚至恭迎聖旨的意思。


    “……”


    剛進門就感覺吃了個下馬威,李延年頗有些尷尬,手上拎著的聖旨,宣也不是,不宣也不是。


    好在,楚王也沒想過太為難他,不過依舊不起身,他瞧著李延年:“我那大侄子不是讓你傳信嘛,拿來吧?”


    信?


    李延年默默的看著手上聖旨,心下微微一歎。


    罷了罷了!


    如今朝廷威嚴掃地,要真擺什麽天使的架子,估摸著後麵的事也不好談了。


    談什麽條件,左右都是他們老趙家的事,咱這打工的,給個結果就行了。


    他手捧聖旨,說道:“楚王殿下,陛下有向王叔問好之意,還望殿下莫要辜負了陛下一番好意啊!”


    “好不好的,看了再說!”


    楚王根本不接茬,很是隨意的打開聖旨看了起來。


    不過一會,他氣哼哼的將聖旨丟在一邊,罵道:“趙睿,這個小王八蛋……”


    李延年眼角一抽。


    他娘的大庭廣眾之下這麽罵,要是以後傳回朝廷,他這出使出的……君信國威都讓人按地上踩了。


    到時候朝廷還不扒他一層皮。


    可楚王似乎根本就沒感受到這位尚書大人崩潰的內心,依舊罵道:“先帝給他皇位,給就給吧,老子在這楚當一個逍遙王爺也沒啥,這小王八蛋倒好了……”


    “能幹事的全給得罪了,不能幹事的……都給留朝堂上!”


    李延年:“……”


    不知怎的,那句不能幹事的……他似乎感覺自己被冒犯到了!


    楚王瞧見他那模樣,想也沒想,加了句:“當然,你李尚書在危難之際出使,倒也有幾分膽色,就當我說的不是你!”


    “……”


    李延年心下一萬頭草泥馬在狂飆。


    他娘的你不加這句,老夫心裏似乎還舒服一些。


    沒管他心裏咋想,楚王繼續罵道:


    “那陳家何許人?曆代先帝都要給上幾分薄麵!蘇瑾年何人?好歹執掌朝堂十年的老相……”


    “罷免就罷免吧?幹嘛把人給往死了得罪?小王八蛋這麽不幹人事,我們這些做叔叔的不反他反誰?”


    “還他娘的派楚燕那老王八蛋來打老子,他娘的,老子就是身處在這南方,不擅陸戰,你放長江上試試,老子不把他沉江裏喂王八,老子不姓趙!”


    “狗日的!”


    “現在好了,我老趙家的江山都快沒了,現在想著求和,沒門!”


    “那小王八蛋不很牛嘛!我們三個的王爵都讓他給奪了,還罵老子是賊,他娘的……”


    “老子恨不得抓著他大耳刮子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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