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能有了?”


    楚王瞪著眼睛:“讓那小王八蛋去帝號,他是他自己幹的太差勁,上對不起天地祖宗,下對不起黎民百姓……”


    “但是他個小王八蛋派兵來打我們,這兵馬死傷,糧草損耗無數,難道不該賠?”


    “賠?”


    李延年瞪大眼睛:“王爺,是您和吳王、蜀王兩位王爺率先起兵的啊!”


    “呃……”


    楚王老臉一紅,職務兩聲,說道:“那還不是趙睿那小王八蛋自己不爭氣,把自己給玩脫了,丟了祖宗打下來的疆土還下罪己詔,我大夏立國二百年,可曾見過這等君王?”


    “……”


    李延年哭笑不得:“王爺,咱們是臣,陛下是君!但有不是也不該兵諫啊!”


    “行啦行啦!”


    楚王被他給整的不耐煩了,說道:“這是我老趙家的事兒,你就別多說了,反正你就是傳個話,答不答應還得看我那大侄子!”


    “……”


    我一打工的不配唄!


    不過到底是朝中一部尚書,要是真隻給傳話,估計回去趙睿要砍了他。


    於是乎,他說道:“王爺,且不說這道理誰對誰錯,就王爺認為,朝廷如今還能拿出錢嗎?”


    “天下富庶州郡,盡數掌握在幾位王爺手上,北方又被叛軍占據,朝廷今歲的賦稅……”


    李延年搖了搖頭,歎道:“王爺,這天下姓趙,陛下誰是天下之主,然則王爺等龍子龍孫,如果沒了大夏……又當如何?”


    “如今朝廷危急,江山搖搖欲墜,若還不能齊心協力共克難關,若是讓陳堯打進來,大夏就再無半分氣數了!”


    “……”


    楚王沉默了,這些他又何嚐不知?


    方才說的一席話,不過是出一出怨氣罷了!


    他們對趙睿確實充滿了怨氣,但是江山還是趙家江山,不管趙睿怎麽混賬,若是大夏沒了,他們這些龍子龍孫就啥也不是了。


    不過就是一個手上有槍的草頭王罷了。


    “好!本王今日也直接把話挑明了。”


    “今日我大夏江山危在旦夕,本王作為趙氏子孫,護衛我大夏江山自是義無反顧,若我大夏氣數已盡,本王以身殉國也無怨無悔……”


    “但是,一旦挽回敗局,趙睿那小王八蛋不退位,我三家勢必不死不休,即便是外敵再來,亦不退卻!”


    這天底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他起兵反趙睿,就是不服趙睿當皇帝。


    現在趙睿果然沒守住自家江山,喪師辱國,他們作為宗室親王,共抗外敵可以,但是卻不能什麽好處都沒有吧?


    李延年聽了,默默的半晌。


    這次談判出乎他的預料,原本以為會很麻煩,卻沒想到也就是幾句話就搞定。


    但是這個結果,卻是很麻煩。


    這一年來,以他對趙睿的性格,也多少看明白了一些!


    這位若是放在太平年代,作為帝王,興許中規中矩,可若是放在這種亂世,就缺乏魄力。


    最主要,對於高高在上的皇權,他有異常的執著。


    隻可惜先帝走的太早了一些,若是能多教導幾年,趙睿說不得還能有一番作為。


    年幼的一切苦楚,沒有讓他成為一個性情堅毅,心懷天下的君主,反而走了另一個極端,以為手握天下大權,便能號令天下,至尊無上。


    可實際呢?


    隨著天下叛亂發生,他對江山、兵權的掌控,一步步的被削弱。


    “王爺,時間緊迫!既然此間事了,在下還得回轉京城,將王爺的話回稟陛下!”


    “去吧!”


    楚王擺了擺手,也不攔著李延年。


    今天會談的結果雖說早就有了預料,但是楚王卻並不高興。


    這次議和,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好處。


    成了,即便趙睿去了帝號,可接下來誰當皇帝還不一定。


    敗了……大夏江山傾覆,他們即便是苟延喘喘,也估計也拖不了幾年,作為趙氏子孫,殉國是必然。


    可不管輸贏,他們的兵馬,錢糧都是自己籌措。


    這他娘的就氣人了!


    ……


    李延年離開楚王府,看了看天色,也沒打算繼續在襄陽城久留,直接帶著欽差衛隊。


    沒幾天回到南陽,和楚燕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之後,就匆匆北上回京。


    日夜兼程、馬不停蹄,李延年風塵仆仆回到京城後,就直接去了皇宮準備麵見趙睿。


    原本還腦瓜子發疼的趙睿,看到李延年回來,立馬起身:“李卿,楚王那邊怎麽說,他同意合兵共抗陳堯了?”


    “嗯!”


    李延年看到焦急的年輕皇帝,見禮之後就點了點頭:“陛下,楚王那邊已經同意兵合一處,共退外敵,不過他也提了些條件!”


    “哦?條件?”


    趙睿聽了,臉上有些為難:“李卿,你也知道朝廷如今是什麽樣,楚王那邊的條件……苛刻嗎?”


    “這……”


    李延年瞧著趙睿那樣,就知道他猜錯了。


    估摸著這位皇帝陛下,心裏還以為楚王提的條件不過是要錢要糧呢!


    他歎了口氣,說道:“陛下,楚王不僅自己答應起兵抗擊陳堯,甚至他還會去信勸說蜀、吳二萬,讓他們摒棄前嫌,合力保衛大夏!”


    “真的?”


    趙睿聽了,當真是驚喜交加,他萬萬沒想到楚王這麽給臉,不僅自己答應下來,甚至還幫著朝廷遊說其他二王。


    要知道,一個楚王,比他派出再多的使臣都更有用。


    他們三位本就是親兄弟,又是同期派往南方就藩的王爺,甚至如今還一同造反。


    楚王的麵子可比他趙睿大多了,相信有楚王出麵,這件事的成功概率一定能大大提高。


    到時候有了南方三州的錢糧支持,還有起碼三十萬以上的人馬支援,即便是陳堯打到這京城腳下,估摸著也得無功而返!


    隻要這次能夠成功打擊陳堯軍的士氣,說不得整個局勢就會扭轉過來。


    “到底是宗室子孫,這危難關頭還是能看清局勢的嘛!”


    趙睿那興奮的樣子,看的李延年心裏直無語,您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之前還喊三賊來著嘞,還要將人踢出族譜嘞!


    李延年抿了抿嘴:“陛下,楚王的條件,是要您……”


    “要您……”


    “要朕什麽,不要吞吞吐吐……”


    “若是陳堯大軍退卻,要您去帝號,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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