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送走麾下驍將,陳堯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這些天連日征戰,他也著實有些疲累,剛準備休息一下,誰想……


    又有人過來。


    “君上!”


    二虎沉默了一會說道:“幽州急報,王妃病重……”


    “什麽?”


    陳堯大驚:“這怎麽可能?有殷夫人在,南陽怎可能病重?”


    殷若素是誰,那可是天醫,有她在別說病重,但凡有點病的苗頭,都會被掐住。


    二虎默然道:“殷夫人說是心病。”


    心病……


    陳堯聞言默然,好一會才說道:“通知城內文武,殿內議事!”


    陳堯一道命令,頓時驚動了城內所有文武。


    不多時,麾下文武齊聚一堂,陳堯說道:“本王即刻就要返回幽州,我走之後,城內一切皆由陳儒調度,魏通……”


    “臣在!”


    魏通望著陳堯:“君上可是有什麽要吩咐的!”


    “城中六十萬大軍,由王明,周巍,陳功三人助你掌軍,另外我大明老卒,亦或是傷殘將士,相關細則本王已經和陳儒有過詳談,你與陳儒二人,務必短期內處理好,不可誤了來年春耕!”


    “臣等謹遵君上令!”


    魏通和陳儒二人同時說道。


    “好了,其餘諸事,就交由陳儒調度……”


    說著,陳堯朝著陳儒示意了一下,陳儒當即起身:“諸位……”


    ……


    幽州。


    又是年節時分。


    幽州城內的百姓自發的掛上桃符,祈禱新的一年平安順遂,也祈禱隨軍出征的幽州兒郎能夠平安歸來。


    陳堯帶領大明將士已經攻陷永安城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幽州各個角落。


    大軍得勝加上新年佳節,幽州城裏一片歡聲笑語。


    然而,坐落在幽州中心的明王府,卻愁雲慘淡一片。


    明王正妃,夏朝的南陽公主……病重難產。


    即便是有殷若素在,可她能吊住南陽的生機,對於她的心病卻又束手無策。


    已經快兩個時辰了。


    南陽居住的院子裏,陳知雪、陳知寧姐妹焦急的望著屋內。


    綰青絲拉著鹿女,正小聲的安慰著。


    興許是被屋子裏的慘叫聲給嚇到了,鹿女此刻哪還有往日的俏皮,隻有對即將臨盆的恐懼。


    “筠兒,你要振作一些,你這會可千萬不能放棄……”


    殷若素一臉焦急的喊著南陽的小名,不斷的鼓勵著她。


    南陽臉色蒼白,神情有些淒婉,她拉著殷若素的手:“殷姐姐,我是不是不行了?”


    “不,不會的!你相信姐姐,姐姐一定能保你母子平安,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對孩子……”


    南陽眼中有了一些希冀:“我一定要將孩子生下來……”


    “對,對!快,吸氣,一會我喊用力的時候你就使勁!來……”


    又是一陣淒厲的叫聲,可孩子始終沒能生出來,穩婆站在一旁焦急道:“夫人,不行啊!王妃身子骨太弱了,羊水馬上就流幹了……”


    殷若素臉色一變,南陽淒婉的笑了笑:“殷姐姐,大抵是我沒這個命吧!”


    “不,不會的……姐姐是天醫,一定可以保證你和孩子平安無事的!”


    殷若素抓著她的手,不時的度入真氣,強行吊住南陽還有她腹內孩子的生機。


    隨著陳堯南下的這些時間,南陽一直心憂局勢,作為妻子和女兒,他不願看到陳堯亦或者是夏朝任意一方有損失。


    隻是,以他微薄之力,卻怎麽也無法阻止大明的腳步。


    久而久之,心氣淤積,漸漸的形成了心病,這幾個月以來,身體急劇下滑導致早產。


    南陽靜靜地望向窗外,殷若素也有些束手無策。


    她是天醫不假,可若是病人沒有求生的希望,她也束手無策,更何況南陽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


    一直守在門外的幾人,聽到屋裏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頓時臉色一變。


    “姐,姐姐,南陽她該不會是……”最受影響的鹿女頓時忍不住的出聲。


    綰青絲臉色一變,嗬斥了一聲:“閉嘴!”


    陳知魚捏著陳知雪的手一緊:“二姐,南陽嫂嫂她……”


    “魚兒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南陽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


    院裏院外,都著急不已。


    南陽的放棄,任憑殷若素怎麽勸阻,怎麽吊住生機都無用,甚至時間久了,還……


    恰在這時,天邊一道劍光劃過,院裏幾人心下頓時一緊,卻見陳堯電光火石一般出現在她們麵前。


    “哥……”


    陳知魚大呼一聲。


    其他幾人見了也是大喜:“三弟(夫君)……”


    陳堯大步走向屋內,門口頓時有婆子喊道:“王爺,這裏麵是產房,您……”


    “滾開!”


    陳堯伸手將婆子一手拂開,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殷若素拉著南陽的手,雙目止不住的垂淚,穩婆也在一旁幹著急,南陽氣息變得有些微弱。


    陳堯一個箭步跨過。


    “夫,夫君……”


    恍惚間,南陽伸出手,陳堯當即握住:“南陽,我回來了……”


    “夫君……”


    南陽強笑一聲:“夫君軍威赫赫,南下大勝,妾身恭喜夫君了!”


    “南陽……”


    陳堯瞧著她這般模樣,如鯁在喉,他強笑一聲,輕聲道:“沒事的,一切都沒事的!孩子咱們不要,為夫隻要你平平安安!”


    南陽卻輕笑一聲,答非所問的說道:“我知夫君素來不喜我,隻因我是被大夏送來的聯姻公主,不過我也知夫君憐我,若夫君娶我,南陽隻能自刎以謝祖宗!”


    “南陽,別說了!你是我陳堯明媒正娶的妻子,王府正妃,夫君豈會不喜?”


    陳堯握著她的手,輕聲的安慰道:“快別想那些,你當下得先養好身體才是……”


    “嗬嗬……”


    南陽卻淒迷的笑道:“夫君誌在天下,南陽為大夏公主,興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


    “若非夫君,南陽隻怕已然遠嫁漠北,夫君一戰功成,救了南陽……隻是,南陽或許命該如此,此一生因夫君而榮,也因夫君而悲!”


    “今日夫君能夠跨越千裏來見妾身一麵,妾身已然自足。”


    “如今天下已定,妾身為夫君之妻,自當為夫君奉上一份賀禮……”


    說完,南陽臉上湧現出一股異樣的潮紅,渾身鼓著勁,而後撕心裂肺的尖叫一聲……


    “啊……”


    “嗚哇……”


    兩道高亢的聲音,霎時響徹在王府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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