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他沒有資格參與了,沈清止寄生在普通人身上他都無法將其製服。他變成了需要靠別人保護的人。若是以前……溫柏榆絕對不會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嗯……”正在睡夢中的莫趙瑾蹙眉,發出悶哼聲。溫柏榆轉頭看過去,莫趙瑾緩緩睜開眼,眼神迷茫,他在看見溫柏榆時詫異道:“柏榆?我們是回到別墅了?”不是沈清止。溫柏榆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沒了仙根無法察覺魔氣,但他心細如發,觀察敏銳,加上對莫趙瑾的了解,他能分辨出兩者,而且如今師尊走了,如果醒來的是沈清止,那麽對方沒必要偽裝。溫柏榆微笑道:“對,外麵現在下暴雨,所以節目組讓工作人員將我們帶回別墅。”“那你為什麽會在我房間?”莫趙瑾捂住腦袋搖了搖,“我記得我和陸譽一起滾下山坡,掉進水裏,然後我就沒有意識了。”“你並不是在那裏被工作人員送回別墅的,當時你落水後陸譽救了你,你醒來就繼續參與遊戲,我們見麵之後你才突然暈過去的。”溫柏榆話說到一半,可這時莫趙瑾苦笑了一下。“我其實之前在我們拍攝短片的時候就隱約察覺不對勁了。”莫趙瑾歎氣,“我有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失去意識,但等我醒來之後身邊的人卻告訴我一些我根本沒有記憶的事情,事後我也親自去確認,現在看來我必須承認自己有雙重人格。”“等這期節目錄製完我會去找精神科和心理科的醫生詳細做檢查,定製治療方案。”溫柏榆微張的嘴緩緩合上,他本來打算告知莫趙瑾一切,對方是他在異世第一個好友,相處中他知道莫趙瑾是極為冷靜,聰明睿智的人,他相信雖然說出來的真相對一些人來說足夠匪夷所思,但對方一定會選擇相信他。但在莫趙瑾說出這番話後溫柏榆改變主意了,如果將一切告知對方隻是徒增煩惱罷了,而且對於異世人來說,比起有一個魔修寄身在體內,精神分裂更加能讓人接受。“那既然你沒有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溫柏榆沒有繼續留在莫趙瑾房間的理由,起身離開。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個鍾後雨停了,節目組在詢問每個選手的意見後決定繼續錄製。陸譽本來還站在別墅外等溫柏榆和莫趙瑾,結果被工作人員告知兩人早先他一步離開了。“淦!就這麽把我拋下了!果然隊友比敵人還不靠譜。”陸譽罵罵咧咧的往森林走去。提出這點的是溫柏榆,他明麵上說三人一起行動目標太過於明顯,實際上防止莫趙瑾會變成沈清止。莫趙瑾倒是沒想太多就答應了,畢竟他被陸譽給坑怕了。下過雨的森林連帶溫度降低了幾度,泥土變得鬆軟,兩人沒走多久鞋子周邊就粘上泥土,頭發和身上則被一路上葉子落下的水滴沾濕些許。莫趙瑾餓了,剛才回到別墅時工作人員並未給他們提供食物,他說:“我們找點食物填飽肚子吧?”溫柏榆想起剛才在小溪邊捕捉了很多條魚,他說:“跟我來,我知道哪裏有吃的。”兩人往那條小溪處走去,很快工作人員又發現在監控範圍內消失的溫柏榆和莫趙瑾,因為每個選手身上都攜帶著懷表,上麵顯示每個人的生命體征和定位。工作人員詢問導演要不要通過喇叭讓他們回到監控範圍,導演搖頭說:“不用了,他們去的方向和之前一樣,應該是有什麽東西落在那裏了,隻要選手不出現生命危險情況,盡量讓他們自由活動。”小溪旁的草叢躺著數十條魚,雖然被溫柏榆用樹枝刺穿身體,可魚尾和嘴巴還時不時在動。“這麽多魚?”莫趙瑾詫異,他看向溫柏榆,“這些都是你捉的嗎?”“對。”溫柏榆指了指魚旁邊的一堆樹枝說,“順帶一提,那些樹枝是你找的,如果不是因為你突然暈過去加上這場雨,這些魚早就在我們肚子裏了。”莫趙瑾笑了笑:“現在也不算晚。”因為樹枝被雨淋濕的關係無法生火,但節目組之前考慮到這點,所以臨行前給每個選手準備了生火需要的材料。溫柏榆之前記住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兩人隨後在洞內生火,用樹枝串上將已經削去鱗片和內髒的魚,坐在火堆旁烤起來。莫趙瑾望著山洞外的風景,突然感慨道:“我來參加這個選秀節目前可沒有想到還能體驗一把荒野求生。”“我也沒有想到。”溫柏榆之前看過其他同類型的選秀節目,大多數都是在棚裏唱唱跳跳,哪像這檔節目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任務要求。“這期節目結束後我有可能會退出錄製。”莫趙瑾對於自己的病情雖然表麵冷靜,但實際上已經往最壞的可能想去,何況一個精神層麵上有問題的人不適合成為愛豆了,他從沒有想過要去極力掩飾這件事。溫柏榆聞言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他想起之前莫趙瑾跟他說過,他希望將腹語表演展示給全世界的人看,希望給所有人帶來快樂。可如今對方卻因為沈清止的寄身,導致本該蒸蒸日上的演藝事業夭折,溫柏榆打從心裏對魔修深感痛惡。烤魚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一段沉寂之後,溫柏榆開口:“會好的。”莫趙瑾看向溫柏榆在火光映照下的溫暖臉龐。“眼前的糟糕局麵隻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莫趙瑾低落的心情釋懷了不少,他點頭微微一笑說:“會的,我也認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嗡——”刺耳的耳鳴聲傳來,莫趙瑾心裏咯噔一下,眼前視線逐漸模糊,他知道這是昏迷的前兆,身體裏另一個人格要出來了。溫柏榆之前和他說過,一旦出現這樣的症狀一定要提前跟他說一聲,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徹底失去意識。溫柏榆將魚拿到眼前,撕了一塊嚐了嚐說:“熟了,不過沒有任何佐料,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怎麽會吃不下呢?當年我還是弱小的魔修時,曾經被你們追殺到隻能吃死老鼠才能活下來的境地,比起來這魚可香多了。”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溫柏榆瞳孔一縮,他當即召出伴月,不需要用眼睛看,伴月便隨他的意念刺過去。但劍很快在半空中停滯,沈清止輕鬆的伸手夾住,故作驚訝道:“哎呀好危險啊,萬一把我刺傷了,沒有靈力的你怎麽給莫趙瑾療傷?”通過他這句話,溫柏榆知道沈清止寄生在莫趙瑾身上時能獲取對方的記憶,他冷聲道:“你現在出來是想趁師尊不在將我殺了嗎?”沈清止鬆開手指,伴月重新回到溫柏榆的手中,他悠哉悠哉的咬了一口魚肉,似乎因為太燙還倒吸了一口涼氣,吹了吹魚說:“當然不是,有莫趙瑾的記憶在,其實當時就算莊月重不出現,我也不會殺你。”溫柏榆沒有說話,隻是用鄙視和看傻逼的眼神看著沈清止。“嗯……好吧,我承認我確實很想把你千刀萬剮。”沈清止見騙不過溫柏榆,語氣輕鬆的說出了這麽一番恐怖的話,“不過現在我是不可能殺得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