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打算在查清魔修的意圖後再讓你回來重塑仙根,與我一同將魔修鏟除,可是……”“可是我的仙根卻永遠都不可能重塑了。”溫柏榆抬頭看莊月重,扯了扯嘴角道,“師尊,我說的可對?”莊月重閉上眼睛,掩去眼底流露出來的痛苦,重新睜眼後又是一片堅定之色,他道:“一定會有方法,你同我回去,仙根我定然會找到幫你重塑的法子。”溫柏榆感覺有些冷了,他不知是心冷還是身冷,他將圍巾重新圍上才說道:“聽聞師尊這三年前一直在藏書閣,想必也是為了我仙根一事在煩惱。藏書閣的書包羅萬象,如若在藏書閣都找不到答案,那便是最終答案了。”“師尊不必強求,弟子如今已順應天命。”“好一句不必強求,順應天命!”莊月重生出了一股怒氣,他希望溫柏榆惡言相向,甚至想看到溫柏榆流露出對他的恨意和抱怨。可這一切都沒有,溫柏榆在知曉他的計劃後十分平靜,好像他隻是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局外人。莊月重施法在溫柏榆的身上布下結界:“今日無論你說什麽我都要帶你回去!”溫柏榆看了一眼腳下的結界,抬頭說道:“師尊真想強行帶走弟子,那弟子也隻能遵從,可是師尊想過沒有,弟子如若回了宗門如何在眾師弟麵前自處?”“弟子現在怕是連一名外門弟子都打不過了吧?”溫柏榆這一聲聲平淡的質問令莊月重心中苦澀,如同刀割。他這時才意識到從未站在溫柏榆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以至於如今——覆水難收。莊月重無措道:“我會保護你的!”心亂的情況下他竟然用了“我”來自稱。莊月重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可溫柏榆注意到了,他心中泛起酸澀。三年前他知道了師尊的心意,真因為知道才無法接受。他無法理解愛一個人又怎麽能忍心去傷害他?後來他給了自己答案,或許是因為不夠愛才能如此狠心溫柏榆沒有強迫自己去忘掉,放棄這段感情,他知道陪伴師尊那幾百年終究是記憶中最美好,最想回去的日子。他願意守著回憶度過自己剩下的時光。可如今師尊再度出現,擾亂他那本該死寂的內心。“保護?師尊你可知道弟子最不願被人護在羽翼之下?”溫柏榆曾經最怕的就是看到莊月重那失望的眼神,和他那句無能的責備。所以他成為最強,強到可以保護所有人,那樣才不會被師尊舍棄。可他最終還是被舍棄了。莊月重嘴唇顫抖,許久後說道:“將你仙根毀去是我的錯,你同我回去,有宗門的靈藥仙草在,你不會死。”溫柏榆沒有想到師尊竟然會認錯。可師尊有什麽錯呢?對方所謀劃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鏟除禍害無辜者的魔修。倘若他沒有中沈清止設計的圈套,不知師尊心儀之人是他,那麽他在師尊麵前也不會這般難以自處。他想要的永遠不是長生,他想要的師尊不會給他。溫柏榆想讓莊月重放棄帶他走的想法,他將糾結痛苦掩飾的很好,麵容上隻能看出一絲淡淡的嘲諷:“師尊,異世流行一句話不知您可否聽過。”“什麽話?”溫柏榆開口:“道歉有用的話,還需要警察做什麽?”莊月重聞言臉色煞白,嘴唇微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溫柏榆不敢再看莊月重的神色,他轉而抬頭看著天空,像是感歎的說:“來到異世後我很少再去望月亮,因為我手裏有了一盞燈,照亮了我登月的路。”那盞燈,是粉絲們賦予他的。“師尊或許不明白我在說什麽,但我想說的是我已決意留在異世成為一名愛豆,明月宗於我而言如前世所發生的一切。”“不,我不允!”莊月重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溫柏榆繼續在異世,在靈氣稀缺的地方呆下去,不到百年溫柏榆就會死去,化作白骨,再無生機。他直接凝聚一團靈氣,想直接帶溫柏榆回到宗門。溫柏榆見狀失望至極:“師尊從來不會問我願不願意。”願不願意被廢除仙根?願不願意來到異世避難?又願不願意回到宗門?莊月重心亂如麻:“等我回去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溫柏榆當即說道:“那我想要留在這裏。”“除了這個什麽都行。”莊月重強硬道。溫柏榆略顯嘲諷的輕哼一聲,莊月重縱然知道這樣不妥,可如果不用強硬的手段,他真的帶不走溫柏榆。再不試著爭取,他真的要徹徹底底失去溫柏榆了。溫柏榆抬手,泛著銀白色光芒的伴月劍便握在手中。莊月重以為他要反抗,但他並未拿出武器與他對峙,如今的溫柏榆無論做什麽都隻是徒勞。寒光一閃,隻見溫柏榆的劍光並未指向結界之處,而是在身後。長劍斬斷溫柏榆束在腦後的長發,如墨般的發絲盡數斷裂,落到了地上。莊月重完全愣在原地,他大腦一片空白,一向冷靜自持的臉龐露出從未有過的慌亂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