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周靜遠往外走。楚辭問他:“莊月重怎樣了?”“沒死,師尊把他救活了。”“那真是可惜。”楚辭冷聲道。周靜遠轉身看她,見她眉眼的冷冽時,張嘴道:“你知道了。”“我倒寧願我不知道,他不配得到溫溫的一往情深!他想死就該成全他!”楚辭一想到溫柏榆那受傷的神情,惡毒的念頭就從心中湧出。“他憑什麽……臨死之際還要害溫溫傷心……”楚辭捂著眼哭了。周靜遠走過去抱住她。楚辭平複心情後說:“你去吧,我煮飯菜,等你們回來。”周靜遠點頭,半開玩笑道:“可別全是柏榆愛吃的菜。”楚辭破涕為笑道:“給你留碗醋。”周靜遠在魔氣最盛的地方找到了溫柏榆。不止有他,宋山竹也在。兩人執劍,默契十足的聯手對抗魔修。溫柏榆哪怕不是修仙者,可在魔修攻擊的反擊卻絲毫不遜『色』。這一幕讓周靜遠想到在修仙界時溫柏榆那僅次於莊月重以下的聲望。魔修被斬殺,溫柏榆一早就發現了周靜遠,提著劍,氣勢宛如踏過修羅場般,一步步走過來。他逆光而來,周靜遠看不清麵容,竟一時間將他看成了莊月重。太像了。“周哥。”溫柏榆走到他麵前站定,隻是叫了他一聲。他什麽都沒說,可周靜遠愣是從他眼神中明白那未盡的言語。周靜遠原本是想說莊月重死了,好讓溫柏榆早點忘記,重新開始新生活。可是這一刻他不敢了,他不能將溫柏榆眼裏的光覆滅。“師尊將他救活了……”周靜遠說完,看見溫柏榆冷凝的眉眼鬆動,明白對方之前說過的狠話——皆是違心之言。“代價是仙根沒了。”溫柏榆愣了一下,像是沒能理解的問:“什麽?”“師尊是用莊尊主的仙根複活了他,現在他雖然沒死,但是傷得很重,需要時間休養。”溫柏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宋山竹此時喊了他一句,溫柏榆對周靜遠說:“周哥,我先走了。”“柏榆!”周靜遠覺得溫柏榆平靜得有些令人不安,叫住他後說,“你若是想見莊尊主,我可以幫忙。”“不用,他沒死就行。”溫柏榆背過身。“你要是難過就不要強忍……”周靜遠很擔心溫柏榆還會像之前想不開。“周哥,我很好……”溫柏榆側過頭,隻能看到他側顏,唇角微微上揚,好似有些涼薄。“至於莊月重……仙根可廢亦可塑,不是嗎?”可是來不及了, 溫柏榆懷裏的屍體突然消失,意識到不對勁的他轉身。長劍直接穿透莊月重的心口,鮮血從尖端處滴落,上衣幾乎被染紅, 而他的臉『色』卻愈發慘白。“……師尊?”眼前一幕讓溫柏榆幾乎失聲, 周遭變成黑白『色』, 唯有莊月重心口處紅得刺眼。莊月重快速流逝的不僅是生命力,還有靈力,月冷消失,他胸前明顯看得到被劍刺穿的洞, 鮮血快速的湧出。他看見溫柏榆回頭, 心裏既無奈又欣慰。無奈的是他並不願意讓溫柏榆看到他如此無能的模樣, 欣慰的是……他真的很想很想……最後再看他一眼。莊月重失去站立的力氣,身體向前倒。這一切好似慢動作,溫柏榆大腦都沒來得及下指令,他的身體便已經衝過去接住了莊月重。他顫著手,不敢用力抱著莊月重,伸手按住傷口, 鮮血卻還是從指縫中溢出,燙得他心尖發疼。“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溫柏榆動用靈力治療,可是不見半分成效, 他轉而求助周靜遠,“周哥,周哥你救救他!”周靜遠隻看了一眼就知道莊月重救不了, 月冷可不是尋常武器,莊月重就是用那把劍縱橫修仙界,何況刺穿了心口,對方分明就是存著和沈清止同歸於盡的心思。“柏榆……節哀吧,這是莊尊主的選擇。”“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溫柏榆渾身顫抖,他仿佛被人丟棄在冰天雪地的世界裏,冷得發慌。靈力根本無法注入莊月重體內,溫柏榆抱緊他,神情愣怔,他甚至覺得這是一個恐怖至極的夢,隻要熬過去就會醒來。感覺到有人觸碰他的臉,溫柏榆怔怔地低頭,隻見莊月重對他笑了笑,毫無血『色』的雙唇吐出兩字:“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