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派人將他們盯緊了,把那些出去傳遞信息的人記下來,以及他們背後追隨的主子是誰……咳咳……”


    林安染說著,一陣氣血翻湧,重重的咳了兩聲,又是一口暗紅色的血漿吐了出來。


    可堵在心口的瘀血吐出,胸悶的情況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嚴重了。


    春華被嚇得不輕,但一向成熟穩重的她還是井然有序的讓宮婢進來為林安染又換了一床被褥,拿來溫水給林安染浪口。


    此時,她什麽也沒說,卻也隱隱猜到了什麽。


    隻怕皇後娘娘這血並非全是毒血,娘娘的病也並非溫病那麽簡單。


    既然皇後娘娘不想讓她擔憂,她也便假裝不知。


    可隱忍克製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林安染實在沒什麽胃口,可還是逼著自己吃了一點。


    就在這時,冬雪氣喘籲籲的帶著左承澤走了進來。


    今夜並不是左承澤當差,他是收到皇後吐血的消息後,連夜進的宮。


    一進到椒房殿,左承澤就撞上了正端著血水走出的宮婢,蹙眉將宮婢攔了下來檢查了盆中的血水,以及染血的被褥。


    腥臭的血漿讓左承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看到那暗紅色的血漿,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皇後娘娘的病情正在極速惡化。


    左承澤隨冬雪進了房,當看到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嘴唇微微發烏的林安染時,他便知瞞不住了。


    聽到腳步聲,林安染轉目看向進來的左承澤。


    她眸色清冷,並沒有絲毫責備,甚至還微微帶著笑意,可卻讓左承澤羞愧的不敢直視。


    左承澤更希望林安染能狠狠地責罰他,這樣他心裏還能好受一些。


    左承澤畢竟是外臣,一個外臣夜裏單獨與皇後獨處不符合規矩,於是林安染留下了春華,讓冬雪去端藥。


    倒也不是林安染信不過冬雪,主要是冬雪不會撒謊,容易讓洛璃察覺不對。


    房中就隻剩下了林安染,左承澤和春華以及幾個伺候的宮人。


    左承澤先是為林安染把脈,而後又施針為林安染緩解了胸悶後,才不安的跪在床前,欲言又止。


    林安染明知故問:“左太醫怎得跪下了?”


    左承澤咬牙:“微臣有罪,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哦?”林安染直視著左承澤,“左太醫為本宮治病,何罪之有啊?”


    她在給左承澤主動說出實情的機會。


    左承澤沉重的將實情說出。


    當左承澤說到林安染命不久矣時,林安染隻是微微挑了挑眉,麵上並未有太多情緒,但春華卻悲痛得低聲抽泣起來。


    她已經努力克製了,可還是克製不住。


    林安染看了一眼春華,也不知如何安慰,隻能轉而看向其他宮人,厲聲:“都把你們的嘴給本宮閉緊了,若是本宮病重的事情傳出去,本宮定要割了你們的舌頭。”


    話落,宮人們嚇得跪了一地。


    “都出去吧!”林安染煩躁的趕人。


    聽了這麽大一個秘密,宮人們恨不得趕緊離開,去報信的報信,去邀功的邀功,去避禍的避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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