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沒看到有望風的人,蘇念念以為這邊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剛要進去就被兩個忽然冒出來的壯漢攔住。


    兩人帶著打著補丁的皮氈帽子,臉上圍著黑色毛線圍脖,除去眼睛,壓根看不出長相。


    “買還是賣?買一毛,賣兩毛。”


    蘇念念從口袋裏拿出兩毛遞給對方,背著背簍作勢朝裏走。


    “賣什麽東西?”


    “雞蛋,你要收麽?”


    冬天雞下蛋少,雞蛋也算是緊俏物資。


    “給我看看,”男人示意蘇念念掀開背簍上的蓋子。


    蘇念念照做。


    見背簍裏的雞蛋殼上沒有雞屎,個頭均勻,男人朝一旁大漢打了個手勢。


    “供銷社七分,我收一毛,”


    蘇念念將筐往對方跟前推了推,“筐裏差不多兩百個,筐不賣。”


    男人見蘇念念視線往裏看,關注點壓根不在雞蛋上,好奇問了句:“你想買什麽?”


    蘇念念想了想:“凍梨,酸菜,辣蘿卜。”


    她主要想吃凍梨,水果罐頭她可以用空間水果自己做,但凍梨她嚐試了幾次卻一次都沒成功。


    至於酸菜和辣蘿卜,是她嫌麻煩,懶得動手。


    男人被蘇念念說出口的東西驚到,他以為她會想要麥乳精,奶粉,奶糖啥的,結果人家想要的東西如此接地氣。


    “二哥,一共兩百零五個,”


    男人從口袋拿出二十塊零五毛遞給蘇念念。


    蘇念念接過,背著空背簍走去巷子裏。


    被叫二哥的男人,望著蘇念念的背影,“倒是個有趣的丫頭,”


    進入黑市的蘇念念,在巷子最裏麵找到她惦記的凍梨,又在另一條岔路口角落裏,看到抱著瓦罐賣辣蘿卜的大娘。


    付過錢把瓦罐放入筐,繞小道離開,就聽身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蘇念念將背簍裏的東西收入空間,顧不得尋找方向,一心隻想離開巷子。


    “站住,”蘇念念聽到叫聲,加速朝前跑,遇到岔路口拐彎時,剛好看到收購站的牌子。


    閃身進入空間換回早上出門時的裝扮,確定紅袖章已經跑遠,提著背簍朝收購站走去。


    然,當她看清坐在收購站裏男人的臉時,蘇念念將腦袋上帽子往下按了按,笑著和對方打招呼:“大哥,我想找點報紙糊牆。”


    男人瞥了眼蘇念念身上的衣服,指了指角落放報紙的地方。


    蘇念念走進倉庫,迅速將整個回收站掃視一圈。


    見有兩個一樣的凳子,拿起仔細檢查確定還能用,便將凳子搬到一旁,視線不經意落在另一端那堆看似淩亂背後藏著的東西上。


    若不是認出守門的那人正是她畫出的人物之一,她或許買完報紙就走了。


    男人見蘇念念磨磨蹭蹭,大步走到她跟前。


    蘇念念似是沒看出對方用意,抬頭看向對方:“大哥,這個盒子我能一起帶走麽,這個大小放繡花針剛好,”蘇念念舉著空盒子看向男人。


    男人不耐煩點頭,“五毛。”


    蘇念念指了指被她選出來的兩個凳子,“我還要那兩把凳子,我家凳子腿折了一個,一直修不好,這兩把高度剛好。”


    “那就在給五毛。”


    蘇念念給錢將報紙放入背簍裏,木盒子放入口袋裏,一手提著一個凳子。


    離開廢品收購站不遠,蘇念念將東西收入空間,換上裝有供銷社東西的背簍,拿著六個鋁製飯盒,徑直朝國營飯店走。


    蘇念念到的時間比較早,國營飯店人還不是很多,見小黑板上寫著,鍋包肉,豬肉燉粉條,鮁魚餡餃子,紅燒肉,包子,麵條等。


    蘇念念收回視線,看向一直看著自己的大姐。


    “姐,兩份鍋包肉,兩份紅燒肉,兩份鮁魚餡餃子,姐,這些都是我幫人帶的,買的可能有點多,您受累給我裝飯盒裏。另外給我兩個肉包子,我在這吃。”


    蘇念念給錢的同時,往大姐手裏塞了兩塊大白兔奶糖。


    大姐看到奶糖,笑著開口:“自家妹子,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等著。”


    兩個包子剛吃完,見大姐將六個飯盒放在櫃台上,蘇念念急忙上前,手裏飯盒超出預期的重量,讓蘇念念微微一愣,隨即了然看向朝自己眨眼睛的大姐。


    蘇念念借著將飯盒放在背簍裏空檔,將飯盒收入空間,順手拿出一紅彤彤的大蘋果,遞給站在櫃台裏的大姐。


    “謝謝姐,這個給您嚐個鮮。”


    女人擺手拒絕,蘇念念將東西塞對方手裏,提著背簍快步離開。


    女人看著蘇念念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裏紅彤彤的蘋果,蘋果散發出的香甜味讓她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想到自家一雙兒女長這麽大都還沒吃過蘋果,女人強忍下衝動,將蘋果放入自己口袋裏。


    蘇念念走到車子前時,微微一愣,原本以為沒什麽人這麽早回來,卻發現車上已經坐了一半人。


    “丫頭,你是顧團家的吧,”女人說著直接坐在蘇念念身邊。


    蘇念念聞言點頭,“嫂子好,我叫蘇念念,您叫我念念就行。”


    “你這丫頭可不能叫我嫂子,要叫大姨,”女人故作生氣,眼底卻帶著笑意。


    蘇念念撓了撓臉,眉頭緊皺,“您看著也沒到要叫大姨的年齡啊?”


    女人被蘇念念的話逗笑。


    “我是你沈叔娶的媳婦,我兒子沈意白比你年紀都大,你說你不叫我大姨叫什麽?”


    “啊?沈叔竟然能娶到您這麽好看的媳婦,他竟然是沈意白的爸爸?”


    蘇念念像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嘴巴比腦子更快做出回應:“沈阿姨好。”


    “阿姨我姓白,應該叫我白阿姨,”白婉兒被蘇念念的反應可愛到,忽然明白胡娟為什麽要把眼前丫頭拐回家當兒媳婦。


    “我聽說前段時間,我們家意白邀請你去研究所,結果被你拒絕了,能告訴阿姨原因麽?”


    蘇念念對上白婉兒疑惑的視線,表情有一瞬尷尬:“這裏冬天太冷了,我早上起不來,但我跟沈意白說過,他遇到想不明白的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白婉兒點頭,明白她不想被約束。


    兩人說話間,一車人到齊,蘇念念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發現才剛一點半。


    司機看了眼車上眾人,確定人數到齊之後開車往軍區駛去。


    蘇念念見白婉兒臉色不好,從口袋摸出一橘子剝開一些遞給她:“放在鼻子下麵會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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