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早,家家在門外點起了鞭炮,劈裏啪啦聲在京城此起彼伏。


    霍臻怕宋瑛被七堂姑拉著叨叨,便帶著她去花園空地陪孩子們放炮仗。


    霍臻三兄弟和孩子們打成一片,宋瑛和兩隻丫鬟就在亭子裏品茶烤火閑聊。


    發兒端來安胎湯,宋瑛捧著碗邊喝邊盯著霍臻。


    “小心點,別把孩子嚇著了。”


    霍臻衝她揮了揮手,“知道啦。”


    發兒像是發現了什麽,在宋瑛耳邊提醒了句。


    宋瑛轉頭看去,原來是看守府門的護衛。


    “稟郡主,侯府管家在外求見。”


    發兒和墨汁互相對視一眼,胡伯這個時候來見宋瑛,莫不是要邀她回府團聚?


    霍臻見自家守衛在同宋瑛說著什麽,將手裏的鞭炮丟給霍燃,擦了擦臉上的汗,走了過去。


    “什麽事?”


    護衛見霍臻來了,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霍臻問宋瑛,“你想見嗎?”


    宋瑛:“定然是讓我明日回家團聚,我不想回去。”


    霍臻點頭,“行,交給我。”


    **


    相較於霍家的熱鬧,宋家這邊就顯得冷清了許多。


    侯府從不宴請宋家其他親戚前來團年,每年就自己家過一過了事。


    今日,越少知陪著宋婼兒前來。


    剛用完膳,胡伯回來了。


    宋晉卓問道,“如何?”


    胡伯彎著腰,低著頭回話:“霍將軍說,如今郡主胎沒坐穩,明日就不來了。”


    周氏瞧了眼宋晉卓的臉色,又看向宋婼兒。


    宋婼兒正對她悄悄搖頭,讓她別說話。


    宋時鶴就覺得宋瑛作裏作氣,一臉不屑,“不想回來就不想回來,還找什麽借口。”


    越少知聽後,眉頭幾不可見地壓低了一分。


    周氏怕宋晉卓生氣,斥責兒子住嘴。


    胡伯未走,似乎還有話說。


    宋晉卓不在乎越少知在場,道:“還有什麽話一並說了。”


    胡伯:“將軍說,以後侯府有什麽事,就不要去打擾郡主養胎了,找他便是。”


    宋時鶴真想tui一口,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養個胎了不起啊,一副拽上天的樣子。


    他臭著臉看向宋晉卓,以為他會氣得拍桌,結果出乎他的想象。


    宋晉卓不但沒生氣,還心平氣和地說‘知道了’。


    宋時鶴想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反常?


    他朝著越少知瞄了眼,好似明白了。


    這是因為有外人在場,父親不好發脾氣。


    還好姐夫跟宋瑛和離了,跟這女人在一起,這日子過得不知道得多添堵。


    越少知與宋晉卓去了棋房下棋,宋婼兒則與母親弟弟聚在一起拉家常。


    宋時鶴看著宋婼兒的肚子,“姐,你現在還難受嗎?”


    宋婼兒輕搖頭,對周氏說道:“好很多,禦醫偶爾會過來替我診脈,都挺好的。”


    周氏聽後,心中寬慰,“沒事就好。”


    宋時鶴高興道:“再過不久我就當舅舅了。”


    周氏:“是呀,你都要當舅舅,還沒個正形。”


    宋時鶴:“娘,你幹嘛總說我。你怎麽不說宋瑛不懂事?她雖然嫁出去了,但父親與您還念著她是宋家的女兒,邀她回家,她借口來借口去,真是不識趣。”


    周氏戳著他腦袋,“閉嘴。”


    宋時鶴笑道:“嘿,她不回來也好。反正她跟咱們又不親,她要是在,我還覺著她礙眼呢。”


    宋婼兒也開始戳他,“娘親都說了,讓你閉嘴,你怎麽還說。”


    宋時鶴:“姐,你戳疼我了。要是戳壞了,我還怎麽參加春考。”


    “就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你要是能考上才怪了。”


    知弟莫若姐,宋婼兒對他春考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宋時鶴不服氣,“你問娘親,我最近都有好好讀書的,先生布置的功課,我全都完成了的。”


    周氏道:“最近我看著他的,比以往用功多了。”


    宋時鶴昂頭,“聽見了吧。”


    宋婼兒:“非要人看著才用功?你就不能自覺點嗎?”


    這個弟弟玩性太大,本以為放在祖父身邊幾年,多少有所收斂,事實證明根本就沒用。


    越少知又輸了一局棋,宋晉卓道:“王爺這是在讓我?”


    越少知盯著棋盤的黑白棋子,“西月公主心意大將軍,侯爺覺著這門親事是該應,還是不該應?”


    宋晉卓微微闔眸,掩去當中的情緒,“此等大事,自當由王爺與陛下決定。不過,王爺做什麽決定,我與宋家都支持。”


    “嗬。”越少知又道:“那要是大將軍不同意呢?侯爺與宋家還支持嗎?”


    宋晉卓慢慢將棋子一顆又一顆的撿起來放進棋盒裏,“隻需要娶一個女人,大胤就可以白得兩座城池,擴充領土。作為君者,我想答案已經明曉。”


    越少知微微點頭,冷不丁說了句,“若公主看上的人是侯爺,此事更易解決了。”


    宋晉卓撫掌而笑,“我不及大將軍招人喜歡。”


    越少知輕撫袖袍,起身走到窗邊,從這裏看到對麵的宋婼兒等人。


    “我會讓陛下下旨賜婚。”


    宋晉卓微微頷首,“霍雷鳴不答應就是抗旨,王爺可以此為奪了他的兵權。答應了,大胤就多了兩座城池。無論哪種,都無損失。”


    似有感應,對麵宋婼兒轉過頭,衝越少知揮了揮手。


    越少知點頭回應後,轉過身對宋晉卓說道:“侯爺當真覺得好?若是霍雷鳴抗旨,我不僅會奪了他的兵權,還會讓他滿門抄斬,屆時……宋瑛會死……”


    宋晉卓撿棋子的動作並未因這話而停下,語氣平靜地說道:“霍臻是宋瑛自己選擇的,既然選擇了,今後會變得如何,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聰明如宋晉卓,他又怎不知,胡伯帶回來的話意,宋瑛這是要與宋家斷了關係。


    這丫頭,教過她很多次,做事前要深思熟慮,卻終是急了。


    孩子不聽話,自然要好好敲打。


    越少知緊盯著宋晉卓,想從他臉上尋找冷漠意外的情緒,“侯爺當真舍得?”


    宋晉卓:“我舍得,就是不知道王爺舍不舍得?”


    驟然凝固的氣氛,在叩門聲中打破。


    “進來。”


    十五微彎著腰走進來,蹲在矮桌旁,將小點一一擺放上去。


    越少知轉而盯向十五的側臉,輕嗤了聲,走回宋晉卓對麵坐下,單手支撐著頭,“我知侯爺素來對子女教導嚴厲,可不知道為何府中還是出了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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