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心疼得哭了,她緊緊摟住宋婼兒,“乖,沒事的,你隻是太久沒有在人多的地方走動了,沒事的、沒事的,娘在呢。”


    宋婼兒將臉埋入周氏懷中,聲音帶著哭腔,“娘,我想回去。”


    “好,回去,咱們現在就回去。”


    “不是,我想回京。”


    “好,回京,咱們回京。”


    宋婼兒想越少知了,她好想見他,好想他抱著自己,哄自己,哪怕不哄,隻陪著她就成。


    回了莊園,宋婼兒先是去看了孩子。


    周氏則喚來新管家,讓他命人收拾,準備回京。


    然而新管家卻說不行。


    周氏微怒,“為何不行?!你這話是何意思?”


    “王爺有令,王妃回京,由他親自來接。”


    周氏散了怒意,問道:“那王爺什麽時候來?”


    新管家:“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哪敢問。”


    周氏悻悻然地進了屋,看到與孩子逗趣的宋婼兒,周氏漾上笑意走了過去。


    “來,讓外祖母抱抱。”


    宋婼兒將孩子遞給周氏,“娘,咱們明早就走吧。”


    周氏不敢瞞她,便直說道:“我剛問過了,王爺說他會親自來接你回去,咱們就在這兒等著吧。你看雲哥兒,他也挺喜歡這裏的。”


    好似為了證明,雲哥兒還笑了起來。


    宋婼兒最喜歡看他笑了,他笑起來像自己。


    “少知真是這樣說的?”


    周氏看著孩子說道:“新管家是這樣同我說的。”


    宋婼兒覺著不對勁,這樣的事,越少知怎會不提早同她說?


    “木春,你去請新管家過來,我有話問他。”


    木春去了,不一會兒就領著新管家來了。


    “參見王妃。”


    宋婼兒問道:“王爺何時說來山莊接我?”


    “回王妃,王爺之前就特意交代過,讓奴才們好生伺候您,等他忙完後便來嵐山親自接您回京。”


    這話聽起來是沒毛病,好似越少知心裏真的有在念著自己。


    可宋婼兒還是覺著哪兒不對勁。


    “王爺可有說何時來?”


    “這就不知了,朝廷政務那般多,怕是還要耽擱一些。”


    越少知忙,宋婼兒是知道的,隻是這麽久連個信件都沒有,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若是以前,宋婼兒會信以為真,可知道了那女人的存在後,她隻會覺著越少知是在敷衍她。


    難不成讓她來此避暑,都是為了和那女人待在一起?!


    不、不會的,那女人也不過是個替身,他也不過是貪圖一時新鮮而已……


    周氏見她又在胡思亂想,便勸慰道:“王爺定然有他自己的事做,你別急,實在想念,給他寫封信?”


    宋婼兒回過神,“恩。”


    她將信件交由新管家差人快馬送去。


    然而這並不能讓宋婼兒心底好受,她太想見他了。


    周氏哄了她一夜,等宋婼兒睡著了,她才疲憊地回了自己房間。


    “唉……”


    來嵐山這麽多天,一直未有越少知的消息,周氏就隱隱覺察到,這男人怕是故意支走她的女兒。


    山莊內外都有護衛把守,看似把她們母女護得緊,其實又何嚐不是一種監視。


    周氏捏了捏眉心, 拖著疲憊,讓仆人取來紙筆,給宋晉卓寫了封信。


    宋婼兒的那封怕是沒什麽用了,眼下隻望宋晉卓能派人接她們。


    清晨染著幾分濕意到來,越少知緩緩睜開眼。


    於梁守在屋外,聽見細微動靜,便道:“王爺,王妃來信了。”


    越少知未應,隔間外的霧兒趕緊起身去打了熱水來,於梁步了進來,將信件放到床榻旁的小幾上。


    越少知看著信件的小字,情緒不明,不用拆開,他都知道裏麵是什麽。


    “溫峻那邊可有回應?”


    於梁搖頭,“沒有。”


    沒有回應,就是有回應。


    越少知醒了醒神,由著霧兒服侍他洗漱梳妝。


    當玉簪插入發冠中,霧兒低垂著頭,默默地退了下去。


    她舌頭上的傷未好,不能說話。


    所幸越少知還是留了情,沒有傷到根本,否則她這舌頭就別想要了。


    鬆鬆端來早飯,越少知隻瞧了眼就目露不悅。


    “換廚子了?”


    於梁:“廚子的妻子生產,請了幾日假,屬下便讓另一位廚子暫替。”


    越少知淺嚐了一口,味道還行,差別不大。


    鬆鬆見他沒吐出來,不由鬆了口氣。


    這新廚是大廚的徒弟,雖然菜式花樣變了,但口味沒變。


    臨出門前,越少知對於梁說道:“今後就讓這個廚子來做吧。”


    於梁:“是。”


    鬆鬆看到小幾上一直未被拆封的信件,小聲問於梁:“師哥,那個要怎麽辦?”


    不等於梁回話,隻聽越少知毫無感情地說道:“燒了。”


    那信就這麽被鬆鬆燒了。


    大殿,早朝。


    各部各院上報完後,越修轅悄悄打過個哈欠,但在察覺到越少知的視線時,他趕緊收了回去,正襟危坐。


    “既已事要奏,那便散……”


    一人出列,硬生生打斷了越修轅即將出口的‘朝’字。


    “臣,戶部尚書趙之宣,有事起奏。”


    越修轅:“講。”


    趙之宣跪在地上,從袖中拿出奏折,雙手舉於頭頂。


    “這是臣擬的皇後人選,望陛下定奪。”


    越修轅微訝了聲,“啊?這麽早?”


    趙之宣:“陛下可先行定下,待及笄之年再迎娶入宮,執掌鳳印。”


    越修轅看了看上麵的名單,都是跟他年紀差不多的,有一個竟然才八歲!


    “皇叔您覺著呢?”


    反正這事兒由不得自己,越修轅幹脆問他。


    不等越少知搭話,自有人站出來反駁。


    一時間,竟鬧上。


    一邊說這麽早就選定皇後,定有私心;一邊說,為了皇家子嗣,不同意的才有私心。


    越修轅聽得汗顏,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第一個將要迎娶的人是大自己四歲的萬臨公主,會不會把宮殿頂都掀了?


    趙之宣吵煩了,幹脆往越修轅跟前一跪,擲地有聲,“還請陛下早日定奪!”


    “朕知道,此事之後再議,散朝。”


    越修轅每次溜得最快的就是早朝。


    跨進禦書房後,他瞬間垮下肩,大大歎了口氣,“真是的,這麽早催什麽催。”


    “陛下。”


    !!!


    “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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