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覺得那雙眼眸跟之前不一樣了。  先前是晦暗渾濁的,此刻卻亮著光,像將那漫天銀河都盛放眼底,璀璨而絢麗。  因著那雙眼眸,秦摯忽然心軟了下,沒追究對方罔顧聖喻的大不敬。  他走向林曜,微低頭,指尖輕拭去對方臉頰的淚珠。  殿內彌漫著越發濃鬱的甜美味道,像是清晨剛綻放還帶著露珠的鮮花香氣。  秦摯覺得渾身都熱,體內更是燥熱難忍,□□翻湧。  “你這雙眼睛真漂亮。”秦摯稱歎。  林曜卻打了個冷顫,覺得對方不像誇獎,更像要把他的眼睛挖出來當收藏品。  挺嚇人的。  “謝陛下誇獎。”  秦摯捏著林曜下頜,迫他抬起頭,低笑:“林侯庭竟也舍得。”  林侯庭就是炮灰的皇帝爹。  林曜困惑地眨眨眼:什麽舍得?  秦摯沒解釋,眼前柔軟迷人的少年讓他難再按捺悸動。  “幾歲了?”  “剛滿十八。”  “是自願來和親的?”  林曜想都沒想就胡說八道:“嗯,是我自願的。夏國沒人對我好,沒人疼我。但今後就不同了,我是陛下的人,陛下是我夫君。夫君都是疼媳婦的,陛下也會對我好的是吧?”  機會難得,他得從秦摯那要點承諾,起碼保住性命。  就是夫君兩個字很難啟齒,林曜說的時候險些咬到舌頭。  秦摯聽著微愣,心跳的速度竟快了點。  “曜曜聽話,朕自會對你好。”  曜曜?  林曜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他急切道:“我會聽話的!”  邊無語腹誹:這話說跟不說有區別嗎。他聽話或是不聽話,還不是秦摯一句話。  狗暴君真賊!  “既是自願,朕便卻之不恭了。”  秦摯噙著笑,俯身輕鬆抱起林曜。  林曜骨架小,很輕,抱著不費什麽力氣,腰身更是細軟。  人在懷中刹那香氣更濃,秦摯迅速加快腳步。  身體一輕被抱起來,林曜還是有些怕的,連用纖細的手抱著秦摯脖頸,怕秦摯把他摔出去。  他對暴君可沒什麽信任度。  就是這炮灰也太輕了吧?怎麽秦摯抱著跟沒重量似的?  但林曜也顧不上多想,他窩在秦摯懷裏,倏然間嗅到了股極強烈霸道的味道。  那氣味很濃烈,也很好聞,就是太過霸道,讓他頃刻手腳發軟,氣息微喘,體內更莫名興奮躁動起來。  這是什麽情況?  林曜渾身軟綿綿的,慌得一匹。  秦摯快步走到床邊,放下林曜便俯身上去。  林曜躺在床上,被那霸道極具侵略性的氣味熏得滿臉泛紅,眼眶也濕漉漉的,染遍魅色。  他微側頭,露出一大截纖細白皙的脖頸,朱唇濕潤,極盡美味誘人。  秦摯沉沉喘息,呼吸落在林曜頸間,唇碰到林曜蒼白脆弱的頸後。  唇是溫的,林曜卻被吻得全身發麻,像急湧過電流,本就發軟的身體更軟成了一灘水。  他眼神渙散,微微發著抖,強撐著用僅剩的理智狠狠罵了句臥槽!  他終於想起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的是什麽事了。  他怎麽就忘了,這還是篇古代版的abo小說啊!  隻是原著很少提及,設定後更沒怎麽用,加上主角受也就是個普通人,林曜才一時沒想起來。  說來林曜的abo知識還是被粉絲科普的,當時覺得有趣,就多了解了點。  然而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會穿成一個嬌弱漂亮的omega。  在當今大陸,除男女性別之外,還淩駕著赤驍跟第吻。他們人數極少,尤其是第吻,堪稱屈指可數。  赤驍跟第吻要優先於性別,比如一位赤驍女性,她先是赤驍,後才是女性。  赤驍等同alpha,個個天賦異稟,力大無窮。第吻則等同omega,比女性更嬌弱美豔,且無論男女皆能生育。  除此外,第吻還有發情期。  發情時,他們會催發一種特有的氣味,使赤驍隨之被動發情,就算是普通人,聞到也會受其影響,認為眼前的人更美豔迷人。  林曜越想越糟心,所以秦摯是受他影響被動發情了?  也不對啊!他記得很清楚,原著炮灰被關進長門宮,根本就沒發過情。  刹那間,林曜靈光一閃,又想起一個細節。  其實除了發情期,第吻血液的氣味也等同催情劑,能讓赤驍被動發情。  為此第吻的血液還是催情劑必不可少的重要成分。  血液……  林曜努力抬頭。  他衣衫盡被褪去,露出嬌嫩勝雪的肌膚。  而胸前位置,那被發簪戳破皮的傷口正滲著血,像在潔白絹紙上綻開的玫瑰。  所以之前那些禁軍會有那種反應,也是受他血液影響?  林曜想通後頓時暴躁到想殺人。  然而他殺不了人。  別說殺人,他現在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秦摯像猛獸舔舐著他脆弱敏感的後頸,又在林曜毫無防備時,用齒尖用力地咬了下去。  林曜軟成了水,憑著本能往秦摯懷裏鑽,喉間流泄出誘人的□□。  ……  ……  養心殿外。  劉敬忠挽著拂塵,笑吟吟地走向禁軍統領魏陵陽,更滿眼深意地向下掃了眼。  “夏國皇帝送第吻來,倒真是誠心求和。魏統領辛苦,還是先去解決下為好。”  魏陵陽身穿鎧甲,表情隱忍。  他以劍駐地,手隱晦地擋著某處。  “公公說的是。”魏陵陽苦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第吻,果真名不虛傳。”  “這沒個三日,陛下是出不來的。魏統領還是快去吧。”  “那就勞煩公公了。若有要事,還請差人來通稟一聲。”  劉敬忠笑笑:“魏統領客氣。”  魏陵陽抱拳,道聲告辭便迅速離去。  他體內熱血翻湧,燥熱難耐,霎時連路都不知道該怎麽走了。  劉敬忠原地站了片刻,這才轉身走到殿外候著。  他從新帝登基就跟著伺候,迄今也有五年了。  這些年陛下以戰止戰,治國有方,是天生的帝王,卻唯獨對男歡女愛之事毫無興趣,從未曾臨幸過誰,秦國後宮更是空置多年。  今晚陛下卻臨幸了位第吻,更極有可能誕下龍嗣,想到江山就要有後,劉敬忠不禁老淚縱橫。  -  春宵苦短。  一縷曙光從窗欞映進,照亮了龍塌之上的淩亂不堪。  殿內兩道濃鬱熱烈的味道交織碰撞,未散分毫。  層層帳幔下,錦衾裹著的美人裸露半側肩背,雪白的肌膚上遍布斑駁吻痕。  林曜蹙著眉,像是還溺在昨夜瘋狂的歡愛中,眼角忽的垂下滴淚。  秦摯支起身含笑欣賞,見狀便伸手輕拭去那滴熱淚。  “怎的哭了?”  林曜裝不下去了,委屈地鑽進秦摯懷裏。  “陛下欺負我。”  林曜邊說邊在心底臭罵狗暴君。狗暴君簡直畜生,他這身體才剛滿十八,就被這麽凶殘糟蹋。而且狗暴君是打樁機嗎,都說累了不行了,就不能讓人休息會嗎!  他喉嚨都啞了。  但罵歸罵,林曜還不至於去以卵擊石。  他從小就被遺棄,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那地方教會了林曜怎麽生存,嘴甜愛笑的小孩總是討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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