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隻是隨口一問,聞言便點了點頭。  這夜月光皎潔,四處點著宮燈,倒是並不影響視覺。  他跟著容綣剛準備踏過宮門,沒料到容綣竟突然折返回來,拽著林曜迅速躲到牆壁後。  林曜滿臉納悶不解,隨後就見傾羽宮突然走出位女子。  那女子體態嬌柔,穿著件粉裙,姿容妍麗,眼眸漆黑如黑曜石,顧盼生情。  她走出來迅速環顧下四周,又看著那送她出來的宮女,隨後用跟她相貌極不相符的姿態叉著腰,說的話也很是蠻橫。  “本小姐可是未來的太子妃,你們竟敢如此刁難我。等阿綣回來,我定要她治你們的罪!狠狠教訓你們一番!”  ☆、第059章  那被訓斥的宮女滿臉苦澀, 明顯應付她應付得很是艱難, 不知該怎樣是好。  女子怒氣衝衝說完話便憤怒離去,等她走後,那宮女方鬆了口氣。  林曜看看那女子, 又看看身旁的容綣,心底卻滿是困惑, 那人為何自稱她是未來的太子妃?容綣又為何看到她就急著躲起來?  或許是林曜質詢的眼神太明顯, 容綣連解釋道:“此事的確說來話長。她叫夏菱, 跟我青梅竹馬。我對她並無意,隻當她是妹妹,此事也已跟她說清。但她卻執意不肯放棄。我當初離開荒蕪之境也皆是為躲她。”  林曜腦海瞬間浮現出容綣、喬鶴跟夏菱三人的關係圖,不禁有點暗戳戳的小激動, 就等搬個小板凳坐著吃瓜了。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喬鶴解釋吧。”林曜道。  他有預感,到時這出戲一定會很好看。  容綣滿臉無奈:“你能別把幸災樂禍這麽明顯地寫在臉上嗎?”  林曜緊抿唇,卻掩不住笑意:“放心。據我觀察, 喬將軍還是很喜歡你的, 到時候肯定會留你一口氣在。”  “我是你表姐, 你到底站在誰那邊?”  林曜鄭重其事地道:“我站在真理這邊。”  容綣:“…………”  她用你已經不是我從前的表弟了的眼神看著林曜,深深地發出聲歎息。  現在容綣想到這件事就覺頭疼,好在她預感喬鶴應該不會跟著秦摯來, 畢竟對方現在並不想見到她, 因此她還有時間好好處理這件事情。  喬鶴現在就已經很生氣了,她可不想再給對方火上澆油。  容綣把林曜送到院中,又派來幾名內侍照顧他的起居, 隨後便準備離開。  林曜忽地想起什麽,叫住她問:“你先前說秦摯可能很快會找來,是什麽意思?”  容綣並沒準備說那暗衛的事,囫圇解釋道:“我隻是猜測。皇後都跑了,他還能坐得住?”  “哦。”林曜道。  他想起荒蕪之境裏那些毒物,本想問容綣秦摯若進來會不會有危險,但想想又把話給咽了下去。  容綣都說隻是猜測了,秦摯還未必會來呢。  走出院落,容綣回到廳堂便召來總管很是發了通火。  她早就有令無她口諭,夏菱不得隨意進出傾羽宮。今晚卻剛好撞見夏菱從傾羽宮出來。  總管跪地請罪,心底卻也很冤枉。太子自己都很難應付夏小姐,他們又哪能攔得住。  容綣發完火,也知道依夏菱蠻橫的性格,這些人很難阻止,便命總管退下,接著還強調今後若再發生,定不輕饒。  總管聞言頓時也知道該怎麽做了,先前容綣雖也下了令,但並未強製阻攔。現在這般,他倒也清楚該采取什麽措施了。  在得罪太子跟得罪夏小姐之間,還是很好做出選擇的。  趕了這麽久路,林曜盥洗後躺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他醒來時天已大亮,聽見侍從在外輕喚,道太子殿下正等著他一同用膳。  林曜迅速起身換好衣服,昨晚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好好觀察,這會他便借機好好看了番。  琉國雖隱居荒蕪之境,但建築風格跟其他國家並無太大差異。除此外,林曜還發現琉國相對較為平等,奴性並不重。  林曜邊走邊觀察,很快便見到了容綣。  容綣此時已換了身服飾,繡著豔麗圖案的衣袍透著些異域風情,盤踞的四爪黑蟒彰顯著赫赫威嚴。  她見林曜到來,便迅速命人準備早膳。  早膳很是豐富,林曜現在胃口極好,吃得也很多,看得容綣很是驚歎。  用完早膳,容綣便帶著林曜四處走走逛逛,熟悉熟悉環境。  林曜對琉國也很好奇,這裏栽種著很多他從未見過的植物,更隨處能看到動物之類的。他逛的時候,便碰到了隻鬆鼠。  那鬆鼠絲毫也不怕人,看到林曜還好奇地觀察他。  容綣見林曜很感興趣,又命人拿來榛子,讓林曜去喂食鬆鼠。  林曜把榛子放在手心,那鬆鼠便迅速爬下樹,從他手心拿走食物。林曜看到這一幕,頓時感覺心都快融化了。  喂完鬆鼠,兩人正準備去禦花園逛逛,卻忽然有人找過來,恭敬道皇太後醒了,聽說林曜後想見見他。  容綣還挺意外的:“祖母纏綿病榻已久,本以為還要等些時日,沒想到這麽快就醒了。你跟我來,我帶你過去。”  林曜在容綣的引領下,很快就見到了皇太後。  皇太後久病成疾,躺在病榻上看起來很是憔悴,臉色也泛著白。她滿臉皺褶,雙眼渾濁,見到林曜時那雙渾濁的眼卻忽地亮了起來。  “孩子,快過來。”皇太後慈祥地朝林曜招手。  林曜徑直走了過去,在床榻旁坐下。  皇太後深深看著林曜,雙眼含淚:“哀家聽慕兒說,你是阿媗的孩子,是嗎?”  林曜看著病榻上的老人,不知怎的心中也很是酸楚,點頭道:“是。”  皇太後用力握住林曜的手,欣喜又難過,她已經從容慕那聽說了容媗的事情。  “你跟阿媗的事,哀家都聽慕兒說了。孩子,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皇太後說著說著便哽咽道:“你長得很像阿媗。都怪哀家,這些年跟阿媗置氣,一直不許人去尋她。若是早些找到她,她也不至於如此。”  容綣輕輕給皇太後拍背,低聲勸道:“祖母別太傷心,保重身體要緊。”  皇太後緩緩搖頭,握著林曜的手很用力:“當年你娘偷跑出去,生性單純,被林侯庭所蒙騙,執意要跟他成親。哀家初見林侯庭,便知他絕非良人,因此極力反對,阿媗卻……卻被蒙蔽雙眼,甚至要為林侯庭跟哀家恩斷義絕。”  “哀家那時最寵的就是她,實在是被她傷透了心,一氣之下就病倒了。哀家那時也很固執,便隻當沒她這個女兒。如今想想,卻實在後悔,她到底是哀家的骨肉,哀家怎能跟她置氣……”  林曜聽得愣住,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有這麽多內情。  他本以為容家人是跟容媗毫無感情,所以才從沒聯係過她,誰知卻是容媗先做的選擇,她甚至為林侯庭選擇跟家人恩斷義絕。  林曜越想越覺得容媗愚蠢,也深感林侯庭的奸詐可怕。他當初究竟是做了什麽,才能讓容媗對他死心塌地。  容媗不傻,她必定覺得林侯庭是真愛她的,卻沒想到她跟著林侯庭回宮,林侯庭便很快厭棄她。能那般深情,又能如此絕情,林侯庭實在是冷漠無情之極。  那時的容媗定然很絕望吧,她為林侯庭放棄容家,卻又遭到林侯庭的背叛,最終落得一無所有的淒慘下場。  林曜低聲道:“此事不怪您,您無須自責。我娘她……識人不淑。”  “哀家早知林侯庭冷漠絕情,若非如此怎會極力阻攔,阿媗她……”皇太後說著便哽咽起來。  她身為人母,得知女兒淒慘死訊實在心緒難平。  容綣輕聲勸道:“祖母,您別太傷心,那些事都過去了。您得往好處想,您看看,姑母的孩子都這麽大了。而且再過幾月,您就要當曾祖母了,這可是喜事。”  皇太後看著林曜,點點頭,半晌心情總算平複過來。  她看著林曜滿是期待地道:“阿曜,你能叫哀家聲祖母嗎?”  她這祖母當得實在失職,但林曜是阿媗的兒子,她還是盼望對方能喚她聲祖母的。  林曜並沒有猶豫太久。他能從皇太後身上感受到痛失愛女的悲傷,她或許的確固執了些,但那份悲痛卻是真的。  “祖母。”林曜鄭重喊道。  皇太後聞言感動地笑起來,連連道好,隻想把曾經那些懊惱跟悔意都盡可能地彌補在林曜身上。  見過皇太後,知曉容媗跟林侯庭的往事,林曜心情難免有些沉甸甸的。  當年容媗若沒執意跟林侯庭走,現在故事又是如何。  但林曜也就是想想,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便得做好當下的事。況且容媗若沒走,恐怕也就沒有原主存在了。  容綣是跟著林曜一塊出來的,又勸他放寬心,別多想,事情都過去了,小心情緒激動傷到孩子。  在她看來,林曜是姑母的兒子,聽到這些難免傷感。卻不知道林曜實則並非原主,他聽聞這些,也僅僅有些感慨罷了。  林侯庭此人,著實心機深沉。  走出宮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林曜跟容綣便碰上容慕派來的人,道有急事召見,讓他們速去大殿。  林曜跟容綣互看了眼,隨即便跟著那人趕往大殿。  抵達大殿,便見容慕跟蕭葦蒔端坐上方,旁邊還站著位身穿鎧甲的大將軍。  琉國人對伴侶是很忠貞的,即便位高權重如琉國皇帝,後宮也僅皇後一人,給足了信任跟愛意。  林曜跟著容綣行禮,昨晚相見容慕便已承認他的身份,今日林曜也直接稱的舅父、舅母。  兩人對皇妹這唯一的兒子都很疼愛。蕭葦蒔連道:“阿曜快坐,別累著了。”  林曜點頭坐下。  容綣又問:“不知父皇召我們有何急事?”  “的確是急事。朕記得你說過,這孩子的父親是秦國皇帝?”容慕看著並未否認的林曜,又示意那將軍道:“你來說。”  將軍連上前一步,恭敬道:“據防衛荒蕪之境的兵將回報,兩刻鍾前有人闖進荒蕪之境,此人來勢洶洶,便是荒蕪之境的毒物也難以阻攔。”  容慕聽完問林曜:“你覺得此人會是秦國皇帝嗎?”  林曜陷入沉思,沒急著回答,他雖覺得此人極有可能是秦摯,卻也不敢肯定。  容綣聞言也難掩震驚,她知道秦摯會來,卻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看來秦摯比她想象的還更在乎林曜。  蕭葦蒔笑道:“若真是秦國皇帝,他敢闖進荒蕪之境也算勇氣可嘉。”  容慕沉吟道:“他並非琉國人,如此貿然闖入,定會遭到所有毒物的攻擊。荒蕪之境危險叢叢,那些毒物毒性極強,攻擊力更不弱,若被咬上就會毒傷。他還未必能順利通過。”  “的確。”蕭葦蒔也皺著眉:“還從未有外人能順利走出荒蕪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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