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妨玉病的小半個月才被府醫告知可以自由行走,隻不過調理的湯藥還要日日喝。


    “四姑娘若是還想不起事也不必著急,未必是撞壞了頭,人小腦子也小,記不住東西也是常有,不一定是因為病痛,可能隻是一時害怕過頭,所以才忘了。”


    府醫結束最後一次診脈,跟趙妨玉說道。


    撞到頭這回事,府醫是診出來過的,隻是沒想到趙妨玉事後竟偷偷告訴他,她有些小時候的事記不清了。


    但從脈象上來看,並無大礙,四姑娘也才六歲,就算記不清往事也不要緊。


    隻是四姑娘求他別告訴旁人,怕別人再因為這個笑話她,府醫心底一軟,想起四姑娘平日裏的處境,便也沒再去找大夫人稟報。隻是私底下跟她說,沒事揉一揉穴位,活血化瘀。


    四月底五月初,趙妨玉搬進了清平院。


    崔媽媽牽著趙妨玉走進清平院,大夫人坐在正屋抱著七姑娘趙妨墨玩撥浪鼓。


    和裁月院的蕭瑟不同,清平院是實打實的清雅又貴氣。


    按照現代話來說,簡直就是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標準範本。


    趙妨玉人小步子也小,錢姨娘今天給她穿的格外可愛,誰見了都想逗逗她,就連原本看著趙妨玉就忍不住皺眉的崔媽媽見了都沒忍住抱了抱趙妨玉。


    趙妨玉誰來逗都給麵子的笑笑,哪怕是崔媽媽也用十分的心思去刷好感。


    “母親安好,妨玉見過母親。”


    沒等大夫人說話,趙妨玉先一步俯身行禮,奶聲奶氣的請安。


    之前生病傷了元氣,時至今日趙妨玉穿的還是厚衣裳,所以格外圓滾滾雪團團。


    大夫人也記得三不五時就送來清平院的花,笑著喊趙妨玉坐過來。


    “往後上了學可不能再那樣冒失,平日多和你大姐姐學學,再去摘花,花房的人看了你可要磕頭了。”


    趙妨玉抿唇一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大夫人沒忍住捏了捏趙妨玉的臉蛋,軟軟的,比豆腐都嫩。


    “你娘給你塗了什麽膏脂不曾?怎麽一家子姐妹,就你皮子這樣嫩?”


    大夫人是後院主母,府邸中的哪個孩子她沒見過?唯獨沒有哪一個能像趙妨玉一樣,一身皮肉軟嫩柔滑到這個地步的。


    趙妨玉想了想:“不曾用其他膏脂,我和姨娘一樣,用的是府裏發的白玉膏。”


    大夫人感歎一聲,接著揉揉自己懷裏的趙妨墨:“這是你七妹妹,平日裏不曾見,想來你也不大認得出來。”


    趙妨玉實誠的點點頭:“妹妹長得快,比上次大很多,也更白。”


    崔媽媽端來茶水點心,聞言便笑出來道:“那時候七姑娘才洗三不久呢,如今都要百日了,變化大也正常。”


    “清平院的飲食清淡,唯獨大姑娘喜甜喜辣,四姑娘嚐嚐看。”


    “這龍井白玉小丸子和芝麻酥糖,是大姑娘最愛的。”


    瓷白透光的小碗不過巴掌大,牛乳做湯,糯米為皮,中間用龍井茶葉烘幹磨成細粉,篩上幾遍後和上豬油做餡料。


    中間還放了幾朵桂花,香的人口齒生津。


    芝麻酥糖宛如龍須,絲絲縷縷,入口即化,口感甜的剛剛好。


    不過兩道點心,就能清楚的看出裁月院和清平院的不同。


    裁月院不曾花銀子加菜,平日裏的吃用都是府裏的供應,不是桂花糕,就是豌豆黃,再不濟就是綠豆糕,雲片糕一類的點心,遠不如清平院的精細。


    正吃著,門口處傳來一連串的大姑娘好,緊接著趙妨錦便一身錦衣從簾外進來。


    雖然在家裏,但見先生相當於見客,趙妨錦這一身乍看平常,細看之下也別有講究。


    光是那兩根拿來壓底的首飾,就已經富貴逼人。


    金絲做的花葉,紅寶為花藍寶為蕊,一朵花不知要耗費多少,趙妨錦這一根卻如同發帶般,一串九朵,中間用棗核大小的白玉珠子隔開。後麵還綴了兩顆指肚大的珍珠。


    走起路來搖搖蕩蕩,煞是好看,既有嫡女的金貴,也有十來歲姑娘家的俏麗。


    趙妨錦給了趙妨玉一些身為嫡女的震撼。


    趙妨玉也不眼饞,坐在一邊無聲的看著自己腳上穿的新鞋。


    這鞋是錢姨娘親手做的,一針一線不曾假於人手。這樣合腳還漂亮的鞋子,趙妨玉從小到大攢了一箱子。


    布料一般,繡活出眾,不名貴卻藏滿了錢姨娘的拳拳愛女之心。


    就如同錢姨娘的愛,隻在隱晦處才能察覺一分。


    崔媽媽又重新端上來一碗和趙妨玉一樣的龍井丸子和芝麻酥糖,隻是用的碗碟不同。


    給趙妨錦的是一套繪了三隻狸奴嬉鬧的茶盞。


    這三隻狸奴,正是趙妨錦自己養的。


    “言真姐姐昨兒晚上傳了信來,說是想吃崔媽媽做的白雲糯玉卷和巧香酥。”


    大夫人聞言,笑著看向坐在一邊的趙妨玉。


    “四丫頭應該也少見你言真姐姐,明兒崔媽媽去送點心,你瞧著花園裏的花什麽好看,也摘些送去給你言真姐姐瞧瞧。”


    趙妨玉還未點頭,趙妨錦便嗔怪似的皺眉看了眼大夫人。


    大概是在自己母親麵前,那點對趙妨玉的不喜歡是連裝也裝了。


    趙妨玉抬眼看看大夫人和趙妨錦,母女二人仿佛在無言對話,眼神之間交鋒不斷,最終還是趙妨錦敗下陣來。


    “言真姐姐最喜歡那一株灑金碧玉桃,你多摘些。”


    趙妨玉低著頭看桌子,連趙妨墨也不逗了,安靜的摸索著麵前那一塊桌子上雕刻的花紋,一副極感興趣的模樣。


    大夫人對趙妨錦的教導並不背人,從家族和氣同氣連枝說到未來守望相助,互幫互助。


    趙妨玉不是真小孩,一聽就知道大夫人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些話雖然是說給趙妨錦聽的,但也存了提點趙妨玉的意思。


    隻有大夫人親生的姑娘才值得她把那些大道理掰開揉碎了講,她趙妨玉不過是個養在清平院的庶女,教養都是順帶蹭了嫡女的,根本不值得大夫人費心。


    “明日你跟崔媽媽一道去送點心吧,順道帶四丫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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