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走進院子,大壯就看到程顧卿了,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大聲喊:“阿奶,你回來了?你去哪裏了?”


    大壯不僅身形樣貌力氣像徐老大,連聲音也像。走出外村,第一眼就感歎這一對父子的相似性。


    程顧卿有點發愁,將來不知道怎麽給大壯找媳婦。像黃氏那樣高的女子不多見,找個太矮的又不行。


    不僅是大壯,還有二壯,看來找媳婦也得花些功夫。


    倒是三壯雖然長得高,但外形偏黃氏多一點,反而比較好找媳婦。


    程顧卿胡思亂想一番,搖了搖頭,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笑著說:“阿奶去山裏了。”


    大壯的聲音夠大,很快把家裏的娃子吸引出來了。


    肥團屁顛屁顛地滾了過來,抱著程顧卿的雙腿,糯糯地問:“阿姥,你去山上摘果子嗎?”


    肥團一天都跟著明珠,而明珠一天都被魏氏領著去幹活。這是程顧卿特意安排的,必須讓兩母子時刻幹活,這樣的減肥才有效果。當然吃的更重要,必須少吃。


    程顧卿把兩個麻袋放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汙跡,也不抱娃娃們了,樂嗬嗬地說:“是哩,阿姥到山裏找野果子吃了。來來,阿姥找了不少野柿子,可甜了。”


    娃子眼睛亮起來了,聽到有野柿子吃,他們也好想吃。山腳下的柿子樹早就被大人找到,摘光光了。他們這些做娃子的又被禁止進山,隻能饞得流口水。


    春丫從廚房打了一盆水出來,脆生生地說:“阿奶,你累了吧,我來洗個臉。”


    程顧卿欣慰地看著春丫,果然還是女娃子最體貼,最溫柔。


    程顧卿笑著說:“謝謝春丫了,真是個孝順的娃子。”


    小姑娘臉蛋紅紅的,看著就喜歡。當然這是自帶血緣的喜歡,外人看起來未必喜歡。


    程顧卿洗了把臉,正想去把麻袋的野豬拎出來。


    三壯已經上手解開麻袋,猛然地露出一個野豬頭。


    這小子一點也不害怕,驚喜地喊:“阿奶,這是野豬啊,你哪裏找來的?”


    野豬的模樣雖然很可怕,但想到有肉吃,三壯就高興了。何況他見過無數隻豬,根本不害怕豬。就算再恐怖,隻要是頭豬,三壯就不會心生恐懼。


    三壯不害怕,可文博,文鑫這些小娃子害怕,猛然看到血肉模糊的野豬頭,嚇得連連後退。


    程顧卿一巴掌拍在三壯的肩膀,沒好氣地說:“三壯,看你的,把弟弟們嚇壞了。小心俺打你一頓。”


    三壯不服氣地說:“野豬有什麽好怕的,俺一點一不怕呢。是文博文鑫膽小而已。”


    程顧卿又拍了一巴掌下去,罵道:“這是阿奶的麻袋,你怎麽說打開就打開的,有問過阿奶了嗎?”


    三壯對此說不出話了,私自打開麻袋,又沒有問過阿奶,的確不對。


    這點是非三壯還是明白的。


    程顧卿點了點他的大腦袋,說教地說:“哼,下次不準私自打開,想要打開,必須問過別人。萬一麻袋有條毒蛇,豈不是串起來咬你。記住沒有,不準私自打開別人的東西,知道沒有?”


    三壯覺得好沒麵子,不過程顧卿的話他不敢不聽,低著頭嗯了一聲。


    程顧卿摸了摸他的大腦,推他去另一邊的麻袋,說到:“去幫阿奶打開那個麻袋。”


    三壯抬起頭,屁顛屁顛地去開另一個麻袋袋了,看到裏麵露出紅彤彤的野柿子,高興地說:“阿奶,好多柿子,俺想吃。”


    這娃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都不知道怎麽說他了。


    剛才還生悶氣,現在又高興了。時而天晴時而陰天,程顧卿看到這裏,隻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二壯對著程顧卿說:“阿奶,今晚殺野豬嗎?”


    頗有一番磨刀霍霍的感覺。二壯可好久未殺豬了,好想殺一殺豬呢。


    程顧卿點了點頭說:“殺,現在就殺?對了,你阿爹呢?”


    二壯解釋到:“阿爹砍了不少柴火,喊著三叔,小姑父去扛回來。”


    程顧卿了然,徐老大中午回來吃過午飯後,便去山上砍柴了,至於徐老三在家裏睡大覺。看來是砍了不少柴火,所以徐老三和謝錘子也要去扛。


    大壯看著這頭死得不能再死的豬,對著程顧卿說:“阿奶,俺跟二壯去殺豬。”


    程顧卿嗯了一聲說:“行,你們哥倆殺豬。”


    黃氏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野豬後,高興地說:“阿娘,這是從蟠龍山打到的嗎?”


    程顧卿進山的事村民已經告訴黃氏了。所以不用問,都知道是從蟠龍山打到的。


    程顧卿點頭說:“是哩,從山裏遇到的。你們去找山貨,千萬不要太進去,那裏有野豬,傷到人就慘了。”


    這事等晚上開會的時候,再跟村長,七叔公說一聲,好讓他開會的時候,警告村民。


    黃氏連忙保證不會進深山的,她是獵戶出身,更明白山裏的危險。


    對著程顧卿說:“阿娘,俺去燒水殺豬。”


    家裏的三個殺豬匠兒子都在,不需要等徐老大回來再殺豬。


    魏氏,曾氏攜帶著明珠從外麵走了進來,她們的籃子裏有剛清洗幹淨的青菜。


    明珠看到地上有一頭野豬,高興地說:“阿娘,這野豬是你打的嗎?哎呦,好小的一頭,比以前打到的野豬小不少呢。”


    又看了看程顧卿的身上,發現有血跡,擔心地問:“阿娘,你是不是受傷了,怎麽身上有血的?”


    程顧卿欣慰地看了看明珠,這個胖妞雖然又懶又饞,還有點自私,但對徐三郎和程寡婦夫妻還算孝順的,也聽話。


    縱使缺點無數,父母看孩子還是個好人。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是野豬的血,不是阿娘的血,不用擔心。”


    明珠聽到不是程顧卿的血,就不擔心了,立即圍繞著野豬看,心裏想著晚上吃哪一塊好呢。一隻野豬,他們一家人吃,可以吃個痛快哩。


    明珠完全忘記她正在被程顧卿逼著減肥,所以能痛快地吃豬肉,那是不可能的。能吃幾塊就算恩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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