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人查看清楚屍體,問了矮個子官差和高個子官差後,找上程顧卿。


    要說跟徐家,薑大人已經打了好多次招呼了,已經非常熟了。


    程顧卿這麽有明顯特點的人,薑大人更是不會忘記的。


    薑大人低聲地問:“程娘子,你跟本官說一說當時的情況。你們是如何製服這夥賊人的。”


    薑大人特意讓百姓站在十米開外,吵吵鬧鬧,實在不像樣子。


    還有十幾二十具屍體在這裏,百姓不害怕的嗎?特別是那些還帶著娃子過來看熱鬧的,不怕今晚娃子做噩夢嗎?


    薑大人對於無知百姓實在無奈,又不能把他們暴力趕走,要是如此粗魯,那麽他的官家形象非常糟糕。、


    他對外麵可是一位和顏悅色的好父母官呢。


    程顧卿不添油也不加醋一五一十把當初的情況說了出來。還特意說明自己是吃的多喝的多,去茅房遇到的賊人。


    程顧卿老實地說道:“薑大人,我們是種地的,下手不知道輕重,隻知道不是賊人死就是我們死,所以打殺起來就下狠手打,要是不敢下手,我們可能會受傷,賊人死一片,完全不關我們徐家村的事。”


    程顧卿可害怕薑大人說他們一夥人殺人。


    就算賊人的命也是命,最害怕薑大人是“聖母婊”,責怪他們下狠手狠呢。


    不過薑大人對此並沒有意見,點了點頭說:“我理解,你們不用擔心。遇到歹徒難免害怕的,你們人多,你一拳我一拳,歹徒也沒辦法活命。”


    程顧卿聽到薑大人這麽說,瞬間安心不少了,嗬嗬,不責怪他們就行,最怕薑大人來一出“殺人償命”。


    薑大人又問:“程娘子,你們跟這夥歹徒交手的時候,他們的功夫怎樣?難不難對付?”


    程顧卿沒有參與搏鬥中,她作為第三者負責補刀,哪裏需要她就往哪裏幫忙。


    不過徐家村的漢子爭氣,不用她的幫忙就把歹徒幹掉了。


    所以理直氣壯地說:“薑大人,我覺得這夥賊人的功夫不怎樣,連我們這些泥腿子都打不贏,嗬嗬,虧他們好意思出來打家劫舍呢。薑大人,我看他們就是烏合之眾,各地的地痞流氓聚集在一起禍害百姓的。”


    薑大人看到程顧卿說得那麽雲淡風輕了,點了點頭說:“這件事要查清楚才知道。還有兩個生還的,我們官府會好好審問的。”


    幸好徐家村還留下兩個賊人的狗命,他們官府可以好好審問。


    至於兩個保住性命的賊人早就被官府的人送到醫館看病了。


    許蘆根隻是簡單的包紮。


    看那包紮的樣子,應該傷得很重,薑大人害怕賊人命不久矣。


    薑大人又盤問程顧卿幾個問題,發現沒什麽問題,就讓程顧卿離開。


    之後就讓官差把二十幾具屍體運到義莊,至於要不要屍檢?


    那肯定要的,不是檢查賊人怎麽死,而是看清楚賊人的樣貌,身體特征,好方便別人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上元縣無端端出現一夥搶劫犯,薑大人表示很頭疼。


    這件事可大可小。


    往大的方麵說就是衛國公的地盤其實不是很安全,賊人可能有不少,要是傳出去,整個屬地可能人心惶惶,影響衛國公爭奪天下的軍心民心。


    往小的方麵其實就是普通的一夥賊人,他們隻不過來搶劫,搶完就走,根本不會影響整個事勢的發展。


    薑大人想了想,還是稟告上一級官員,至於怎麽做,就看他們了。


    自己隻不過一個縣令,權力有限,太多的決定做不了。


    等一切安排好,薑大人便離開了。


    當百姓看到薑大人離開,有些膽子大的問薑大人他們怎麽辦,他們住在城外會不會遭殃?


    至於薑大人不知道是聽不見,還是假裝聽不見,急匆匆地走了。


    薑大人走了,縣丞也跟著閃人,之後陸陸續續地官員都走了,連帶徐秀才也跟著他的直屬上司黃書吏走了。


    村長和七叔公還想問多幾句,但官府的人就這麽走了。


    留下負責治安的總捕頭來安撫百姓。


    百姓甲問:“總捕頭,那些是不是土匪啊,他們為什麽出現在城外?”


    百姓乙問:“對哩,怎麽會出現在城外,昨晚運氣好, 土匪被製伏,要是沒有巡檢在,怎麽辦?哎呦,現在住在城外真危險。”


    百姓丙連連點頭說:“是哩,我不想住城外了,這也太危險了。”


    百姓丁還未等總捕頭回頭就問:“你不住城外想住城內?城內你有房子嗎?嗬嗬,我看官府就應該多派些人來巡視。有官府的巡視,我們會安心不少。昨晚官差能把土匪幹掉,明天晚上也行。但必須多些人來巡邏。”


    這個建議非常實際。


    誰也想搬到城內住,可條件不允許,城內沒有屋子,城外的屋子新建的,城外的百姓哪裏會輕易拋掉資產搬入城內呢?


    所以最好就是官府派多些人來巡邏,保證他們的安全。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都要求官府加派人手。


    總捕頭也很無奈啊,老大們都溜走了,留下他這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來應付百姓,實在太為難了。


    總捕頭也想安排多些人來巡視,可沒有人手啊。


    上元縣本來就窮,招聘衙役少得可憐,哪裏有多餘的人手。


    但又不能直接跟百姓說。


    總捕頭隻好說些模棱兩可的話:“各位,稍安勿躁。昨晚的事有驚無險,已經過去了,你們不用擔心。至於巡邏這事,我會給向上級稟報的。你們不要害怕。賊人一點也不可怕,你們看一看,昨晚就被我們官府剿滅了。大家 要對我們官府有信心。”


    有些聰明的知道昨晚肯定不是官差把賊人消滅的,對總捕頭的話嗤之以鼻。


    有些不知所雲的,聽到總捕頭這麽說,期待地看著他。


    有些住在城內的,幸災樂禍地看著城外的,在那裏渾水摸魚。


    大家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吱吱喳喳吵個不停。


    總捕頭想走人,可又被圍觀的群眾問東問西,怎麽也走不了。


    程顧卿看到這一切,毫無感覺。


    他們村裏的磚頭今天是搬不了的,恐怕要等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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