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看了看大家,覺得還是眼見為實,讓他們看一看山賊是屍體,好讓他們知道山賊並不可怕,也讓他們不用人心惶惶影響上元縣的生產。


    雖然現在是秋收後,大家無所事事,但還是應該讓大家更加安心,過個好年。


    程顧卿說道:“俺們去看一看山賊屍體,要是膽小的不要跟過來。”


    真害怕有膽小的看到,受驚過度生病,到時候找她負責。


    程顧卿可把規矩說明白,她負不起責任呢。


    兩個官差率先往前一步,程顧卿跟在後麵,之後便是熱熱鬧鬧的百姓。


    至於徐麻子和徐老三依舊在灶房裏做糕點,等會好讓大家墊一墊肚子呢。


    烏泱泱的一群人,出現在四更天,想想都詭異。


    幸好有油燈,有柴火光,才不用摸黑走路。


    等走到城門外,兩個官差停下來了,程顧卿也停下來了,後麵緊緊跟著的隊伍也停下來了。


    明明城門外的位置很寬闊,但群眾就是擠在一起,畢竟去看屍體,誰不害怕呢。


    程顧卿指了指上麵躺板板的山賊屍體說:“你們看,那些就是今晚下山來搶劫的山賊,哼,如今他們已經去見閻羅王了。”


    當然還有一個在一邊有氣無力地活著,這個用來做詢問用的。


    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死的山賊也好,活的山賊也好,都放在一起躺板板。


    所以有人看到其中一個山賊腿腳好似動了一下,等看清楚,的確再亂動,恐懼地大喊一聲:“詐屍啊,救命啊!”


    這麽一喊,瞬間把大家嚇得鬼哭狼嚎,四處分散。


    別說吃瓜群眾害怕,程顧卿也被嚇了一跳。


    不是因為詐屍收到驚嚇,而是被這麽一喊嚇得半死。


    果然鬼嚇人不可怕,人嚇人沒藥醫。


    如果這樣的驚嚇來多幾次,程顧卿肯定被嚇死。


    馬仙婆家的徐福平緊緊地挨著程顧卿,害怕地喊:“大隊長,詐屍,詐屍啊!”


    程顧卿把徐福平推開,稍微定神後,緊緊地盯著前麵的整整齊齊躺板板的屍體。


    無語地說:“什麽詐屍,哪裏詐屍?”


    明明什麽都沒看到,也不知道誰喊一聲詐屍的。


    徐福平指了指最靠近邊邊的山賊說道:“大隊長,你看一看,那一具啊,手腳都在動了。”


    程顧卿把目光看向距離最近的屍體,無語地說:“哪裏詐屍,那是還未死透的山賊,官差大哥說要留下來審問的呢。”


    程顧卿這麽一說,徐福平反應過來了。


    隨後破口大罵:“是誰把活的山賊也搬過去的,想嚇死人嗎?”


    罵完後,又數了一遍屍體,完整地28具屍體,沒多沒少,能動的那具無疑是沒死透的那個山賊了。


    徐福平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兩個官差也被嚇了一跳,倉皇地跟著吃瓜群眾逃跑。


    跑著跑著,猛然發現自己原來是官差,不能跑。


    這麽跑起來,有損形象。


    又看了看站著一動不動的徐家村漢子,不由地佩服起來。


    不僅身手好,還膽子大,跟這樣的同僚一起幹活最幸福。


    兩個官差看程顧卿等人沒跑,覺得那麽厲害的人都不跑,肯定沒什麽事發生,於是又悄默默地回歸隊伍。


    其中一個官差探頭探腦地問:“程大娘,剛才真的有詐屍嗎?”


    另一個官差站在程顧卿的另一邊,顫顫巍巍地問:“程大娘,剛才你們看到什麽了?”


    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想著有程大娘在,有程大娘的兒子在,安全感十足,跑回來也應該沒事。


    程顧卿指了指第一具屍體說:“諾,那具屍體,不,那個山賊,那個未死的山賊,也不知道誰把他搬過去,沒有詐屍,他本來就沒死,肯定會動了,不用害怕。”


    兩個官差滿頭黑線,原來是那個留著審訊的山賊,怪不得能動起來了。


    本來就是大活人,不動才嚇死人了。


    其中一個官差破口大罵:“是誰,是誰把他也搬過去的。”


    心裏想著要是知道是誰幫的,肯定打他一頓。


    死人一堆就算了,還把生人搬到死人堆裏,這是想嚇死人嗎?


    另一個官差接著破口大罵:“要是讓我知道誰做這種事,我得給他好看,讓他感受感受一下被人嚇的害怕。”


    菊花阿爹畏畏縮縮地蹲在角落,不敢出聲。


    那個大活人山賊好似他搬過去的。


    他想著死的山賊是山賊,活的山賊也是山賊,無論是死的山賊還是活的山賊都應該在一起。


    於是想也不想地把山賊都放在一起了。


    他還特意把活的山賊排在第一個位置,這樣就能一眼區別哪些是死的山賊,哪個是活的山賊了。


    菊花阿爹萬萬沒想過這樣會嚇人的。


    剛才他也被嚇了一跳,聽到詐屍後,也準備跟人跑。


    隻不過看到大隊長一動不動,菊花阿爹才不跑。


    兩個官差罵了一會兒,口幹舌燥,於是不罵了。


    程顧卿本想笑,不過還是控製住,低聲地說:“官差大哥,莫要生氣。忙中出錯,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的,嗬嗬,消消氣,等天亮就好了。”


    兩個官差扯著嘴巴,勉強地笑了笑,程大娘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這次行動多虧有程大娘在,他們才平安無事。


    也幸好薑大人慧眼識英雄,知道程大娘的厲害,高薪聘請他們做巡邏員。


    兩個官差心裏想著就算輪到他們值班,隻要跟緊程大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其中一個官差點了點頭說:“程大娘,我們明白的,隻不過剛才太害怕了,所以想罵人,嗬嗬,誰也想不到會有人過來看到,尖叫嚇死人的。”


    另一個官差連連附和:“是哩,這事都過去了,下次不要這麽做就好了。”


    被驚嚇的群眾陸陸續續地跑回來,等聽到兩個官差的解釋後,群眾像兩個官差一樣的反應,破口大罵一頓。


    菊花阿爹更加瑟瑟發抖地蹲在角落,不敢出聲。


    害怕自己一發聲,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從而想起他把大活人山賊也搬過去的。


    菊花阿爹可不想被群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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