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不敢大意,蹲在一邊注意人影消失的方向,等了好一會兒,又看到人影一閃而過。


    程顧卿滿頭大汗,給每個小隊長發布號令:“看緊,莫要說話。”


    徐老大接收到任務後,立即讓想說話的隊員噤聲。


    隨後整個空地上的徐家村人屏住呼吸,不再說話。


    一矮一瘦的兩個官差汗毛都豎起,眼睛瞪得老大。


    他們倆聽同僚描述那天晚上遇到賊人的情景,程娘子也吩咐大家不要出聲,現在又吩咐他們不要出聲,豈不是預示著.....


    兩個官差不敢想象,更不敢說話。


    特別是矮個子牛官差,第一次遇到山賊,被山賊追殺,幸好有程顧卿發現才避免無聲地死去。


    怎麽今晚山賊又來了,他是倒了那八輩子黴才在遇到這樣的情景。


    他好想跑回城裏啊。


    高個子馬官差比矮個子牛官差好些,因為第一次山賊下山,並沒有跟他正麵衝突。


    所以此時此刻緊張歸緊張,但還能把持得住。


    上元縣的城外一片寂靜,烏漆嘛黑,星星月亮都躲著不出來。


    相互挨著的人隻等到對方的呼吸聲,看不到對方的眼神。


    幸好徐家村的漢子是見過世麵的,所以能耐得住性子,也顯得沒那麽害怕。


    程顧卿一動不動地蹲著,借著幹草遮擋,看著人影消失的方向。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一片寂靜。


    徐老大好想問她娘是不是真的有賊人,但程顧卿吩咐不能說話,隻好拚命地眨眼。


    程顧卿哪裏有空理會徐老大,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害怕自己一個眼神錯過,就錯過人影。


    忽然一陣風吹過,大家全身發冷,。


    有想打噴嚏的立即捂住,害怕自己的聲音引起注意。


    風吹過後,一切又恢複平靜。


    大家蹲得有點腳麻,小心翼翼地由蹲著改成坐著,瞬間舒服不少。


    馬仙婆家的徐福平好想跑上去問大隊長是不是看錯了,剛才飄過的有可能不是人影而是鬼影。


    要是鬼影了,就需要他的驅邪符了。


    徐福平算了一下,這次出門子隻帶了十幾張各種各樣的符,五十個漢字恐怕不夠用,到時候該給誰用呢?


    徐福平看了看程顧卿和徐老大,這兩人完全可以忽略,不是他們怕鬼,而是鬼怕他們呢,太有殺氣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鬼也隻會欺負善人,不敢招惹惡人。


    菊花阿爹緊緊地盯著程顧卿盯著的方向,緊緊地握著大砍刀,想著要是有賊人了,不用多說,一刀砍下去就行了,千萬不要心軟。


    要是一時心軟刀下留情,他就有危險了,他家金寶還小,還等著他回去養呢。


    徐二虎看了看前方,看了看程顧卿,之後無條件地相信程顧卿。


    他和徐老頭一樣,加入了徐家村,上了徐家族譜,從此就信任徐家村,一生一世不離徐家村,死是徐家村的鬼,生是徐家村的人。


    兩個官差害怕地相互挨著,空氣忽然安靜,身邊的氣氛非常詭異,唯一幸運的是人多,所以他們還支撐著不跑路。


    猛然地,又一陣風吹過,大家又再一次發冷。


    猛然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跑向城門口的方向。


    這次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程顧卿原來說的是真的,真有人來了。


    徐老大好想跑過去把人捉住,問他為什麽跑來跑去,想搶劫立即搶啊,怎麽隻是跑呢?


    徐福氣想了想,正想說話,忽然意識到不準說話,立即用手捂住嘴巴, 他心裏有點放鬆。


    覺得剛才那個人影可能是小偷而不是山賊。


    如果是山賊早就一窩蜂來了,而不是形單影隻地跑來跑去,那個人可能在查看城外情況,查看哪一家適合下手盜竊。


    臨近過年了,家家戶戶糧倉有糧了,這時候小偷小摸時常發生,徐福氣認為人影是小偷。


    跟徐福氣想法的不止徐福氣一個人,荷花阿爹徐福樂也是這樣認為的,覺得大隊長第一次看到的人影是小偷過來查看環境,等查看清楚了,跑出去靜待一會兒,於是又跑進來準備盜竊。


    徐福樂想著要是盜竊,他們捉不捉呢?


    小偷和山賊比起來,顯得六畜無害,但也非常討人厭,他們這些良民可討厭小偷小摸之人了。


    像徐癩子,以前在老家就是手腳不幹淨,隻不過逃難後變好了,所以大家原諒了他。


    漢子們緊緊地盯著人影消失的方向,他們不敢說話,也不敢亂動,因為程顧卿還在一動不動地盯著。


    她不說話,不下達命令,大家也不敢私自行動。


    兩個官差也不敢私自說話,不敢私自亂動啊,不是他們不想動,而是徐家村的隊伍都不動。


    氣氛顯得非常神秘,兩個官差可不敢打破神秘的氣氛,同時也害怕誤事。


    程顧卿也不確定飛過的人影是探子還是毛賊啊,這個人影已經兩次往城裏的方向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也不知道他的後麵還有沒有隊伍。


    所以隻好緊緊地看著人影的方向,看著他打算做什麽。


    程顧卿覺得做事要足夠的耐心,太煩躁往往會死得早,做人做事要足夠的戰略定力呢。


    於是徐家村的隊伍加兩個官差,蹲坐在空地上,用幹草遮住,一眼不眨地盯著人影消失的方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人影又飄了出來,消失在來的方向,往城外跑。


    程顧卿和徐老大對視一眼,轉過頭又跟漢子們對視一眼,都看到大家眼睛的驚恐。


    徐老大真想舉起殺豬刀,衝出去看一看是什麽人,想做什麽。


    徐福平更加害怕了,此時此刻更加深信那是鬼影,而且鬼影應該發現他們,所以給他們玩捉迷藏。


    徐福平顫顫巍巍地從兜裏拿出一對驅邪符,把一個掛在脖子上,剩下地給左右鄰居。


    左邊的鄰居是徐大伯家的徐福榮,不明所以地看著手中的驅邪符,示意徐福平用眼神說清楚是怎麽回事?


    徐福平拚命地眨眼,示意徐福榮戴上。


    徐福榮哪裏知道他什麽意思。


    最後徐福平沒耐心了,直接搶過驅邪符,幫徐福榮掛上。


    徐福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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